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心跳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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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微猛地睁开眼。
冰冷的汗水浸湿了额发,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黑暗中,那令人窒息的画面如同跗骨之蛆,再次清晰地浮现——冰冷的雨夜,刺眼的车灯划破黑暗,巨大的裹尸袋被拖曳着,在潮湿的地面上留下扭曲蜿蜒的水痕,那深色痕迹仿佛永远也流不尽的血…然后,是那枚被黑色曼陀罗干花缠绕的发卡,在惨白的手电光下,闪烁着妖异而绝望的光芒!
“不…”一声破碎的呜咽从她紧咬的唇瓣间溢出,身体下意识地蜷缩起来,像一只受到致命惊吓的小兽。
几乎在她发出声音的同一瞬间,身侧的床垫猛地一沉,一股强大而熟悉的气息带着滚烫的温度瞬间将她笼罩。结实有力的手臂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颤抖的身体紧紧圈进一个宽阔而安稳的怀抱。
“我在!微微,我在!”陆凛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刚惊醒的急促,却异常清晰,每一个字都像带着灼热的烙印,烫在她冰冷的心尖上。他抱得那么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用身体为她隔绝开所有魑魅魍魉。他的手掌宽厚温热,带着安抚的力道,一遍遍抚过她绷紧的脊背,试图熨平那深入骨髓的惊悸。“别怕,看着我,看着我微微。只是个梦,都过去了,结束了。我在这里,没人能再伤害你。”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能穿透噩梦的力量。
沈微急促地喘息着,冰冷的指尖无意识地紧紧攥住他胸前的睡衣布料,布料下的肌肉坚硬如铁,带着活生生的热度和心跳。她的脸埋在他颈窝,呼吸着他身上清冽又令人安心的气息,那令人窒息的恐惧感才如潮水般缓缓退去,留下阵阵虚脱般的后怕。冷汗濡湿了鬓角,身体还在细微地颤抖。
“裹尸袋…发卡…”她在他怀里含糊地呢喃,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哽咽。
“假的,都是假的。”陆凛斩钉截铁,下颌线绷紧,带着一种近乎凶狠的笃定,仿佛要用自己的意志力去抹杀她脑海中那些残存的影像。他收紧了手臂,下巴抵在她柔软的发顶,声音沉缓下来,带着一种笨拙却无比郑重的承诺,“那些脏东西,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我们的地方,只有阳光和…他。”他的手掌,带着滚烫的温度,小心翼翼地、极其珍重地覆盖在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一个易碎的肥皂泡。
这个动作像一道暖流,瞬间击中了沈微内心最柔软的地方。那沉甸甸的、代表着新生命的重量,透过他宽厚的手掌传递过来,带着不可思议的魔力,将残余的梦魇驱散了大半。
陆凛保持着环抱她的姿势,另一只手摸索着拿起了放在床头柜上的一个小巧仪器。那是他重金聘请的全球顶尖医疗团队最新送来的胎心监测仪,造型简洁流畅,操作却极其精密。他小心地掀开沈微的睡衣下摆,动作轻柔得仿佛在拆解一枚炸弹。冰凉的耦合剂触碰到肌肤,沈微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陆凛立刻停住,低声道:“忍一下,很快。”
他专注地盯着小小的显示屏,手指微动,极其谨慎地调整着探头的位置。卧室里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几秒钟后,一阵奇特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咚、咚、咚、咚…
声音由小变大,清晰、有力、节奏稳定,像一匹健壮的小马驹在草原上欢快地奔跑,又像一记记微小却充满生命力的鼓点,敲打在寂静的深夜里。
陆凛的身体瞬间僵住了。他所有的动作都停滞了,连呼吸都屏住了。那双曾洞悉无数阴谋诡计、淬炼得冰冷锐利的眼睛,此刻死死地盯住屏幕上跳跃的波形和那个小小的数字——141次\/分钟。他的瞳孔深处,仿佛有星辰被点亮,又像有坚冰在无声地碎裂、融化。
这就是…他(她)的心跳?
这就是那个正在她腹中悄然生长、连接着他们骨血、象征着未来与救赎的小生命的声音?
那声音如此鲜活,如此蓬勃,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足以穿透一切黑暗的力量。它盖过了沈微梦中那冰冷的雨声、裹尸袋的拖拽声,也盖过了陆凛自己心头那沉重如山的血腥过往和挥之不去的阴霾。
咚、咚、咚、咚…
稳定的、充满希望的生命节拍,在静谧的房间里持续回响。
沈微也安静下来,她侧过头,目光从陆凛那写满震惊、狂喜、难以置信的复杂侧脸上移开,也落在那小小的屏幕上,听着那奇妙的声音。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流从心底深处涌起,瞬间淹没了所有残留的寒意。她反手,轻轻覆盖在陆凛那只依旧僵硬地放在她小腹上的大手手背上,指尖微微用力,传递着无声的肯定。
陆凛像是被她的动作唤醒。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转过头,目光从屏幕移向沈微的眼睛。那眼神里的风暴尚未平息,却沉淀下一种近乎虔诚的、深不见底的温柔。他张了张嘴,喉结剧烈地滚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声音也没能发出。他只是收紧了怀抱,将她和那代表着新生命的奇妙声音,更深、更紧地拥在怀中,仿佛拥住了他黑暗人生里唯一的光源和全部救赎的希望。
***
午后的阳光慵懒地穿过高大的落地窗,在光洁的原木地板上投下斜斜的暖金色光斑。空气中浮动着细小的微尘,静谧而安详。
沈微半躺在客厅靠窗的贵妃榻上,身上盖着那条柔软的云绒毯。她手里拿着一本薄薄的书,封面上画着金发的小王子和他的玫瑰。她侧过头,看着坐在旁边单人沙发上的陆凛。
他坐姿依旧挺拔,只是微微前倾,深色的衬衫袖口一丝不苟地挽着,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手腕。他手里拿着同一本书的另一册,翻开的正是《小王子》的第一页。只是他那修长有力的手指,此刻捏着书页边缘的动作,显得有些僵硬,甚至带着点如临大敌的笨拙。
“陆凛,”沈微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声音像融化的蜜糖,“医生说,现在开始,宝宝就能听到外面的声音了。胎教…很重要。”她将手中的《小王子》朝他那边轻轻推了推,“你声音好听,读给他(她)听听吧?就从这里开始。”
陆凛的目光落在递到眼前的那本小小的、色彩柔和的童话书上,又抬眼看了看沈微带着鼓励和期待的笑脸。他抿了抿薄唇,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耳根却悄然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他沉默地伸出手,动作带着点迟疑,接过了那本与他气场格格不入的书。书页很轻,落在他掌心,却仿佛有千钧重。
他清了清嗓子,视线落回书页上那几行字。低沉醇厚、惯常用来发号施令或吐露冰冷威胁的嗓音,此刻试图模仿一种温和的语调,却显得异常干涩、紧绷,甚至有点磕磕绊绊:
“当…当我只有六岁的时候,在一本书上…看到一幅扣人心弦的图画…”他念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像在斟酌,目光专注地钉在书页上,仿佛那是什么艰深晦涩的商业并购案文件,“那本书叫…《真实的故事》,讲的是…原始森林。画上画着一条蟒蛇…正在吞吃一头野兽…”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流淌,虽然依旧带着挥之不去的冷硬底色,却奇异地被一种小心翼翼的笨拙所中和。沈微安静地听着,看着他低垂的眼睫在阳光下投下小片阴影,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线条在不熟悉的语境下显出一种近乎少年般的无措。她的小腹处,似乎又传来了那微弱却清晰的悸动,仿佛里面的小家伙也被这从未听过的、属于父亲的特殊“故事”所吸引。
陆凛艰难地念完了关于蟒蛇和大象的那一段。他停顿了一下,喉结滚动,似乎需要积蓄力量才能继续念出下面那句在他看来极其幼稚、却似乎又藏着某种深意的话。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放得更低缓,努力想让它听起来柔和些:
“书里写着:‘蟒蛇把猎物囫囵吞下,连嚼都不嚼。然后它们就动弹不了了,要睡上整整六个月,好让肚子慢慢消化。’”
念到这里,他再次停顿。空气安静得能听到窗外偶尔掠过的鸟鸣。他垂着眼,浓密的睫毛掩去了眸底深处翻涌的暗流。过了好几秒,他才用一种近乎耳语、却带着千钧重量的声音,念出了下一句:
“于是…我对丛林里的奇遇,想得很多。我也用彩色铅笔…画出了我的第一幅画。我的作品第一号。它是这样的…”
他停了下来,目光长久地停留在书页上那句简单的话后面。他没有立刻念下去,客厅里陷入一种奇异的寂静。沈微疑惑地看向他,却发现他捏着书页的手指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下颌线绷得死紧。
“陆凛?”沈微轻声唤他。
陆凛猛地抬起头,眼底竟有些微不可察的潮湿水光一闪而过,快得让沈微以为是错觉。但他眼中的某种东西碎裂了,露出底下从未示人的柔软和……痛楚。他看向沈微,目光深邃得像要把她吸进去,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在宣誓般的郑重:
“所有的大人…都曾经是小孩…”他缓缓念出书上的句子,目光却紧紧锁着沈微的眼睛,仿佛在透过她,看向自己早已湮灭在黑暗泥泞中的、从未存在过的童年,“虽然…很少有人记得这一点。”
这句话像一把无形的钥匙,猝不及防地捅开了他内心最深、最隐秘的锁。那些被刻意遗忘、被血腥覆盖的遥远记忆碎片——冰冷训练营里残酷的呵斥、不见天日的囚禁、为了生存而被迫沾染的污秽、从未感受过的属于孩童的纯真和无忧——如同被惊醒的毒蛇,瞬间噬咬上来。
他握着书的手,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沈微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她坐起身,伸出手,温热的指尖轻轻拂过他紧蹙的眉心和微微发红的眼角。这个细微的动作像一道温暖的溪流,瞬间冲垮了他眼底最后一道堤防。他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剧烈地颤动着,再睁开时,那份深藏的痛楚已化为一种近乎破碎的温柔和决心。
他不再看书页,目光深深地看着沈微,仿佛要将他接下来的每一个字都刻进她的灵魂深处,也刻进那个正在倾听的小生命的神魂里:
“我会记得…”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献祭般的坚定,“我会让他(她)记得…他(她)可以一直是小孩…”他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她的小腹上,那只没有拿书的大手,也极其珍重地、带着微微的颤抖,隔着薄毯覆了上去,掌心的温度滚烫。
“我会驯养他(她)…”陆凛的声音更沉了,每一个字都像从灵魂深处碾磨而出,带着刻骨的承诺和一种近乎悲壮的温柔,“教他(她)…只爱光明。”
“只爱光明”——这四个字,是他对自己黑暗过往最彻底的否定,也是他能给予这个新生命最深的、最卑微也最虔诚的祝福。这是他拼尽一生、浴血厮杀才挣扎着够到的彼岸,是他想要亲手捧到孩子面前的、最干净的礼物。
沈微的视线瞬间模糊了。滚烫的泪毫无预兆地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陆凛覆在她小腹的手背上,烫得他指尖微微一缩。
窗外,阳光正烈,金色的光芒肆无忌惮地涌进来,将相拥的两人温柔地包裹。陆凛放下书,伸出手臂,将流泪的妻子和那个承载着他们所有希望与救赎的小小生命,一同拥入怀中。他的怀抱坚实而温暖,隔绝了所有可能的阴霾。沈微的指尖还停留在他眼角,那里残留着一点湿意,却不再是冰冷的绝望,而是被阳光晒暖的、属于新生的潮润。
光晕在他们周围跳跃、流淌,仿佛凝固成了某种永恒的形状。尘埃在光柱中安静地舞蹈,时间在此刻失去了刻度。只有那无声的承诺和汹涌的爱意,在阳光里蒸腾,沉甸甸地落定,比世间任何珍宝都更稳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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