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感北极贝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8章 囚禁玫瑰终成光,银月之下,心火燎原,性感北极贝,废文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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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5次送水后,格瑞终于接过了我的牛奶。
>五年囚禁逃亡再重逢,他成了商业巨鳄,我是设计师Rq。
>清晨他修剪玫瑰时,我故意把牛奶倒进他衬衫:“阿瑞,当年你就是这样弄脏我裙子的。”
>他扣住我手腕按在温室玻璃上,露珠顺着他的银发滴进我衣领:“现在该算利息了,阳阳。”
>夜里他总惊醒摸我手腕的旧疤,我反手握住他掌心那道更深的割痕:“怕什么?当年你放我走,是我自己爬回笼子的。”
>商业晚宴上有人讥讽我靠男人上位,他当众播放我设计展获奖视频:“介绍下,这位是买下我全部股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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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还带着夜气的微凉,像一层薄薄的、湿润的纱,温柔地覆盖着巨大的玻璃温室。温室内,空气却已暖融得如同另一个季节,馥郁得近乎粘稠的玫瑰芬芳无声流淌,几乎能看见那甜美的气息在初升阳光的金线里打着旋儿。
祁奥阳赤着脚,踩在冰凉光滑的瓷砖地面上,那点凉意让她微微缩了缩脚趾,却更清醒地感受到一种踏实的、属于家的安稳。她身上只松松垮垮套着一件宽大的男士白衬衫,下摆堪堪遮到大腿,走动间晃动着。视线穿过层叠如绯红云霞的奥斯汀玫瑰丛,准确无误地捕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格瑞背对着她,站在一片开得最盛的‘朱丽叶’玫瑰前。他微微弯着腰,动作精准而专注,银色的发丝在温室穹顶透下的晨光里,流淌着冷月般清冽又柔和的光泽。修长的手指握着锋利的园艺剪,利落地剪掉一枚多余的、可能影响整体花型的花苞。“咔嚓”一声轻响,在寂静的温室内异常清晰。
祁奥阳屏住呼吸,像只准备偷袭猎物的小猫,悄无声息地挪到他身后。她手里捧着一杯温热的牛奶,纯白的液面几乎要满溢出来。她盯着他宽阔却线条流畅的肩背,那件质地精良的浅灰色家居服被他的动作牵扯出细微的褶皱。一个带着点狡黠和亲昵的念头毫无预兆地撞进脑海。
“阿瑞?” 她声音软软的,带着刚睡醒的鼻音,像沾了露水的花瓣。
格瑞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早已预料到她的靠近。他只是微微侧了侧头,露出线条冷峻的下颌线,几缕银发滑落,遮住了些许眉梢眼角。“嗯。” 一个极轻的、几乎淹没在花香里的单音节回应。
就是现在!
祁奥阳唇角弯起一个得逞的弧度,手腕猛地一倾。温热的、带着浓郁奶香的液体,瞬间泼洒而出,精准地染湿了格瑞家居服肩背上一大片布料。深色的湿痕迅速洇开,紧贴着他紧实的肌肉轮廓。
“哎呀!” 祁奥阳自己先惊呼出声,声音里却满满都是藏不住的笑意,亮晶晶的黑眸里闪着促狭的光,“手滑了!阿瑞,你看,当年你就是这样——”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带着点娇嗔的控诉,“——弄脏我那条新买的、超贵的小白裙子的!就在学生会那个破仓库后面!牛奶渍!洗都洗不掉!”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馥郁的玫瑰香气里,突兀地掺进了一丝浓郁的、带着体温的牛奶味道。
格瑞的动作彻底停住了。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直起身,放下了手中的园艺剪。那银色的发丝随着他转身的动作,在晨光里划出一道冷冽的弧光。他转过身,深邃的紫罗兰色眼眸,像沉静的深海,瞬间锁定了她。那目光里没有一丝错愕,只有一种了然于胸的、带着无声压迫感的平静,仿佛早就洞悉了她这点顽皮的小把戏。被牛奶浸湿的布料紧贴着他的肩胛,勾勒出蓄满力量的线条。
祁奥阳的心跳骤然漏跳了一拍,下意识地想往后退一步。但已经太迟了。
格瑞的动作快得如同捕食的猎豹。他一步上前,没有半分犹豫,一手精准地扣住了她端着空杯子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骨头都有些发疼,却又巧妙地避开了任何可能伤到她的角度。另一只手则直接揽过她的腰,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猛地将她整个人向后一带。
“砰!”
祁奥阳的脊背重重地撞在身后巨大温室的玻璃幕墙上。冰凉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衬衫瞬间激得她身体一颤。玻璃微微震动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嗡鸣。几滴凝结在玻璃外侧的晨露被震落,蜿蜒滑下,在透明的屏障上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她被完全困住了。身前是他散发着热力和牛奶气息的胸膛,背后是冰冷坚硬的玻璃。格瑞的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的玻璃上,将她圈禁在这方寸之地。他微微低下头,银发垂落,几缕发丝几乎扫到她的脸颊。他那双深邃得仿佛能吸走灵魂的紫眸,近在咫尺地凝视着她,里面翻滚着她无比熟悉的、压抑了太久的暗色风暴,那是只属于她的、褪去了所有冷静外壳后的纯粹占有欲。
温室内蒸腾的暖湿气息包裹着他们,玫瑰的甜香混合着牛奶的醇厚,还有他身上那种独特的、清冽又带着一丝书卷气的味道,形成一种令人头晕目眩的迷醉氛围。他靠得更近了些,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手滑?”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砂纸磨过天鹅绒,每一个音节都带着灼人的热度,重重敲打在她的耳膜和心尖上。那扣在她手腕上的拇指,带着薄茧的指腹,在她纤细的腕骨内侧,极缓慢地、充满暗示意味地摩挲了一下。力道不重,却像带着电流,一路窜进她的四肢百骸。
祁奥阳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呼吸也变得急促。她试图挣动一下手腕,却被他扣得更紧。她能感觉到他身体散发出的热力,隔着湿透的布料和她的衬衫,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
格瑞的目光沉沉地落在她因紧张而微微起伏的胸口,再缓缓上移,锁住她那双因为恶作剧得逞又瞬间落入“险境”而显得格外水润明亮的黑眸。他的视线,缓慢而极具侵略性地,扫过她微微张开的唇瓣。
“阳阳,” 他再次开口,声音压得更低,每一个字都像在齿间辗转研磨过,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危险和缠绵,“弄脏了衣服……” 他微微偏头,湿润的、带着玫瑰香气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敏感的耳垂,激起她一阵更剧烈的颤抖。他的目光掠过她光裸的脖颈,那里,一滴不知何时从温室顶棚滴落的、冰凉的水珠,正顺着她细腻的肌肤,悄然滑入衬衫的领口深处,留下一道暧昧的湿痕。
他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廓,温热的气息灼烧着她敏感的神经,吐出的话语却带着冰与火交织的沉缓:“……是要算利息的。”
祁奥阳只觉得一股强烈的酥麻感从尾椎骨炸开,瞬间席卷全身,让她腿都有些发软。她微微仰起头,像被钉在标本上的蝶,只能被动地承受他目光的巡礼和气息的侵袭。晨光穿过玻璃和层叠的花影,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光斑,那双紫眸在逆光中显得愈发深邃莫测,里面翻涌的情绪几乎要将她溺毙。手腕上被他摩挲过的地方,皮肤下的血管突突跳着,带着一种隐秘的灼热。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心跳如鼓的僵持时刻,一声极轻微的、带着犹豫的轻咳,小心翼翼地从不远处一排高大的‘自由精神’藤本月季后传来。
“咳……先生,夫人?” 是管家李伯那训练有素、却难掩一丝尴尬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和距离感,“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另外,您十点整在集团总部有一个重要的视频会议,与北美那边的战略合作方。”
这声音如同投入滚油中的一滴冷水,瞬间打破了温室内粘稠得化不开的暖昧气氛。
格瑞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那几乎要吞噬一切的暗色风暴在他眼底深处被强行压下,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重新被那层熟悉的、坚固的冷静自持覆盖。但他扣着祁奥阳手腕的力道,却并未立刻放松,反而下意识地又收紧了一瞬,像是在确认某种真实的存在感。
祁奥阳趁机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手腕上被他紧握过的地方留下了一圈清晰的红痕,微微发热。她飞快地低下头,掩饰自己滚烫的脸颊和慌乱的心跳,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身上那件属于他的衬衫下摆,布料在她指尖揉皱。
格瑞的目光在她手腕的红痕上停留了一瞬,眸光微不可察地沉了沉,随即恢复了平日的淡漠。他缓缓直起身,拉开了两人之间那令人脸红心跳的距离。他抬手,动作随意地拂了拂肩背上那片被牛奶浸湿的、已经微凉的布料,水渍在浅灰的衣料上晕开一片更深的阴影。
“知道了。” 他的声音已经恢复了惯常的清冷和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仿佛刚才那个在玻璃幕墙前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人只是一个错觉。他侧过头,目光落在祁奥阳低垂的发顶,声音放低了些许,带着一丝询问,“早餐?”
祁奥阳这才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红晕,像抹了上好的胭脂。她瞥了一眼他肩背的湿痕,又飞快地移开视线,小声嘟囔:“你先去换衣服吧……都湿透了。” 语气里带着点小小的埋怨,却又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
格瑞没再说什么,只是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那动作轻微得几乎像是错觉。他转身,迈开长腿,姿态依旧沉稳从容,只是步伐比平时略快了一线,径直走向温室通往主宅的玻璃门。湿透的布料随着他的动作贴在背上,勾勒出紧绷而流畅的肌肉线条,很快消失在门后。
祁奥阳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胸腔里那颗狂跳的心终于慢慢落回实处。她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又低头看了看手腕上那圈明显的红痕,指尖轻轻按了按,一种奇异的、混合着微痛和甜蜜的感觉蔓延开来。她弯腰捡起掉落在脚边的空牛奶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杯壁,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掌心的一点点余温。
“利息……” 她低声咀嚼着这两个字,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向上弯起,刚才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褪去后,心底反而泛起一丝隐秘的甜。她甚至觉得,那滴滑进她衣领的冰冷露珠,此刻似乎也带上了一点玫瑰的暖香。
***
巨大的开放式厨房里,晨光透过整面的落地窗倾泻而入,将大理石料理台和光洁的地砖映照得一片明亮。空气中弥漫着新鲜烤面包的麦香、煎蛋的油润气息,还有一丝若有似无的……牛奶的甜醇。
祁奥阳已经换下了那件宽大的衬衫,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米白色羊绒针织裙,柔软的面料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她正站在料理台前,面前摊开着一本厚重的设计图册,上面是繁复的珠宝设计草图,旁边还散落着几支削尖的铅笔。她微微蹙着眉,指尖点着其中一张以扭曲金属丝环绕玫瑰宝石的设计,似乎陷入了某种创作瓶颈。
脚步声自身后传来,沉稳而熟悉。
祁奥阳没有回头,依旧专注地盯着图稿,只是鼻翼下意识地轻轻翕动了一下。那股熟悉的、混合着冷冽须后水和极淡烟草味的干净气息靠近了。紧接着,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了过来,从她面前的托盘里,无比自然地端起了一杯刚刚倒好的、冒着氤氲热气的纯牛奶。
格瑞已经换上了一身熨帖得一丝不苟的深灰色高定西装,银发一丝不乱地向后梳拢,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深邃的眉眼。之前的家居气息荡然无存,整个人如同出鞘的利刃,散发着商业帝国掌舵者特有的冷硬与疏离。他垂着眼,看着杯中纯白的液体,长睫在眼下投下浅浅的阴影,端起牛奶杯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刻板的优雅。
祁奥阳眼角的余光瞥见他的动作,心头那点因为设计瓶颈而起的烦躁,忽然被一种更强烈的、带着点任性的冲动取代了。她猛地从图稿上抬起头,黑亮的眸子直直看向他,带着一种孩子气的执拗。
“阿瑞,” 她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厨房里细微的声响,“不准喝那个。”
格瑞端着杯子的手停在半空,离唇边只有几寸的距离。他抬眸,那双深邃的紫眸转向她,里面没有被打断的不悦,只有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询问。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祁奥阳绕过料理台,走到他面前。她仰着脸,清晰地看到他下颌线绷紧的弧度,那是他克制情绪时惯有的微表情。她伸出手,目标明确,却不是去夺他手中的牛奶杯,而是探向他西装内侧、靠近左胸的位置。指尖隔着昂贵细腻的羊毛面料,能感受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以及……一个微微鼓起的、方方正正的硬物轮廓。
“你这里,” 她的指尖在那个位置轻轻点了点,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藏了什么?”
格瑞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沉默地看着她,眸色深了几分,像沉静的湖面投入石子,荡开细微的涟漪。他没有动,也没有阻止她的动作,只是端着牛奶杯的手指,无声地收紧了些许,指关节微微泛白。
祁奥阳的手没有收回,指尖依旧固执地停留在那个位置,感受着他胸腔内沉稳却似乎加快了一瞬的搏动。她微微歪着头,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像只发现了秘密宝藏的小猫,眼神里带着探究、了然,还有一丝小小的得意和毫不掩饰的……属于她的特权。
整个空间似乎都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和牛奶杯口袅袅升起的热气。
几秒钟的沉默对峙,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终于,格瑞几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那叹息极轻极淡,仿佛只是呼出了一口绵长的气息。他端着牛奶杯的手缓缓放下,将杯子搁在光洁的料理台面上,发出轻微的“嗒”一声。他没有看那杯牛奶,目光依旧锁在祁奥阳脸上,带着一种近乎认命的无奈,还有一丝深藏的纵容。
他空出的右手,终于探向了自己西装内侧的口袋。动作依旧沉稳,却似乎比平时慢了一拍。
祁奥阳的视线紧紧追随着他的手,心跳莫名地有些加速。她看着他修长的手指从口袋里,夹出了一个用洁净白色油纸包裹得方方正正的小物件。油纸的边缘被小心地折叠封好,看起来平平无奇。
格瑞没有立刻打开,只是用指尖捏着那个小小的包裹,递到了她的面前。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种无声的催促。
祁奥阳几乎是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带着轻微的颤抖,接过了那个尚带着他体温的小包裹。油纸的触感微凉而柔韧。她一层层,极其缓慢地剥开那层看似普通的包装纸,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拆开一份价值连城的珍宝。
当最后一层油纸被掀开,露出的东西让她瞬间睁大了眼睛。
那是一块……布丁。
不是普通店里买的那种光滑细腻的成品。它有着极其质朴、甚至可以说有些粗糙的形态。淡黄色的主体,能看到细小的、分布并不均匀的香草籽,边缘甚至有些细微的不平整,像是手工脱模时留下的痕迹。布丁的中央,凝着一层薄薄的、琥珀色的焦糖,颜色并不算均匀,有些地方深些,有些地方浅些,却散发着一种纯粹而诱人的、属于焦糖特有的甜蜜焦香。
最引人注目的是布丁顶部。那里,没有精致的裱花或装饰,只有一颗孤零零的、饱满硕大的新鲜草莓。草莓红得鲜艳欲滴,像一颗小小的红宝石,顶端翠绿的蒂叶还带着清晨的露气,被小心翼翼地嵌在柔软的布丁里。
整个布丁,散发着一种笨拙而用心的、混合着浓郁奶香、焦糖甜香和草莓清香的独特气息。它安静地躺在她的掌心,像一件饱含心意却技艺生涩的手工艺品。
祁奥阳怔怔地看着掌心里的布丁,又猛地抬起头看向格瑞。男人已经微微别开了脸,线条冷硬的下颌线绷得紧紧的,目光落在窗外遥远的某一点,耳根处却悄然爬上了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红晕。他放在料理台上的手,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你……” 祁奥阳的声音有些发哽,喉咙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堵住了。她认得这个味道,这个形态!这是她当年,在无数次失败、被烤箱烫伤手指、被焦糖溅到手臂之后,鼓足勇气送去球场的那一批“实验品”之一!是她笨拙地想要靠近他的、带着孤注一掷勇气的证明!
她以为那些东西,连同她那份卑微又炽热的暗恋,早已被他随手丢弃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或者更糟,成为了他偶尔想起时嘴角一抹略带嘲讽的弧度。
可它竟然被保存了下来。以这样笨拙、却又如此郑重的方式。
“什么时候……” 她喃喃地问,指尖轻轻触碰着布丁冰凉光滑的表面,感受着那熟悉的、略带韧性的触感。
格瑞没有立刻回答。他依旧侧着脸,晨光勾勒着他轮廓分明的侧影,银发边缘泛着淡淡的光晕。过了几秒,他才转回目光,重新落在她脸上,那双深邃的紫眸里,沉淀着太多复杂难辨的情绪,最终只化为一句极其平淡的陈述,声音低沉而清晰:
“第505次。”
祁奥阳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紧了。第505次……就是那次!那个改变一切的午后!阳光炽烈,球场喧嚣,汗水浸透他的球衣,他喘息着,在无数道或明或暗的注视下,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越过了所有堆积如山的、包装精美的矿泉水和功能饮料,接过了她手中那瓶最普通、甚至瓶身都被她紧张的手汗浸得有些湿滑的牛奶。
那一刻天旋地转,世界只剩下他沾着汗珠的银发和那双看向她的、深不见底的紫色眼眸。
她以为他早已遗忘,或者从未在意过那个伴随牛奶一起递出的、毫不起眼的小小布丁。原来……他一直记得。记得如此清晰。
一股汹涌的热流猛地冲上眼眶,视线瞬间变得模糊。祁奥阳用力吸了吸鼻子,把那股酸涩的泪意强行压了下去。她低下头,不再说话,只是拿起旁边的小银勺,小心翼翼地挖了一勺布丁,连同那层晶莹的焦糖和一小块草莓。
冰凉、细腻、带着浓郁奶香和焦糖特有微苦焦香的布丁滑入口中,草莓的酸甜恰到好处地中和了甜腻。还是记忆里的味道,甚至因为时间的沉淀,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醇厚的回甘。这味道顺着味蕾,一路蔓延,直抵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她小口小口地吃着,动作认真而珍惜,仿佛在品尝的不是一块普通的甜点,而是凝结了漫长时光的琥珀。
格瑞安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低垂的、微微颤动的眼睫,看着她腮帮子因为咀嚼而微微鼓起的样子。他紧绷的下颌线不知何时悄然放松了。他没有再碰那杯搁在台面上的纯牛奶,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深邃的眼眸里,那片沉静的紫色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无声地融化,流淌出一种近乎温柔的暖意。
阳光穿过巨大的落地窗,将两人沉默的身影拉长,投在光洁的地面上。空气里,牛奶的甜香,焦糖的微苦,草莓的清新,还有那本摊开的、带着墨香的珠宝设计图册的气息,奇异地交织在一起,弥漫开一种无声胜有声的、安稳的暖意。
***
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的灯火已经次第亮起,如同倒悬的星河,流淌在深紫色的夜幕之下。书房内却只亮着一盏光线柔和的落地阅读灯,在昂贵的深色胡桃木书桌和满墙的书籍上投下温暖的光晕。空气里弥漫着极淡的雪茄余韵和旧书纸张特有的味道。
格瑞陷在宽大的皮质办公椅里,姿态依旧挺拔,但眉宇间却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沉郁。他面前的电脑屏幕已经暗了下去,一份摊开的、密密麻麻满是数据和英文术语的收购案文件被推到一旁。他微微仰着头,后颈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眉心拧成一个深刻的“川”字,银发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黯淡。手指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扶手上缓缓敲击,发出沉闷而单调的轻响,透露出他此刻内心的烦躁与疲惫。
祁奥阳端着一个托盘,悄无声息地推门进来。托盘上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旁边还配了一小碟精致的、点缀着玫瑰花瓣的曲奇。她今天穿着一件柔软的雾霾蓝羊绒开衫,长发松松挽起,露出纤细的脖颈,整个人像一缕温和的风。
“阿瑞?” 她轻声唤道,将托盘轻轻放在书桌的空位上,牛奶的甜香瞬间在书房里弥漫开来,冲淡了雪茄和文件的气息。
格瑞没有睁眼,只是敲击扶手的手指停顿了一下。那紧闭的眼睑下,浓密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泄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倦怠。
祁奥阳走到他身后,没有多问。她伸出手,温热柔软的指腹轻轻按上他两侧紧绷的太阳穴,力道适中地揉按起来。她的动作带着一种天然的韵律和安抚人心的力量,指尖带着淡淡的、令人安心的玫瑰护手霜的香气。
“北美那边的人,又提新条件了?” 她一边揉按,一边轻声问,声音像羽毛般轻柔,“还是那份专利评估报告有问题?” 她对商业上的具体事务并不精通,但她能敏锐地捕捉到他情绪的风暴中心。
格瑞依旧沉默。只是在她指尖的安抚下,那紧锁的眉心似乎微微松动了一丝。他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极低的、含混的回应,像是默认,又像是沉重的叹息。
祁奥阳不再追问。她太了解他,知道他此刻需要的不是分析或建议,而是一个能让他紧绷神经暂时松弛下来的港湾。她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指腹感受着他皮肤下微微跳动的血管和坚硬的头骨轮廓。书房里只剩下她指尖按摩的细微声响和他逐渐放缓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久到祁奥阳以为他快要在这份沉默的安抚中睡去时,格瑞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没有回头看她,深紫色的眼眸望着天花板上灯影投下的光斑,目光有些空茫,像是穿透了屋顶,望向某个遥远而沉重的所在。他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自嘲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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