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影流光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18章 梁上小人,新编民间故事大杂烩,云影流光,废文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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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溪镇的雨丝裹着梅香,顺着瓦当滴在青石板上。郑老三蹲在脚手架上,眯眼盯着新起的梁柱——这是周府新盖的祠堂,飞檐翘角足有九尺高,按理说该用金丝楠木,可周老爷非说\"木料贵得离谱\",硬把上好的杉木掺了半成湿木。
\"郑师傅,歇会儿?\"小徒弟阿福端着粗瓷碗爬上来,碗里浮着两个冷掉的菜包,\"东家说晌午给您加碗红烧肉。\"
郑老三没接碗。他粗糙的手指抚过梁上的榫头,那里本该嵌着块雕着麒麟的木楔,此刻却凹着个坑——周老爷嫌木楔费工,说\"反正没人看得见\",直接让木匠削了半寸。
\"阿福,你记不记得三年前?\"他突然开口,声音像老榆木摩擦,\"你娘生热症,是周府的车马连夜送的请大夫?\"
阿福愣了愣。那年他才十岁,蹲在柴房啃窝窝头,是周府的门房把他背到镇医馆,车轱辘碾过青石板的声音,他至今记得清楚。
\"可如今呢?\"郑老三从怀里摸出块黑黢黢的木片,是用刨子刮下来的杉木芯,\"他嫌我多要五文钱工价,说'老木匠吃老本';嫌我用墨斗弹线费事,说'随便拉两道线得了';最可气的是前日,我蹲在灶房啃馒头,他儿媳的丫鬟端着燕窝羹经过,故意撞了我手腕——\"他指节捏得咔咔响,\"那碗羹,够我买半车好木料。\"
雨越下越大。郑老三望着梁上未干的桐油,突然抄起凿子。凿尖对准梁柱内侧最隐蔽的榫眼,\"咔\"地凿出个指甲盖大的洞。他从怀里摸出块拇指长的桃木,用刀背敲出七道痕,又在表面刻了个歪歪扭扭的\"周\"字——这是厌胜术里最狠的\"钉魂咒\",刻的是仇人姓名,埋在房梁最深处,任你是铜墙铁壁,也要被阴煞缠身。
\"师父!\"阿福扑过来要抢,却被郑老三推开。老木匠的眼眶通红,像被激怒的困兽:\"你当我乐意?我要他周老爷半夜被梁上的动静吓破胆,要他儿媳的妆匣自己挪到祠堂,要他最宝贝的长子突然咳血——\"他用力一按,桃木块\"噗\"地嵌进榫眼,\"我要他活不过这个梅雨季!\"
梅雨季的第七日,怪事开始了。
周老爷在祠堂给祖宗上香,刚点了三柱香,梁上突然\"咚\"地响了一声。他抬头,只见房梁的阴影里晃着团黑影,像个人蜷缩在那儿。他喊了声\"来人\",家丁举着灯笼冲进来,梁上却空无一物,只有新刷的桐油泛着诡异的光。
第二日,周夫人的金丝楠木妆匣不见了。丫鬟们翻遍整个宅子,最后在祠堂的供桌下找到——匣子开着,里面的珍珠项链缠在供果上,颗颗珠子都沾着香灰。
第三日更邪乎。周老爷的长子周延礼去学堂,走到半路突然栽倒,嘴角淌黑血。郎中诊脉后直摇头:\"这是中了阴毒,怕是撑不过七日。\"
周老爷瘫在太师椅上,脑门全是汗。他想起郑老三离开工地那天,背影冷得像块冰。从前总觉得老木匠是穷酸样儿,此刻倒想起他刨木花时的专注,想起他教阿福打榫头时说的话:\"木头是有魂儿的,你对它刻薄,它记着呢。\"
\"去请郑老三的徒弟!\"周老爷拍桌子,\"听说那小子跟个云游道士学过看风水,保准能解这邪祟!\"
阿福被请进周府时,浑身都在抖。他望着祠堂的梁柱,喉结动了动——那枚桃木钉的位置,他太熟了。师父刻\"周\"字时,他躲在柴房里偷看,连刀尖戳破木屑的声音都听得真真儿的。
\"梁上有东西。\"阿福指着榫眼,\"得拆了梁才能取。\"
周老爷立刻叫人搬来梯子。阿福爬上去,用细铁丝勾住榫眼里的桃木块。那木块沾着暗红的血,凑近一闻,是郑老三常用的朱砂混着鸡血——厌胜术最忌用活物血,损的是施术者的阴德。
\"师父!\"阿福突然喊,\"您看这木块上的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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