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感北极贝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章 万千世界线,唯你是终点,银月之下,心火燎原,性感北极贝,废文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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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捏着格瑞送的白玫瑰,在凹凸大赛的混乱中笑得狡黠:“阿瑞,你说我们前世是不是见过?”

>他紫瞳微凝,刀光劈开偷袭者:“专心战斗,阳阳。”

>可当夜我梦见自己成了亡国皇女,侍卫格瑞血染白袍为我挡箭:“殿下,活下去。”

>转瞬又成修行的狐妖,书生格瑞执卷轻笑:“小狐狸,莫再偷我的墨。”

>醒时床头放着巧克力,他耳尖微红:“…做噩梦了?”

>直到决赛日我重伤坠崖,记忆洪流冲破时空——

>他撕心裂肺的“阳阳!”与无数时空的呼唤重叠。

>原来每个世界的他,都注定为我而来。

---

我,祁奥阳,正趴在凹凸大赛选手宿舍那张硬邦邦的床铺上,脸颊深深陷进带着点消毒水味道的枕头里。窗外模拟阳光明晃晃地刺进来,我却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想溺死在这片慵懒里。什么积分赛、什么元力排名,都见鬼去吧,哪有被窝里这方寸温暖来得实在?

“阳阳。”

清冷低沉的嗓音像一捧初冬的雪水,毫无预兆地泼进我的混沌。我一个激灵,挣扎着从枕头里拔出半边脸,顶着一头睡得乱七八糟、堪比鸟窝的黑发,眯缝着眼看向门口。格瑞就站在那里,银发如霜,紫瞳沉静,手里托着一个餐盘。他整个人像一柄出鞘即敛的利刃,连这简陋的宿舍门框都成了某种陪衬。

“阿瑞?”我含糊地咕哝,尾音拖得老长,带着浓重的睡意,“几点了?”

“上午十点零七分。”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精准得像他的刀锋,但迈步走进来的动作却带着一种无声的熟稔。他把餐盘轻轻放在我床头的小柜上。盘子里是切得方方正正、一看就甜得发腻的黑巧克力块,旁边居然还有一小杯温热的牛奶。

我瞬间来了精神,像只嗅到鱼腥味的猫,猛地从被窝里弹起上半身,伸手就去够巧克力。指尖还没碰到那深褐色的诱惑,手腕就被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扣住了。格瑞不知何时已经俯下身,距离近得我能看清他银白色睫毛在眼睑投下的细密阴影,还有他紫色瞳孔深处那点几乎难以察觉的、微不可查的无奈。

“洗漱。”他言简意赅,语气不容置疑。明明只是两个字,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让我无法抗拒的磁性。

“哦……”我拖长了调子,不情不愿地收回爪子,慢吞吞地爬下床。心里嘀咕着,这人真是,明明在赛场上对着敌人时狠得像块万年玄冰,偏偏在我这里,连叫人起床都带着点强制性的温柔。这强烈的反差,每次都能在我心尖上不轻不重地挠一下,痒痒的。

等我胡乱洗漱完,带着一身水汽重新扑回床边时,那块巧克力已经少了一个角。格瑞正站在窗边,侧对着我,目光投向窗外那片由大赛系统模拟出来的、永远明媚得有些虚假的天空。他身形挺拔如松,侧脸的线条利落干净,下颌绷着一丝惯常的冷硬。我一边满足地咬着甜中带苦的巧克力,一边肆无忌惮地用目光描摹他的轮廓。目光扫过他腰间悬挂的、那柄标志性的绿色大刀——烈斩。即使在休息状态,这武器也隐隐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视线再往下,落在他放在窗台边缘的手上。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握刀时稳如磐石。就是这双手,在昨天积分赛的混战中,精准地劈开了一个试图从背后偷袭我的家伙的能量光束,把我牢牢护在身后。那凌厉的刀光和他此刻沉静的侧影,在我脑海里重叠。

“阿瑞,”我咽下最后一口巧克力,舔了舔嘴角,心血来潮地开口,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和巧克力的甜腻,“你说,我们会不会在前世就见过面啊?” 我歪着头,黑发从肩头滑落,眼神里故意带上点狡黠的探究,“不然,怎么感觉看你特别顺眼呢?”

窗边的人影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缓缓转过头,那双深邃的紫瞳精准地捕捉到我,像平静的湖面骤然投入一颗石子,漾开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涟漪。那涟漪深处,似乎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极其遥远的东西,快得抓不住。

“专注当下,阳阳。”他的声音依旧平稳,甚至比平时更低沉了些,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意味,巧妙地避开了我那个天马行空的问题,“大赛的危险,不会因为你的‘顺眼’而减少分毫。” 他朝我这边走了两步,目光落在我放在床头柜上的元力武器上——一枚小巧玲珑、通体莹白如玉的铃铛,此刻正安静地躺在那里,旁边还有一把剑鞘古朴、透着不祥黑红气息的长剑。

“圣光织愈”和“赤狱裁罪”。一柔一刚,一治愈一毁灭,矛盾又统一地构成了我的力量。就像我这个人,喜欢赖床、甜食和小猫,却又不得不在这残酷的凹凸大赛中,挥舞着利剑挣扎求生。

格瑞的目光在那两件武器上停留了片刻,眼神里似乎掠过一丝复杂的光。他伸出手,指尖没有触碰铃铛或剑柄,而是轻轻拂过柜面,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珍视的意味。“保护好自己,”他低声说,语气里那份沉甸甸的分量,远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直接地撞进我心里,“任何时候。”

我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随即又像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暖融融的。我冲他扬起一个大大的、带着巧克力残渣的笑容:“知道啦!有阿瑞在嘛!”

他看着我,那紫罗兰色的眼眸深处,冰封的湖面下,仿佛有什么极其柔软的东西,悄然融化了一角。

***

当夜,凹凸大赛庞大的金属结构在寂静中低鸣,像一头沉睡巨兽的呼吸。我陷在并不舒适的选手床铺里,意识却像被无形的漩涡拖拽着,沉向一片光怪陆离的深海。

没有预兆,刺鼻的硝烟味猛地灌入鼻腔,带着铁锈般的血腥。眼前不再是冰冷的合金墙壁,而是冲天的火光,映照着残破宫阙狰狞的飞檐。华丽的锦袍沉重地压在身上,金丝刺绣摩擦着皮肤,带来一种冰冷而真实的触感。我低头,看到自己染血的、保养得宜的手——这不是祁奥阳的手。周围是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兵刃交击的锐响,还有濒死的惨嚎。我在狂奔,沉重的发髻早已散乱,珠钗跌落尘埃。身后,是穷追不舍、面目狰狞的叛军铁蹄。

“殿下!这边!” 一个熟悉到灵魂都在震颤的声音穿透混乱。我猛地扭头,心脏几乎停跳。

是他!银色的发丝在火光和烟尘中失去了往日的清冷光泽,被汗水与血污黏在额角、脸颊。他不再是穿着大赛制服的参赛者,而是一身染成深褐色的侍卫劲装,肩甲碎裂,腰腹处赫然插着一支仍在微微颤动的羽箭,深色的血正沿着箭杆不断渗出,染红了他身下的地面。那张脸,依旧是格瑞的脸,却覆盖着风霜和刻骨的疲惫,唯有那双紫色的眼睛,在死亡的阴影下燃烧着惊人的、不顾一切的光芒。他手持一柄缺口的长刀——那形态,依稀有着烈斩的影子——死死守住一条狭窄的甬道入口,硬生生用身体为我劈开一条生路。每一次挥刀都沉重而艰难,每一次格挡都伴随着身体剧烈的震颤和压抑的闷哼。

“格瑞!” 撕心裂肺的呼喊不受控制地从我喉间冲出,带着属于这个陌生躯体的绝望和恐惧。我想冲过去,想抓住他,想用我那“圣光织愈”的力量去堵住他汩汩流血的伤口!可双脚却像被无形的锁链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刺目的红在他苍白的衣袍上迅速蔓延。

他听到了我的呼喊,在挥刀逼退一个敌人的间隙,猛地回头望向我。那张染血的脸庞上,竟扯出一个极其短暂、极其虚弱的笑容。火光映在他深紫色的瞳孔里,像是燃尽的星辰。

“走!” 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沙哑破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像一道惊雷劈在我混乱的意识上,“活下去!殿下……活下去!”

那声“殿下”,带着一种刻入骨髓的忠诚与诀别的痛楚,狠狠砸在我的心口。巨大的悲伤和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吞没。眼前他的身影在火光和血光中变得模糊、摇曳……

场景骤然切换,浓烈的血腥味被一股清雅的墨香取代。

光线变得柔和朦胧。这是一间陈设简朴却整洁的书房,窗外有竹影摇曳。我低头,看到自己纤细的手指,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正小心翼翼地捏着一块还带着温热气息的、松软甜香的糕点。身上是轻软的素色罗裙。一种奇异的、毛茸茸的触感在身后悄然摆动——我下意识地扭头,瞥见一条蓬松雪白的狐尾,正有些紧张地、讨好般地轻轻摇晃着。

“又偷我的墨?”

带着一丝清浅笑意、无比熟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那笑意像羽毛,轻轻搔刮着耳膜,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润感。我触电般回头。

书案后,坐着一位青衫书生。银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束起,几缕碎发垂落额前,柔和了那惯常的冷硬轮廓。他手中执着一卷书,微微抬眸看向我,那双紫瞳里不再是战场上的杀伐决断,也不是大赛中的冷静克制,而是盛满了温煦如春水的笑意,澄澈得能映出我此刻的窘态。阳光透过窗棂,在他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也落在他手边那方普通的砚台上——那形态,隐隐与烈斩的刀柄轮廓重合。

我,或者说这只修成人形不久、道行尚浅的小狐妖,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连带着耳朵尖都感觉热乎乎的。尾巴更是僵住,随即慌乱地试图藏到身后裙摆里,却笨拙地扫到了旁边的椅子腿,发出“哐当”一声轻响。

“才、才没有!” 我下意识地反驳,声音带着点狐狸特有的娇憨,捏着糕点的手指无意识地用力,差点把点心捏碎,“我是…我是看先生读书辛苦,特意…特意给先生送点心来的!” 说着,把手里那块被我捏得有点变形的糕点往前一递,眼神却心虚地飘向书案上那方明显少了一小块的墨锭。

书生——格瑞——眼中的笑意更深了,那温柔的目光几乎要把我融化。他放下书卷,修长的手指伸过来,没有接糕点,反而轻轻拂开我脸颊边一缕不听话的发丝。指尖带着淡淡的墨香和书卷的清气,触碰到的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小狐狸,”他低低地笑叹,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纵容,“墨吃了会闹肚子的。下次饿了,直接告诉我便是。” 他的手指滑下,极其自然地取走了我手里那块可怜的、被我捏得不成样子的糕点,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

那指尖残留的温度和他话语里的宠溺,像一股暖流,瞬间冲散了前一个梦境带来的冰冷绝望,却又在心底最深处,激起一种更深沉、更酸涩的悸动。为什么每一次看见他,无论他是谁,无论我在何处,这颗心都会如此剧烈地跳动?

画面再次模糊、扭曲……奢华的水晶灯折射出炫目的光,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我穿着缀满碎钻的曳地长裙,站在聚光灯下,手里握着一个沉甸甸的奖杯,台下是潮水般的掌声和无数闪烁的镜头。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完美微笑,眼神却下意识地越过喧嚣的人群,精准地投向二楼那个光线昏暗、毫不起眼的VIp包厢。

巨大的单向玻璃后面,一道身影静静伫立。银色的发丝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调的光泽,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装勾勒出他挺拔如松的身形。他手中端着一杯酒,却没有喝,只是隔着遥远的距离,隔着喧闹的人群,静静地、专注地凝视着我。那双深邃的紫瞳,即使在阴影里,也清晰地倒映着舞台上那个光芒万丈的身影,里面翻涌着复杂难辨的情绪——有欣赏,有骄傲,有深不见底的占有欲,还有一丝……极力隐藏的、无法靠近的隐忍与痛楚?他像一座沉默的孤岛,在名利场的滔天巨浪中岿然不动,只为我投来这道穿越喧嚣的、沉甸甸的目光。

“祁小姐,看这边!看这边!”

“奥阳!看镜头!”

记者的呼喊将我短暂的出神打断。我重新扬起职业化的笑容,目光却忍不住再次飘向那个包厢。玻璃后的身影似乎微微动了一下,随即,那深邃的注视便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股莫名的失落和空虚瞬间攫住了我。

“咔嚓咔嚓”的快门声还在继续,舞台的光热得灼人。我维持着笑容,心却像被浸入了冰水。原来站在最耀眼的巅峰,若没有那道目光的追随,竟也会感到彻骨的寒冷……

“阳阳?”

“阳阳,醒醒。”

遥远而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像一根坚韧的丝线,将我从那光怪陆离、情感汹涌的梦境深渊中一点一点拽回现实。

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我费力地掀开一条缝,视野由模糊逐渐清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凹凸大赛选手宿舍那熟悉而冰冷的天花板。没有火光,没有墨香,也没有刺目的聚光灯。只有床头柜上一盏小夜灯散发着柔和昏黄的光晕,勉强驱散一室黑暗。

一个身影坐在我的床边。银色的发丝在微弱的光线下流淌着清冷的光泽,侧脸的线条在昏暗中显得愈发清晰而深刻。是格瑞。他微微倾着身,离我很近,那双在梦中看过千般情绪、此刻却只盛着纯粹担忧的紫瞳,正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我。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轻蹙着,薄唇抿成一条略显紧张的直线。

“做噩梦了?”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怕惊扰了什么,带着一种刻意放柔的沙哑。这与他平日里赛场上的冷冽、下达指令时的简洁,截然不同。

我还有些恍惚,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着,梦里残留的情绪——皇城陷落的绝望、侍卫染血的悲怆;书房里的悸动、书生指尖的温柔;颁奖礼上的空虚、包厢里那道隐忍目光带来的冰冷——这些截然不同又同样浓烈的情感,像被打翻的调色盘,混乱地交织、冲撞,堵在喉咙口,闷得发慌。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怔怔地看着他,眼神里大概还带着未褪尽的惊悸和茫然。

格瑞的眸光似乎更深沉了些,那抹担忧几乎要化为实质。他沉默了一下,没有追问,只是伸出手,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熟稔和小心,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擦过我的眼角。那里一片湿凉。

然后,他从旁边拿过一样东西,递到我眼前。

是一块包装精美的黑巧克力。浓郁的香气在寂静的夜里悄然弥漫开来,带着一种安稳的、世俗的甜蜜。

“……吃点甜的。” 他低声道,目光落在巧克力上,长长的银色睫毛垂下来,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停顿了片刻,他才又抬起眼看向我,那素来清冷的紫瞳深处,竟清晰地映着床头灯温暖的光晕,还有一个小小的、惊魂未定的我。他薄唇微启,似乎想说点什么,耳尖却在昏黄的光线下,悄然泛起一抹极其可疑的、淡淡的绯红。“会好受些。” 他补充道,声音更低了些,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笨拙的安抚意味。

巧克力的甜香丝丝缕缕钻进鼻腔,奇异地抚平了梦境带来的剧烈心悸。看着他递来的巧克力,还有他耳尖那抹罕见的薄红,梦里那种沉甸甸的、几乎让人窒息的复杂情绪,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只留下一种酸酸软软的、近乎委屈的依赖感。我吸了吸鼻子,伸出手,指尖还有些微的颤抖,接过了那块带着他掌心微温的巧克力。

指尖不经意地擦过他的掌心,能感觉到他瞬间细微的绷紧。

我没有立刻吃,只是紧紧攥着那块巧克力,仿佛它是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浮木。眼睛依旧望着他,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尚未完全消散的睡意,小声地、几乎是下意识地喃喃道:“阿瑞……我梦到……好多奇怪的事……”

格瑞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蜷起,指节泛出用力的白。那双凝视着我的紫瞳深处,有什么东西剧烈地翻涌了一下,像深海中骤然掀起的暗流,快得让人无法捕捉,随即又被强行压下,恢复成一潭看似平静的幽深。他没有追问那些“奇怪的事”具体是什么,只是伸出手,宽大而温暖的手掌带着薄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和沉稳,轻轻覆上我紧握着巧克力的手背。

他的掌心很暖,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安心的力量,瞬间包裹住我指尖的微凉和残留的颤抖。

“梦而已。”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缓,像深夜缓缓流淌的溪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抚慰力量,“我在这里。”

简单的五个字,像一块巨大的磐石,稳稳地落在我依旧有些飘摇的心湖中央。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驱散了梦境残留的最后一丝寒意。我低下头,看着被他温暖大手覆住的手背,和他手指的修长线条,又看看手里那块包装精美的巧克力。巧克力的香气似乎更浓了,带着一种安稳的、脚踏实地的甜。

“嗯。” 我低低地应了一声,声音闷闷的,却不再有之前的惊惶。终于剥开巧克力的包装纸,将那醇厚微苦又带着回甘的滋味送入口中。熟悉的甜味在舌尖化开,混合着他掌心传来的暖意,一点点熨帖了混乱的心绪。

格瑞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床边,保持着那个微微倾身的姿势。覆在我手背上的手掌也没有移开,无声地传递着一种沉默的守护。昏暗的房间里,只有我小口咀嚼巧克力的细微声响,和他清浅平稳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粘稠而缓慢。

直到一块巧克力吃完,最后一丝甜意在口中淡去,我才感觉真正从那个混乱的梦境中彻底挣脱出来,落回了现实。我抬起头,看向他。他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紫瞳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专注,里面清晰地映着我的身影,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眼前这一方天地。

“阿瑞,” 我舔了舔嘴角残留的一点可可粉,小声问,带着点劫后余生般的依赖,“你一直……在等我醒吗?”

格瑞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移开了片刻,落向窗外那片由大赛系统模拟出的、虚假却永恒的夜空。他线条利落的下颌似乎绷紧了一瞬,随即又缓缓放松。

“嗯。” 一个单音节的回应,低沉而肯定。他没有解释为什么,也没有说等了多久,只是重新将视线落回我脸上,那目光沉静而专注,“睡吧,天快亮了。” 他的手掌终于从我的手背上移开,却转而极其自然地替我掖了掖被角,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刻板的认真,指尖不经意地擦过我颈侧的皮肤,带起一阵微小的电流。

那细微的触碰和他简单的话语,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再次漾开涟漪。我躺了回去,闭上眼睛,巧克力带来的暖意和他留下的温度仿佛还包裹着我。梦里那些撕心裂肺的画面、那些刻骨铭心的悸动,似乎都被这现实的安稳和身边人沉静的气息暂时封印了。意识再次沉入黑暗之前,最后一个念头清晰地浮现:无论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意味着什么,此刻他在身边,就是最大的真实。

***

凹凸大赛的赛场永远像一个巨大而冰冷的绞肉机。今天这片被模拟成废弃矿区的赛场,更是将混乱和危险演绎到了极致。嶙峋的怪石如同巨兽的獠牙,裸露的金属支架锈迹斑斑,空气中弥漫着粉尘和能量武器过载后的焦糊味。四面八方都是激战的身影,元力碰撞的爆鸣、参赛者的怒吼与惨叫不绝于耳。积分在疯狂跳动,而淘汰,往往只在一瞬间。

“阳阳!三点钟方向!能量飞弹!” 格瑞清冷的声音在激烈的背景噪音中精准地穿透过来,带着一丝紧绷的锐利。

我正用“圣光织愈”的白玉铃铛形态撑开一个半透明的乳白色光盾,勉强挡住几个参赛者的合击能量束。光盾剧烈震颤,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听到他的警示,我瞳孔一缩,几乎是在同时,手腕猛地一抖!

“叮铃——”

清脆的铃音响彻混乱的战场。那枚小巧的铃铛瞬间在我手中化作一道流光,形态改变!不再是圆润的铃铛,而是延展、拉伸,变成无数根比发丝更细、却坚韧无比、闪烁着柔和白光的能量丝线!它们如同拥有生命的灵蛇,在我意念操控下,以惊人的速度朝着格瑞示警的方向激射而去!

嗤嗤嗤!

细微的切割声密集响起。那枚呼啸而至、拖着炽热尾焰的能量飞弹,在距离我不足五米的地方,被骤然交织成网的纯白丝线精准地切割、分解!如同被投入绞肉机的番茄,瞬间爆开一团混乱的能量火花,消弭于无形。

“漂亮!” 远处传来凯莉骑着星月刃掠过的声音,带着点戏谑的赞叹。

我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股带着浓烈血腥味的杀意如同冰冷的毒蛇,骤然从侧后方袭来!速度太快,目标直指我的后心!格瑞的烈斩正将一个难缠的对手劈飞,距离太远,紫色的瞳孔骤然收缩,厉喝炸响:“阳阳!闪开!”

来不及了!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血液似乎都凝固了。身体的本能先于思考!

“赤狱裁罪!” 我心底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几乎是榨干元力般的召唤!

嗡——!

一道灼热、狂暴、带着硫磺与血腥气息的暗红色光芒在我手中暴涨!白玉铃铛的丝线瞬间收回、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柄通体缠绕着不祥黑红纹路的长剑!剑身厚重,剑锋却锐利得仿佛能切开空间,甫一出现,周围的光线都似乎被它吞噬、扭曲!剑格处,如同恶魔之眼的暗红色宝石凶光大盛!

“喝啊——!” 我旋身,双手握紧沉重的剑柄,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惊惧都灌注其中!赤狱裁罪发出兴奋的嗡鸣,拖曳出一道撕裂空气的、狂暴炽烈的黑红色剑罡,带着焚尽一切的毁灭气息,狠狠迎向那道偷袭的寒芒!

轰——!!!

震耳欲聋的爆鸣!两股力量狠狠撞在一起!黑红色的毁灭剑气与那道阴毒的寒光激烈碰撞、湮灭!狂猛的气浪以我为中心轰然炸开,将周围的尘土碎石卷起数米高!巨大的冲击力让我虎口剧痛,手臂发麻,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退去!

脚下猛地一空!

糟了!我心中警铃大作!刚才为了卸力后退,竟然没注意到身后就是矿区巨大的、深不见底的废弃竖井边缘!被爆炸的冲击波一推,重心瞬间失衡!

“呃啊——!”

失重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视野疯狂旋转,头顶是混乱的天空和格瑞那张瞬间褪尽所有血色的脸!他紫色的瞳孔因极致的惊恐和暴怒而放大到了极限,里面清晰地倒映着我下坠的身影!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狂狮,烈斩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绿芒,不顾一切地斩开所有挡路的障碍,朝着我坠落的方向疯狂扑来!

“阳阳——!!!”

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仿佛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也蕴含了超越语言所能描述的极致恐惧和绝望。它像一道撕裂苍穹的闪电,狠狠劈开了我混乱的意识,也劈开了某个无形的、一直禁锢着记忆的闸门!

轰隆——!!!

不是耳边的爆炸,而是脑海深处,灵魂核心处,那积蓄了无数个轮回、无数个时空的情感与记忆,在这一声包含了所有绝望和爱意的呼唤下,如同积蓄了万年的火山,轰然爆发!决堤的洪流冲垮了所有时空的壁垒!

“殿下,活下去!” ——染血的侍卫在冲天火光中回眸,眼神决绝而温柔。

“小狐狸,莫再偷我的墨。” ——书生执卷轻笑,指尖带着墨香拂过我的发梢。

“我在这里。” ——昏暗的病房里,他递来巧克力,耳尖微红。

“活下去!殿下!”

“专注当下,阳阳。”

“走!”

“睡吧。”

“阳阳——!!!”

无数个声音!无数张面孔!无数个场景!无数种身份!无数段刻骨铭心的爱恋、守护、别离、重逢……侍卫的忠诚染血,书生的温润浅笑,商界巨擘隐忍的凝视,转学生沉默的守护……所有的碎片,所有的光影,所有的悲欢离合,如同宇宙大爆炸般在我混乱的意识里疯狂旋转、碰撞、融合!

剧烈的头痛如同无数钢针贯穿大脑!身体在冰冷刺骨的空气中急速下坠,失重的感觉让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但此刻,所有的感官都被那席卷灵魂的记忆洪流淹没。每一个画面都清晰得如同昨日重现,每一种情感都浓烈得如同正在经历!

原来……

原来那些不是梦!

那是我!那都是我!那都是我们!

每一个时空,每一次相遇,每一次别离,每一次……都是他!都是格瑞!

侍卫格瑞用身体为我挡下致命箭矢,血染白袍……

书生格瑞在摇曳的烛光下,温柔地为偷墨的小狐妖拭去嘴角糕点的碎屑……

商界巨擘格瑞在喧嚣的庆功宴后,于无人的露台,沉默地将一件带着他体温的外套披在我肩上……

转学生格瑞在放学的黄昏,将一本写满详细解题思路的笔记,默不作声地放进我的课桌……

无论身份如何转换,世界如何变迁,他那双紫色的眼睛,眼底深处那份刻骨的、沉默的、不惜一切也要守护的爱意,从未改变!每一次,都是他在命运的洪流中,精准地找到了我,为我而来!

下坠的风声在耳边呼啸,竖井深处冰冷的黑暗如同巨口吞噬而来。可我的眼中,却再也看不到恐惧。泪水汹涌而出,瞬间被下坠的气流吹散。我望着竖井口那个越来越小的、正不顾一切想要抓住我的银发身影,心脏被一种巨大到无法承受的、跨越了无数时空的爱意和悲伤撑得满满的,几乎要炸裂开来。

“阿瑞——!!!”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那个身影嘶喊。不是绝望的求救,而是历经千帆、跨越生死轮回后,终于认出命定之人的、带着无尽眷恋和委屈的呼唤!

下坠!还在下坠!冰冷的岩壁飞速掠过,井口的亮光已经缩成一个遥远的光点。失重感让全身的血液都冲向头顶,眩晕和窒息感越来越重。但我的意识,却在记忆洪流的冲击下,陷入了一种奇异的清明。

无数个“我”的经历在脑海中翻腾:皇女濒死的绝望,狐妖懵懂的依恋,明星表面的风光与背后的孤寂,学生时代青涩的心动……最终,都汇聚成此刻,汇聚成祁奥阳——这个在凹凸大赛中挣扎求生、拥有双重元力、喜欢赖床和甜食的少女。

“圣光织愈”……“赤狱裁罪”……

治愈与毁灭……

生与死……

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如同黑暗中骤然划亮的闪电,劈开了混乱的思绪!不是选择!是融合!是共生!就像那些纠缠的命运丝线!就像我们跨越时空的羁绊!

没有时间犹豫了!身体的本能、灵魂深处觉醒的力量,驱动着我!

“啊——!!!” 一声凝聚了所有力量、所有意志、所有时空情感的尖啸从我喉咙里迸发!

左手!残存的元力疯狂涌向左腕!那枚在战斗中几乎被遗忘的白玉铃铛虚影骤然浮现!柔和却坚韧的白色光芒瞬间大放!不再是铃铛形态,也不是丝线形态!而是如同最纯净的月光般流淌、蔓延,带着磅礴的生命气息,温柔而坚定地包裹住我急速下坠的身体,形成一个凝实的、散发着温润光辉的乳白色光茧!光茧表面,无数玄奥的符文流转不息,强大的治愈和守护之力在其中涌动,硬生生将下坠的冲击力缓冲、化解!骨骼承受的恐怖压力骤然减轻!

几乎在同一刹那!

右手!那柄沉寂下去的“赤狱裁罪”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剑格处的暗红魔眼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凶戾红光!嗡——!沉重暴烈的剑身发出兴奋到极致的震鸣!狂暴的、毁灭性的黑红色能量不再外放,而是如同有生命的岩浆,顺着我的手臂疯狂倒卷而上!灼热、霸道、撕裂一切的气息瞬间充斥全身!这股力量没有破坏,反而在“圣光织愈”的光茧内部,沿着我的骨骼、筋脉急速奔流、构筑!形成了一副纯粹由毁灭能量构成的、坚不可摧的漆黑内甲!与外部圣洁的光茧形成了最极致的矛盾统一体!

治愈的光辉在外,毁灭的铠甲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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