第169章 心跳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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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阳光,浓烈得如同熔化的黄金,毫无保留地泼洒在陆氏庄园新修剪过的草坪上。远处喷泉的水珠折射出细碎的虹彩,空气里弥漫着青草和玫瑰的甜香。一切都明亮、温暖、生机勃勃,像一个用力过度的美梦,美好得近乎失真。
沈微坐在露台的白色藤编躺椅里,身上搭着一条薄薄的羊绒毯。她的腹部依旧平坦,看不出任何端倪,只有她自己能感觉到那极其微妙的、与以往不同的沉重感,以及一丝丝难以言喻的悸动,如同沉睡的种子在土壤深处悄然苏醒,顶开第一缕生机。她轻轻抚上小腹,指尖的动作温柔而珍重。
“夫人,您的温水。”管家周叔的声音带着比以往更甚十倍的恭敬,甚至有些小心翼翼。他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温度恰好的柠檬水,杯壁凝结着细密的水珠,旁边还放着一小碟剥好的、晶莹剔透的阳光玫瑰青提。自从那个消息在陆家核心圈子里传开,整个庄园的运作模式都切换到了“最高警戒”级别,连空气流动的速度似乎都被人为调慢了。
“谢谢周叔。”沈微笑得温和,接过水杯抿了一小口。微酸的柠檬气息在舌尖弥漫开,稍稍压下了那点熟悉的、蠢蠢欲动的恶心感。
就在这时,露台那扇沉重的雕花玻璃门被猛地推开,力道之大,带起一阵风。陆凛高大的身影裹挟着室外灼热的气息闯了进来。他今天穿了件质地柔软的深灰色亚麻衬衫,袖子随意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本该是闲适的模样,可他脸上却一丝闲适也无。
他的视线像精准的雷达,瞬间就锁定了沈微,大步流星地走过来,脚步踏在木地板上发出清晰的回响。他额角带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呼吸有些急促,显然是一路疾行而来。
“怎么坐在这里?”他的声音绷得紧紧的,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目光迅速扫过她周身,像是在检查一件精密仪器有无损伤,“太阳太晒了,风也有点凉。”不等沈微回答,他立刻转向管家,语气斩钉截铁:“周叔,把遮阳伞撑开,调到最大角度。还有,毯子太薄了,去拿那条加厚的云绒毯过来。另外,把室内恒温再调高半度,确保夫人周围环境绝对舒适。”
一连串的命令砸下来,带着他惯有的、不容置喙的威压。周叔立刻躬身:“是,先生。”迅速转身去办。
“陆凛,”沈微有些无奈地拉住他的手腕,触手一片滚烫的汗湿,“别紧张,我很好。医生说了,这个阶段适当的阳光和新鲜空气很重要,不是坐牢。”她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安抚他紧绷的神经。自从确认怀孕以来,陆凛就像一头被强行塞进精致瓷器店的猛兽,每根神经都高度警戒,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瞬间进入战备状态。
陆凛在她身边的躺椅边蹲下,姿势有些别扭,与他平日睥睨一切的姿态截然不同。他伸出手,那曾经签下百亿合同、也扣动扳机结束过生命的修长手指,此刻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难以抑制的颤抖,小心翼翼地覆上她的小腹。隔着薄薄的丝质家居服,他的掌心灼热。
“他…还好吗?”他问,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沈微从未听过的、近乎脆弱的沙哑。仿佛那里不是一个刚刚萌芽的生命,而是一枚随时会引爆的、极其精密又极其脆弱的炸弹。他深邃的眼眸紧盯着她平坦的小腹,眉头习惯性地蹙着,那里凝聚着化不开的忧虑,仿佛在凝视一个无法掌控的深渊。
沈微的心尖像是被羽毛轻轻搔了一下,又酸又软。她覆上他放在自己小腹上的手背,将他微微颤抖的手指握紧,传递着无声的安定。“嗯,很好。刚才还感觉他轻轻地动了一下,像小鱼吐了个泡泡。”她柔声说,描绘着那细微的、只有母亲能清晰感知的奇妙触感。
陆凛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随即又被更深的紧张覆盖。“动?现在?怎么动的?是不是不舒服?用力吗?痛不痛?”问题像连珠炮一样砸出来,他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抓紧了躺椅的边缘,昂贵的藤条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呻吟。
“陆凛,”沈微加重了语气,带着点好笑的嗔怪,“是正常的胎动,非常非常轻,是宝宝在跟我们打招呼,说‘我很好,别担心’。医生不是说过了吗?这是健康的信号。”她看着他额角因为紧张而再次渗出的汗珠,抽出纸巾,温柔地替他擦拭。“你看你,比我还紧张。”
纸巾柔软的触感拂过额角,带着她身上淡淡的、令人安心的馨香。陆凛紧绷的下颌线终于松动了一丝。他顺势将额头抵在她的手背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汲取她身上那份奇异的、能让他从无边黑暗和血腥里挣脱出来的宁静力量。
“我没办法不紧张,微微。”他的声音闷闷地从两人交叠的手掌间传来,带着一种近乎示弱的坦诚,“这…太陌生了。比面对‘圆桌会’、比对付‘清道夫’…难太多了。”那些枪林弹雨、尔虞我诈,他有的是经验和手段去掌控、去摧毁。但此刻掌心下孕育的生命,却像宇宙中最精妙的谜题,让他引以为傲的掌控力彻底失效,只剩下最原始的不安和守护的本能。这感觉陌生得让他心慌。
沈微的手指轻轻插入他浓密的黑发,温柔地梳理着。“我知道,”她低声应和,指尖描摹着他后颈紧绷的肌肉线条,“慢慢来,我们一起学,好不好?”
阳光透过新撑开的巨大遮阳伞,滤掉了灼热,只剩下暖融融的光晕包裹着他们。露台上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两人交缠的、渐渐平复的呼吸。这一刻,连空气中漂浮的微尘都显得静谧而温柔。
***
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在晚餐时分被猝然打破。
餐厅里灯光柔和,长餐桌上铺着雪白的亚麻桌布,摆放着精致考究的骨瓷餐具。周叔带着佣人正安静有序地上菜。为了照顾沈微的胃口,厨房最近绞尽脑汁,菜品以清淡、营养均衡为主,色香味俱全。
沈微刚拿起银勺,舀了一小口厨师精心熬制的野菌松茸鸡汤。浓郁的香气钻入鼻腔,带着山野的清新。然而,就在汤汁即将触及唇瓣的瞬间,一股毫无预兆的、极其猛烈的恶心感如同海啸般从胃部深处汹涌翻腾而上,势不可挡!
“唔…”她猛地捂住嘴,脸色瞬间褪得惨白,勺子“哐当”一声掉落在光洁的盘子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她甚至来不及说一个字,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前倾,剧烈地干呕起来。
“夫人!”周叔大惊失色。
“微微!”陆凛几乎是同时从主位上弹了起来,动作快得带倒了身后的椅子,沉重的实木椅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他一个箭步冲到沈微身边,在她彻底软倒之前,坚实的手臂已经稳稳地揽住了她的肩膀和腰身。
沈微只觉得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冷汗瞬间浸湿了额发。她无力地靠在陆凛怀里,身体因为剧烈的生理反应而微微颤抖,每一次干呕都牵扯得全身骨骼都在呻吟。
陆凛的脸色比沈微还要难看,铁青一片,那双曾让无数对手胆寒的眼眸里,此刻只剩下全然的惊惧和一种濒临失控的狂乱。他手臂的肌肉绷得像钢铁,稳稳地支撑着她虚软的身体,另一只手慌乱地抚着她的背脊,却完全不得章法。
“周叔!叫医生!立刻!马上!所有医生!十分钟内我要看到他们全部出现在这里!”他朝着管家咆哮,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慌而变了调,如同受伤的野兽在嘶吼,每一个字都裹挟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餐厅里侍立的佣人们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屏住了。
“是!先生!”周叔也慌了神,转身就要冲出去打电话。
“等等!”沈微强忍着又一阵涌上的恶心,虚弱地抓住陆凛的手臂,声音细若游丝,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持,“别…别叫他们…陆凛…听我说…”她艰难地喘息着,断断续续地说,“只是…正常的孕吐…医生…说过的…反应会…比较强烈…没事的…过一会儿…就好…”
“这叫没事?!”陆凛低吼,他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感受着她身体无法抑制的颤抖,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几乎要捏碎。他经历过无数生死一线的险境,却从未像此刻这般恐惧无助。“你吐成这样!脸色这么难看!什么叫正常反应?!”他固执地认为这必然是某种危险的征兆,是他无法掌控的、可能夺走他珍宝的灾难。
“真的…是正常的…”沈微靠在他怀里,努力调整着呼吸,汲取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冷冽气息来对抗那顽固的恶心感。她太了解他了,这种时候,强硬只会激起他更深的偏执和恐惧。她放软了声音,带着一丝恳求的意味:“你抱我回房间…休息一下…好不好?我躺一会儿…喝点温水…就会好很多…叫医生来…他们…也是这么处理的…”
她柔软的语气和虚弱的姿态,像一根针,轻轻刺破了陆凛那层名为“恐惧”的坚硬外壳。他胸膛剧烈起伏着,像被拉满后骤然松开的弓弦。他死死地盯着她苍白的小脸看了几秒,仿佛在确认她话语的真实性。最终,那股要把全世界医生都绑来的狂暴戾气,在她恳求的目光下,极其艰难地、一点点地压了回去。
“……好。”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手臂小心翼翼地收紧,仿佛抱着价值连城的易碎琉璃。他俯身,用最轻柔、最稳当的动作,将沈微打横抱起。她的体重很轻,此刻在他臂弯里更是轻飘飘的,像一片羽毛,这感觉让他心头的恐慌又加重了几分。
他抱着她,大步流星地离开餐厅,脚步又快又稳,每一步都踩得极重,仿佛要将所有的不安和愤怒都踏碎在脚下。周叔立刻指挥人清理,同时低声吩咐厨房准备温热的柠檬水和苏打饼干。
卧室的门被陆凛用脚后跟带上,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他将沈微小心翼翼地放在宽大柔软的床上,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他扯过丝绒被仔细地盖到她胸口,掖好被角,又快步去倒了温水,试了温度才递到她唇边。
“慢点喝。”他的声音依旧紧绷,但那份狂躁的戾气已收敛,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担忧和笨拙的温柔。
温水滋润了干涩的喉咙,那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感终于稍稍平息。沈微靠在枕头上,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线条,和他眼中尚未完全褪去的惊悸,心中又软又涩。
“吓到你了?”她轻声问,带着歉意。
陆凛没说话,只是坐在床沿,紧紧握住她的一只手,力道大得像是要确认她的存在。他低着头,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过了许久,他才低低地“嗯”了一声,声音沉哑。
“对不起…”沈微的手指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
“别说对不起。”陆凛猛地抬头,打断她,眼神锐利而复杂,“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太失控了。”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底深处翻涌着沈微熟悉的、属于他过往黑暗岁月的阴霾和自我厌弃,“我刚才的样子…是不是很可怕?像以前…控制不住的时候?”他指的是那段被“曼陀罗”训练浸染、被仇恨驱使、手段狠戾无情的时光。他害怕自己骨子里的暴戾和偏执,会在面对她、面对他们孩子的问题时,再次失控地显露出来,伤害到她。
沈微的心猛地一揪。她用力回握住他的手,用尽此刻能凝聚的所有力气。“陆凛,看着我。”她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坚定。
陆凛抬起眼,对上她澄澈的目光。
“你刚才的样子,是紧张,是害怕,是心疼我。”沈微一字一句地说,目光温柔而坚定地望进他眼底,“是因为你在乎,在乎我,在乎我们的孩子。这和以前不一样,完全不同。我分得清。”她抬起另一只手,指尖轻轻拂过他依旧紧蹙的眉心,想要抚平那道刻痕,“你只是在学习…学习怎么做一个丈夫,一个…父亲。我们都在学。”
“父亲…”陆凛咀嚼着这两个字,像是第一次真正理解它们的重量。一种前所未有的、极其陌生的暖流混杂着更深的惶恐,在他冰冷坚硬的心湖里激荡开。他反手抓住她抚在自己眉心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汲取着她掌心的温度。
窗外,夜色已悄然降临。城市的灯火在远处连成一片璀璨的星海,而卧室里只开了一盏柔和的壁灯,光线温暖而静谧,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温柔地笼罩。
***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陆氏庄园的主卧室内一片黑暗,只有角落一盏微弱的睡眠灯散发着朦胧的光晕,勉强勾勒出家具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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