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王府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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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 她看向秦烈,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王爷所中之毒,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凶险百倍!这绝不仅仅是旧伤复发!是多种极其阴损的慢性剧毒叠加爆发!‘紫心腐骨’、‘蚀脉散’…甚至…可能还有一丝‘牵机引’的影子!这些毒早已深入王爷的五脏六腑,盘踞骨髓,与王爷残存的生命力死死纠缠在一起,如同附骨之疽!若非王爷本身修为深厚,意志坚韧如钢,恐怕…恐怕早已…”
她后面的话没有说完,但那未尽之意如同冰锥,狠狠刺入在场每个人的心脏!
福伯和两个仆妇如遭雷击,身体晃了晃,脸色惨白如纸。
秦烈握着父亲的手猛地收紧,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惨白一片。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已是一片猩红!暴虐的杀意如同实质般从他体内迸发出来,室内的烛火都剧烈地摇曳起来!
皇帝!御医!柳氏!秦枭!好!好得很!竟敢下如此阴毒连环的绝户毒计!这是要将父亲活活折磨至死,还要将脏水泼到他秦烈头上!
“可有救?” 秦烈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冰碴和血腥味。他死死盯着阿依娜,那眼神如同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
阿依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锐利:“毒入膏肓,寻常手段已无力回天。
但万幸!我们带回了《百厄辟毒散》!此丹方霸道无比,专克奇毒,尤其针对这种深入骨髓的混合毒素!只是…” 她语气一顿,带着无比的凝重,“药力同样凶猛无比,如同刮骨疗毒!王爷如今身体极度虚弱,服用此丹,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是…便是毒未清而人先亡!”
“有几成把握?” 秦烈的声音冷得像冰。
“若丹药炼制完美,辅以我南疆秘法引导药力…最多…三成!” 阿依娜艰难地说出这个数字。三成,这是与阎王夺命!
三成!
冰冷的数字如同重锤砸在心头。秦烈缓缓闭上眼,胸膛剧烈起伏。仅仅三成生机!但,这是唯一的路!是父亲唯一的希望!
“炼!” 再睁开眼时,秦烈眼中所有的情绪都被强行压了下去,只剩下磐石般的决绝和焚尽一切的冰冷,“立刻准备!就在这王府!就在父王身边炼!需要什么,福伯全力配合!任何敢靠近、敢窥探、敢阻拦者…”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紧闭的内室门扉,仿佛能穿透厚重的门板,看到外面那些虎视眈眈的魑魅魍魉,一字一句,带着滔天的杀伐之气,“杀无赦!”
福伯浑身一震,老眼中爆发出决绝的光芒:“老奴豁出这条命,也绝不让一只苍蝇飞进来打扰大人和姑娘!”
“阿依娜,开始吧。” 秦烈重新在父亲床边盘膝坐下,如同一尊守护神只的石雕,雁翎刀横放膝前,冰冷的刀锋映照着烛光,也映照着他那双寒彻骨髓的眼眸。
阿依娜重重点头,再无半分迟疑。她迅速打开随身携带的几个特制药囊和玉盒,小心翼翼地取出从南疆带回的珍稀药材:通体赤红、散发着惊人热力的地心火莲;
散发着奇异腥甜气息的腐心蟾酥;
颜色妖异的七步断肠草粉末;
还有黑苗大祭司给予的核心辅药——一截漆黑如墨、却散发着清冽异香的“幽冥鬼藤”根茎。
最后,是那三份炼制好的《百厄辟毒散》成品。
她没有选择去王府的药房,那里必然被严密监控。就在这内室中央的空地上,阿依娜盘膝坐下,取出一尊她随身携带、非金非玉、刻满玄奥纹路的墨绿色小鼎。这是她家族传承的炼药宝鼎。
“大人,请护法!药成之前,绝不能受任何惊扰!药引交融,稍有不慎便是丹毁毒爆!” 阿依娜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肃穆。
秦烈没有说话,只是膝前的雁翎刀,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嗡鸣,如同渴血的凶兽低吼。
阿依娜屏息凝神,指尖跳跃起微弱的墨绿色火焰,那是她以特殊毒功催发的本命药火。火焰精准地落入小鼎底部,鼎身纹路瞬间亮起幽幽光芒。
她开始按照《百厄辟毒散》丹方记载的顺序和火候,极其小心地将一份份珍稀药材投入鼎中。
墨绿色的火焰无声地舔舐着鼎底,各种药材在高温下或融化、或挥发、或相互交融,散发出极其复杂、时而清香、时而刺鼻、时而令人作呕的奇异药味。这气味迅速弥漫开来,穿透内室的门缝,飘散出去。
门外偏厅。
柳氏正拿着一方丝帕,装模作样地擦拭着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对着坐在上首、慢条斯理品着茶的张德海和王太医哭诉:“…太医您说说,王爷这身子骨,本来静养着还能多熬些时日。可自从北边传来那些糟心事,王爷是日不能食,夜不能寐啊!这心火郁结,可不就…唉!都怪那孽障!若是王爷有个三长两短,我这做继母的,可怎么活啊…”
张德海眼皮都没抬一下,吹着茶沫,淡淡道:“夫人节哀。王爷吉人自有天相,我等自当尽力诊治。至于世子…远在北疆,为国戍边,也是身不由己。”
就在这时,一股极其怪异、难以形容的药味,猛地从内室方向飘了过来,钻入众人的鼻孔。
“嗯?” 张德海猛地放下茶杯,眉头紧锁,鼻翼翕动,“什么味道?如此驳杂古怪?” 他身为御医总管,对药材气味极其敏感。这味道,绝非王府惯用的那些温补药材!
王太医也霍然起身,脸色惊疑不定:“腥甜中带着焦苦,还有一丝…一丝地火硫磺之气?这…这绝非善类!像是某种极其霸道的…毒药?!”
“毒药?!” 柳氏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尖叫起来,声音刺耳,“内室!味道是从王爷内室传出来的!福伯!福伯那个老东西在里面搞什么鬼?难道他想害死王爷不成?!” 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和狂喜。
张德海和王太医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骇和凝重。这气味太反常了!联想到秦战天突然恶化的诡异状况…难道真有人胆大包天,在王府内、在他们御医眼皮底下下毒?!
“走!进去看看!” 张德海当机立断,再也顾不上什么“静养”的规矩,起身就朝内室走去。王太医和几名侍卫紧随其后。柳氏更是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鬣狗,脸上带着“焦急”和“愤怒”,紧紧跟上。
“站住!” 内室门外,福伯如同怒目的金刚,张开双臂死死拦住去路,老迈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气势,“王爷在内静养,任何人不得擅闯!”
“滚开!老东西!” 柳氏尖声叫骂,伸手就去推搡福伯,“这怪味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在里面捣鬼想害死王爷?张太医,快抓住他!里面肯定有鬼!”
张德海脸色阴沉如水:“福管家,本官奉旨为王爷诊治!如今内室传出如此怪异气味,事关王爷安危,必须立刻入内查看!你若再敢阻拦,便是抗旨不遵,休怪本官不客气!” 他身后的侍卫立刻手按刀柄,杀气腾腾地逼了上来。
“奉旨?我看你们是奉了害死王爷的旨!” 福伯寸步不让,老眼赤红,死死盯着张德海和柳氏,“谁敢踏进这门一步,除非从老奴的尸体上跨过去!”
“放肆!” 张德海勃然大怒,“给我拿下这个老刁奴!”
侍卫得令,狞笑着就要上前动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
内室那两扇厚重的雕花木门,猛地从里面被一股狂暴无匹的力量轰然震开!碎裂的木屑如同暴雨般激射而出!
一股冰冷、暴戾、如同尸山血海中爬出的恐怖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潮,瞬间席卷了整个偏厅!烛火疯狂摇曳,几乎熄灭!温度骤降!
张德海、王太医、柳氏以及那些凶神恶煞的侍卫,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胸口,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呼吸都为之一窒!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他们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烟尘弥漫的门洞中,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缓缓走出。
秦烈!
他如同从地狱归来的杀神,周身笼罩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煞气。
那双眼睛,冰冷得没有一丝人类情感,扫过门口的众人,如同在看一群待宰的牲畜。
他手中紧握的雁翎刀,刀锋上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妖异的红芒。
“擅入者,死。”
五个字,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宣判,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和尸山血海的腥风,清晰地敲打在每一个人的耳膜上、心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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