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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贾屏住呼吸,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大王的话语,已是赤裸裸的灭国宣言!

“然,”嬴政话锋一转,那冰冷刺骨的杀意似乎稍稍收敛,化为一种更加深沉难测的幽光,“楚地广袤,非韩魏可比。项燕掌兵,屈景昭三族盘根错节,民心未附,仓促伐之,非上策。”他缓缓踱步,走到密室一侧的青铜灯树旁,伸出手,极其缓慢地捻动着一支粗大蜡烛那微微摇曳的烛芯。烛火在他指尖的拨弄下,忽明忽暗,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映照得更加深邃莫测。

“屈襄此行,”嬴政的目光凝视着那跳动的火焰,仿佛在火焰中看到了楚王负刍惊疑不定的脸,“虽狂悖无知,却也是天赐良机。”

姚贾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疑和明悟:“大王之意是……”

“将计就计。”嬴政的声音低沉而笃定,如同磐石落地,“楚王不是想求和吗?不是想用姻亲拖延吗?寡人便给他一丝‘希望’!”他猛地松开捻动烛芯的手指,那烛火“噗”地窜高了一截,将他的身影在墙壁上投得巨大而摇曳。

“姚贾,”嬴政转过身,目光如炬,直射过来,“寡人要你,即刻秘密召见王贲、李信、王翦!”

姚贾心头剧震,这三位,皆是如今秦国最锋利的伐国之剑!大王这是要……定策了!

“喏!”姚贾不敢有丝毫迟疑,深深一躬到底,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他明白,一场席卷南天、决定天下最终归属的雷霆风暴,已在秦王这看似平静的话语中,悄然拉开了序幕。这间刚刚经历了楚使幻梦破灭的密室,即将成为下一个、也是最终一个惊天战略的孕育之地。他迅速转身,脚步放得极轻,却带着一种奔赴战场的凝重与急切,无声地退出了这间气氛依旧凝重的密室,去执行那足以改变历史轨迹的密令。

厚重的密室门在姚贾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内外。嬴政却并未立即离开。他独自一人,矗立在那幅巨大的天下舆图之前。舆图上,靛青色的楚国疆域在烛光下仿佛一片深邃而诱惑的海洋。他缓缓抬起手,宽大的玄色袖袍垂落,露出骨节分明的手掌。那只手掌,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缓缓地、坚定地覆盖在了舆图之上,将那片辽阔的靛青色——从波涛汹涌的云梦泽,到蜿蜒千里的江水,从层峦叠嶂的荆山,到富庶繁华的郢都——完全笼罩在自己掌心的阴影之下。

他的指尖,带着一种掌控者的力度,缓缓收紧。仿佛那万里河山、千万生民,都已被他牢牢攥于掌心!

冰冷而坚硬的舆图表面,透过掌心传来细微的凹凸触感,那是山川的脉络,是河流的走向,是城池的标记。这冰冷的触感,却在他心中点燃了足以焚尽一切的烈焰!楚国……这块古老而丰饶的土地,这块足以支撑“二分”幻梦的基石,终将成为他“一”字皇图霸业上,最耀眼、也最沉重的一块拼图。

“负刍……”嬴政的薄唇微动,无声地吐出这个名字,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一丝掌控命运的绝对自信,更有一丝……即将开启一场宏大征服的、近乎灼热的期待。那目光穿透了舆图,穿透了宫墙,仿佛已看到了未来战火映红江水、秦军黑甲踏破郢都城垣的壮烈景象。

他收回手掌,负于身后,挺直了脊梁,如同定海神针般屹立。密室中烛火通明,将他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巨大、孤高、顶天立地。他不再看那舆图,转身,步履沉稳,带着一种无言的、山岳般的决绝,走向通往章台宫更深处的密道入口。灭楚的巨轮,在他心中已然起锚,无可阻挡地驶向那注定血火交织的彼岸。

夜色已深如浓墨,章台宫深处,那间象征着最高权力核心的静室,却依旧灯火通明。四壁书架高耸入顶,堆满了沉重的竹简与帛书,空气中弥漫着竹木的清香与墨汁的独特气息。静室中央,一张巨大的、以整块阴沉木雕琢而成的黑漆御案上,摊开的并非寻常奏章,而是一幅幅详尽的军略图卷,上面以朱砂墨笔勾勒着山川、河流、关隘、可能的进军路线。

王贲、李信、王翦三位大将,已如标枪般肃立在御案之前。他们皆已卸下甲胄,身着深色常服,但久经沙场的凛冽气息和眉宇间尚未散尽的征尘,依旧让他们如同三柄收入鞘中、却随时可能出鞘饮血的绝世名剑。王贲年轻锐利,眼神如鹰隼;李信锋芒毕露,带着年轻人特有的锐气与自信;老将王翦则沉稳如山,须发间染着风霜,目光深邃如渊。姚贾垂手侍立角落,如同一个无声的影子。

嬴政坐于御案之后,玄衣深沉,几乎与背后的阴影融为一体。他手中并未持任何图卷,只是目光沉静地扫过三位爱将。那目光仿佛带着千钧重压,让室内本就凝重的气氛更加粘稠。

“楚使已去,”嬴政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平稳得不带一丝波澜,却让三位大将的心弦瞬间绷紧,“所献者,非公主,乃缓兵之计耳。”他略作停顿,目光如电,从三人脸上缓缓扫过,“然,此计,亦可为我所用。”

王贲眼神一凝,率先开口,声音带着金铁之音:“大王之意,是将计就计,假意允诺,麻痹楚人,暗备刀兵?”

“正是。”嬴政微微颔首,“姚贾,你即刻密令典客府,放出风声:言楚公主贤淑,秦楚联姻,寡人甚喜,有意与楚修好,暂息兵戈。细节,你来斟酌,务求似真,令楚人闻之,如饮鸩止渴,深信不疑!”他的话语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姚贾深深一躬:“臣,谨遵王命!必使此风如春水入楚,润物无声,令其君臣懈怠,防务松弛!”

嬴政的目光转向三位大将,那平静无波之下,是即将掀起的滔天巨浪:“楚国地广兵众,项燕老成持重,非速胜可图。寡人欲伐楚,需定万全之策。尔等,有何谋略?”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静室之中,如同战鼓的前奏。

话音未落,年轻气盛的李信已按捺不住,向前一步,抱拳行礼,声音洪亮而充满自信,如同出鞘的利剑:“大王!末将请战!楚虽地广,然其兵久疏战阵,多怯懦畏死之辈!项燕老迈,不足为虑!末将只需精兵二十万,以雷霆之势,出武关,下鄢郢(楚国旧都鄢城、郢都),再东向直捣寿春(楚考烈王时所迁新都),必可一举擒缚楚王!效灭韩魏故事,毕其功于一役!”他的眼中燃烧着炽热的战意,仿佛已看到秦军铁骑踏破楚都的雄壮景象。

李信此言一出,旁边的老将王翦眉头不易察觉地微微一蹙。王贲也沉默着,目光落在舆图上楚国广袤的疆域,若有所思。

嬴政的目光落在李信年轻而充满锐气的脸上,并未立即表态,只是那深邃的眼底,似乎有微澜闪过。他转而看向一旁沉默如山的王翦:“老将军,以为如何?”

王翦缓缓抬起头,花白的须发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沧桑。他的声音低沉而浑厚,带着一种岁月沉淀的厚重感,如同缓缓流淌的深河:“大王明鉴。李将军锐气可嘉。然……”他顿了顿,目光投向御案上那描绘着楚国山川河流、城邑分布的舆图,手指虚点其上,“楚国,非韩魏之俦。其地纵横五千里,带甲百万,山川险固,水网密布,易守难攻。项燕为将,深得楚军之心,非易与之辈。昔年吴起变法,武卒之强,天下侧目,根基犹在。且楚地民风剽悍,宗族势力盘根错节,若我军深入其境,不能速决,则粮道绵长,补给维艰。一旦迁延日久,楚人据险死守,再煽动各地封君、宗族起兵,截我后路,断我粮秣,则二十万大军危矣!”

王翦的分析,条理清晰,直指伐楚可能面临的巨大风险。李信闻言,脸上自信的光芒虽未减,但眼中也闪过一丝凝重。王贲则微微点头,显然更认同老将的持重。

王翦深吸一口气,苍老的目光变得无比坚定,他朝着嬴政,深深躬下身去:“老臣非是畏战。伐楚,乃定鼎天下之关键!欲求必胜,非倾举国之力不可!臣请大王予我六十万大军!” 这个数字一出,连角落里的姚贾都倒吸一口凉气!六十万!这几乎是秦国此刻能动用的倾国之兵!

王翦的声音如同洪钟,在静室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重:“臣率此大军,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先定淮北,扫平楚之北境屏障,断其与齐、魏之联系;再克陈城(楚北部重镇),控扼南北要冲;步步南压,如泰山之镇卵,以堂堂之阵,压垮楚军士气,消耗其国力!不求速胜,但求必胜!如此,虽耗时稍长,耗资甚巨,然可保万全,一战而定楚地根基!待楚主力溃散,城池尽失,纵有项燕之勇,亦无力回天!”

静室中一片死寂。六十万大军!这个数字所代表的含义,不仅仅是兵力,更是对秦国整个国力的极限压榨,是一场旷日持久、耗资无数、只能胜利不能失败的国运豪赌!李信看着王翦,年轻的脸庞上满是震撼与不解。王贲眉头紧锁,显然也在衡量着这庞大计划的可行性与风险。

嬴政端坐于御案之后,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表情。他的目光在王翦那张布满风霜、却写满坚毅的脸上停留了许久,又缓缓移向李信年轻锐气的面孔,最后落回那幅描绘着楚国万里河山的舆图之上。烛火在他深沉的瞳孔中跳跃,仿佛在进行着无声的天人交战。灭楚的蓝图,在老将与少壮截然不同的战略构想中,渐渐铺开,一个激进如火,一个沉稳如山,最终的选择,将决定无数人的生死,决定帝国未来的走向。

时间仿佛凝固。唯有更漏的滴水声,“嘀嗒…嘀嗒…”,不疾不徐,冰冷地计算着这决定历史的时刻。

最终,嬴政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李信。”

“末将在!”李信精神一振,踏前一步。

“寡人予你二十万精锐。按你所谋,出武关,下鄢郢,务求迅猛!”

李信眼中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抱拳高声道:“末将必不负大王重托!定当斩将夺旗,踏平郢都!”

嬴政的目光随即转向王翦,那目光深邃难测:“老将军。”

王翦躬身:“老臣在。”

“六十万大军,国之根本,不可轻动。然,”嬴政的话锋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老将军所虑深远。寡人命你总督关东诸郡(新占领的原韩、魏等地)兵事,整饬武备,广积粮秣,厉兵秣马,为大军后援!同时,”他加重了语气,“严密监视项燕主力动向,若李信深入遇阻,或楚军异动,你当随时准备提兵策应,稳我阵脚!”

这并非全盘否定王翦,亦非完全信任李信。而是一种精妙的平衡与万全的预备——以李信为锋镝,试楚军之虚实锐钝;以王翦为后盾,托举国运之安危!进可攻,退可守,将伐楚的棋局,牢牢掌控在手中。

王翦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更有一丝凝重。他明白了秦王的深意。这是将最大的风险与最高的期望都压在了年轻的李信身上,而自己则成了那根最后的、也是最坚实的支柱。他深深一躬,声音沉稳如初:“老臣,领命!必保粮道畅通,稳守关东,为大军后援,静观其变!”

嬴政的目光最后落在王贲身上:“王贲。”

“末将在!”

“魏地新附,民心未稳。寡人命你坐镇大梁,总督魏地防务,弹压地方,清剿魏之残余,确保我伐楚大军侧翼无忧!同时,整训新附魏卒,择其精锐,以备调用!”

“末将领命!”王贲抱拳,声音铿锵。他明白,这是让他稳固后方,成为一根扎在楚国北方的钉子。

一道道指令,清晰而果决地从嬴政口中发出,如同在巨大的战争棋盘上落下一个个决定性的棋子。伐楚的巨轮,在“联姻”烟幕的遮掩下,已然隆隆启动。每一个细节的部署,都倾注着这位帝王掌控一切的意志和对胜利毫无保留的索求。

部署完毕,嬴政挥了挥手。王贲、李信、王翦、姚贾四人齐声告退,步履沉重地退出静室,每个人的肩头都仿佛压上了千钧重担,神色肃穆,走向各自那关乎帝国命运的位置。

沉重的门扉再次合拢,将这间充斥着战略图谋与战争气息的静室隔绝开来。嬴政并未起身。他独自一人,在巨大的御案后沉默了片刻。然后,他缓缓站起身,踱步到静室东侧那扇巨大的、可以俯瞰部分宫阙与远处苍茫夜色的雕花木窗之前。

“吱呀——”一声轻响,他亲手推开了紧闭的窗扉。

一股凛冽的、带着咸阳初冬寒意的夜风瞬间涌入,吹得案上烛火剧烈摇曳,光影在四壁书简上疯狂跳动。风卷起了他玄色袍服的广袖,衣袂翻飞,猎猎作响。他仿佛毫无所觉,只是凭窗而立,深邃的目光穿透宫阙的重重檐角,投向南方那无垠的、被浓重夜色笼罩的广袤天穹。

那里,是楚国的方向。

夜空如墨,几点寒星疏疏落落,微弱的光芒在深沉的夜幕中艰难地闪烁着,显得格外孤寂清冷。更远处,似乎有厚重的云层在翻滚涌动,预示着某种不平静。嬴政的目光锐利如鹰隼,仿佛要刺破这千里的黑暗,洞穿那云层之后楚国辽阔的疆土,看到郢都宫阙的灯火,看到项燕军营的篝火,看到云梦泽的烟波浩渺。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热在四肢百骸间奔涌。那不是李信式的锐气,亦非王翦式的沉稳,而是一种更宏大、更磅礴、近乎于吞噬天地的渴望!这渴望如同静水深流下汹涌的岩浆,在冷静理智的外壳下,炽热地燃烧着。

楚国……这块古老而丰饶的土地,这块曾孕育了庄周瑰丽之梦、屈原悲怆之辞的土地,这块足以支撑起一个帝国版图的基石……终将被纳入他的掌中!成为他“一”字皇图霸业上,最耀眼、也最厚重的一块拼图!什么二分天下,什么联姻修好,不过是这宏大乐章中一个微不足道、注定被碾碎的不和谐音符!

他的手掌,下意识地按在了冰凉的窗棂之上,那触感坚硬而真实。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仿佛已扼住了楚国命运的咽喉。

“负刍……”嬴政的薄唇无声地开合,这个名字在凛冽的夜风中消散无形,只余下他眼中那如同九天寒星般冰冷而璀璨的光芒,“且看寡人,如何取你江山社稷!”

夜风更劲,卷动着他的衣袍,如同即将席卷南天的战旗。窗下,一名内侍正小心翼翼地拨弄着廊下一只巨大的青铜漏壶,调整着计时浮箭的位置。浮箭的影子,在壶壁刻线上缓缓移动,指向了一个新的刻度。

“滴答……滴答……”

时间,在这冰冷而精确的声响中,正无可阻挡地滑向那个注定要燃起冲天烽火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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