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感北极贝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章 万千时空碎片中,我只认你灵魂的印记,银月之下,心火燎原,性感北极贝,废文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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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祁奥阳,在残酷的凹凸大赛中同时拥有治愈与强攻两种元力。
>圣光织愈的铃铛系在腕间,赤狱裁罪的长剑握在手中——只为守护那个银发紫瞳的恋人。
>“阳阳。”格瑞在硝烟中呼唤你,紫瞳深处藏着只为你融化的冰雪。
>你与他穿梭于平行时空的爱恋:他是为你挡箭的忠诚侍卫,你是引诱他却交付真心的狐妖;
>他是掌控娱乐圈的幕后大佬,你是光芒四射却只对他任性的影后;
>他是清冷疏离的转学生,你是偷瞄他侧脸的高二女生。
>当所有时空的星光都汇向凹凸大赛的战场,你终于明白——
>无论多少次轮回,他的灵魂永远会找到你,然后说:“阳阳,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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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上那串白玉铃铛随着你急促的奔跑发出细碎清音,每一粒玉珠碰撞都漾开一圈微不可察的乳白光晕,勉强驱散着周身弥漫的硝烟与血腥气。空气里铁锈的味道浓得化不开,混合着某种元力技能烧焦后特有的刺鼻气味。脚下踩过的地面一片狼藉,碎裂的金属零件、崩裂的岩石碎片,还有某种粘稠、暗红、早已看不出原貌的东西,深深浸入土壤纹理,留下狰狞的污迹。你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胸腔里那颗心脏在肋骨后狂跳不止,几乎要撞碎骨头的禁锢蹦出来。
“阿瑞…” 喘息着,这个名字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的唯一救命稻草。视线焦急地扫过这片刚刚结束厮杀的废墟,每一处扭曲的阴影都让你神经紧绷。
右前方,一处被巨大冲击波硬生生掀翻、半悬空翘起的厚重合金平台下,终于捕捉到了那抹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银白。心头猛地一揪,你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扑了过去。
格瑞背靠着冰冷粗糙的金属断壁,身体微微蜷着,平日挺拔如松的脊背此刻显出一种压抑的弧度。他低着头,银色的额发垂落,遮住了那双标志性的深邃紫瞳。左臂的黑色战斗服被撕裂开一道狰狞的豁口,布料边缘被暗沉的血浸透,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隐约可见下面翻卷的皮肉。他紧握着烈斩刀柄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刀身深深插进脚边的碎石里,支撑着他没有完全倒下。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口,带起细微却压抑不住的颤抖。
“阿瑞!” 你扑到他身边,膝盖重重磕在尖锐的碎石上也不觉得疼。手指带着无法控制的轻颤,小心翼翼拂开他额前被冷汗濡湿的银发。那张清俊却总是缺乏表情的脸庞,此刻因失血而显得过分苍白,唇色淡得近乎透明。唯有那双在你触碰下艰难抬起的眼睛,那抹沉淀的紫罗兰色,依旧深邃如寒潭,但在触及你身影的刹那,冰封的潭底似乎有极其细微的暖流悄然涌动,转瞬即逝。
“阳阳…”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粗糙的砂纸刮过喉咙,“…没事。” 试图扯动嘴角给你一个安抚的弧度,却只牵动了伤口,换来一声闷哼。
“闭嘴!” 你声音带着哭腔的颤抖,又急又心疼。右手毫不犹豫地悬在他狰狞的伤口上方。腕间的白玉铃铛仿佛感受到你激荡的心绪,无风自动,发出一连串急促却异常清越的嗡鸣。乳白色的光芒从每一粒玉珠中蓬勃涌出,不再是微弱的涟漪,而是凝成一股柔和却充满生机的暖流,瀑布般倾泻在他血肉模糊的创口上。
光流触及皮肉的瞬间,发出轻微的“滋滋”声,仿佛滚烫的烙铁遇到寒冰。翻卷的皮肉边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内收拢,新鲜的肉芽在光芒滋养下顽强地生长、弥合。暗沉的血污被光晕温柔地推开、净化。格瑞紧绷的身体在你专注的元力输出下,终于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弛。他微微侧过头,紫瞳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你,汗水顺着苍白的下颌线滑落,滴在他紧握烈斩的手背上。
就在这时,一种源自灵魂深处、极其尖锐的刺痛毫无征兆地贯穿了你的意识!仿佛有一根无形的冰锥狠狠扎进太阳穴,眼前猛地一黑,无数破碎的光影和嘈杂的声浪如失控的洪流,轰然撞进脑海!
**——是冰冷的宫殿石阶,寒风卷着细雪扑在脸上。身后沉重的宫门隔绝了所有暖意和喧嚣。你华贵的皇女袍袖下,手指冰凉,只有前面那个沉默的、银发束在脑后的挺拔背影,是这片死寂天地里唯一的坐标。他玄色的侍卫服肩头,落了一层薄薄的雪。你想伸手拂去,指尖却只徒劳地蜷起。脚步踩在雪上,发出单调而空旷的“咯吱”声,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心上。他始终落后你半步,守护的姿态,却隔着无法跨越的天堑。**
**——又是竹影摇曳的书房,烛火昏黄跳跃。墨香混着一种清冷的、如同初雪覆盖松枝的气息。你慵懒地伏在案上,宽大的绯红云袖滑落,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小臂。指尖百无聊赖地拨弄着一支沾了墨的狼毫,目光却像带着小钩子,黏在对面那个正襟危坐、银发用青玉簪松松束起的书生侧脸上。他紫眸低垂,专注地盯着摊开的泛黄书卷,薄唇紧抿,耳根却在昏黄烛光下,透出一点可疑的、极其淡的绯色。你故意将搁在桌角的、刚采下的还带着露水的红玫瑰朝他那边推了推,花苞几乎要蹭到他执笔的手腕。**
**——刺眼的闪光灯如同狂躁的星群,疯狂闪烁,几乎要灼伤视网膜。震耳欲聋的欢呼和快门声浪形成实质的音墙,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你站在璀璨夺目的舞台中央,一袭缀满碎钻的黑色鱼尾裙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脸上是无可挑剔的、属于顶流影后的完美笑容,对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和无数镜头优雅挥手。然而只有你自己知道,这光芒万丈的华服之下,身体疲惫得每一寸骨骼都在叫嚣。后台厚重丝绒帷幕的阴影里,一个颀长冷峻的身影静静矗立。他穿着剪裁完美的铁灰色高定西装,银发在顶灯下流淌着冷冽的光泽,紫眸隔着喧嚣与浮华,精准地锁定了你。那目光沉静、深邃,像一片能吞噬所有疲惫与伪装的宁静深海。在他无声的注视下,你紧绷的脊背终于获得了一丝隐秘的松弛。指尖下意识地抚过腕间那条看似普通、实则由顶级白钻镶嵌成铃铛形状的手链。**
**——还有午后慵懒的蝉鸣,透过高二一班明净的玻璃窗,在堆满课本和练习册的课桌上投下晃动的光斑。你趴在摊开的物理习题册上,脸颊压着书本粗糙的纸张,眼皮沉重得几乎粘在一起。意识在清醒与混沌间挣扎沉浮,鼻尖萦绕着阳光晒过书本的干燥气息。视线勉强聚焦在前排那个新来的转学生身上。他坐姿笔挺,银色的短发在阳光下近乎透明,像一捧清冽的雪。他正微微侧头,线条流畅的下颌线对着窗外,紫眸映着窗外浓绿的梧桐叶,专注而安静。你迷迷糊糊地想,他的睫毛真长啊……像小扇子…真好看……**
无数时空碎片尖锐地碰撞、叠加,如同被打碎的万花筒,光怪陆离的画面和汹涌的情感洪流瞬间将你淹没。剧烈的眩晕感让你眼前发黑,身体猛地一晃,支撑着格瑞伤口的乳白光流骤然中断、消散!
“唔!” 你闷哼一声,左手下意识死死按住抽痛的太阳穴,身体失去平衡向前栽去。
“阳阳!” 格瑞低沉急促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带着前所未有的紧绷。几乎在你脱力的同时,他那只完好的、紧握烈斩的右手闪电般伸出,强横的力量不容置疑地揽住了你下坠的腰身!动作迅猛,牵扯到左臂刚刚愈合大半的伤口,新生的嫩肉被撕扯开,瞬间又渗出血丝,但他眉头都没皱一下,所有注意力都在你身上。
你被他牢牢禁锢在怀中,脸颊被迫贴上他染血的、带着硝烟和淡淡血腥气的胸膛。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腔里那颗心脏正因紧张而激烈地搏动,一下,又一下,沉重而有力地撞击着你的耳膜,奇异地压下了脑海中那些翻腾不休的时空碎片带来的尖锐噪音。
“格瑞…” 你埋在他怀里,声音闷闷的,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和后怕,“刚才…好多…好多东西冲进来…” 手腕上的白玉铃铛安静地垂落,光芒彻底敛去,仿佛也耗尽了力气。
他环抱着你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几乎要将你揉进身体里。下巴轻轻抵在你柔软的发顶,冰冷的紫瞳深处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沉默了片刻,他才开口,声音低沉地摩擦过你的耳畔,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我在。别怕。”
仅仅三个字,却像最坚固的锚,将你从时空乱流的漩涡边缘猛地拉回这片硝烟弥漫的现实。
你在他怀中深深吸了一口气,鼻腔里满是他身上冷冽的气息和淡淡的血腥味,奇异地混合成一种令人心安的味道。那些破碎的光影和喧嚣被暂时压制下去,只剩下眼前这片废墟,他怀抱的温暖,和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你的伤…” 你挣扎着抬起头,想去查看他左臂再次渗血的伤口。
“无碍。” 格瑞打断你,语气斩钉截铁。他稍稍松开你,但手臂依旧保持着保护的姿态,支撑着你站稳。紫眸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尚未散尽的烟尘和死寂的战场,烈斩被他重新握紧,刀锋流转着幽冷的寒光,随时准备应对可能潜藏的危险。“能走吗?” 他低头问你,眼神专注。
你用力点了点头,压下身体残留的虚软和脑海中隐隐的钝痛。右手握紧了腰间赤狱裁罪的剑柄,那冰冷的、熟悉的触感传来,黑红剑身上流转的暗芒仿佛在无声地回应着你的决心。白玉铃铛轻轻搭在手腕内侧,安静蛰伏,等待着下一次召唤。
“嗯。” 你迎上他深邃的目光,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却异常坚定,“我们离开这里,阿瑞。”
他不再言语,只是深深地看了你一眼,那目光仿佛穿透了此刻的狼狈与危机,带着某种你看不懂的、沉淀了无数时光的复杂情绪。随即,他利落地转身,受伤的左臂垂在身侧,但步伐依旧沉稳有力,像一面沉默的盾牌,为你挡开前方所有可能的危险。
你紧跟在他身后,赤狱裁罪在手中发出低沉的嗡鸣。破碎的时空幻影如同退潮般隐入意识深处,留下阵阵眩晕的余波。凹凸大赛残酷的战场才是此刻唯一的真实。腕间的白玉铃铛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再无清音,只余沉默。
***
**时空碎片一:宫墙锁深雪(皇女与侍卫)**
永宁殿的地龙烧得极旺,暖意融融,几乎驱散了窗外呼啸了一夜的寒风带来的最后一丝凛冽。厚重的云锦帷幔低垂,将内殿隔绝成一个温暖而私密的空间。空气中弥漫着清苦的药香,丝丝缕缕,缠绕着暖炉里上好的银丝炭散发出的松木气息。
祁奥阳拥着厚厚的银狐裘,斜倚在临窗的暖榻上。乌黑的长发并未像平日上朝或见外臣时那般梳成繁复庄重的发髻,只是松松地用一根素白玉簪绾在脑后,几缕发丝慵懒地垂落在白皙的颈侧。她手中捧着一卷书,目光却并未落在字上,而是越过窗棂上精美的冰花纹路,投向外面被新雪覆盖得一片素白的庭院。
“殿下,该换药了。” 低沉平稳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打破了内殿的宁静。
祁奥阳没有回头,只是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依旧维持着望向窗外的姿势。脚步声靠近,带着侍卫皮靴踏在光洁金砖上特有的轻微声响。格瑞在她身侧的锦墩上单膝跪地,动作利落而恭谨。他依旧穿着玄色的侍卫统领服制,银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露出轮廓分明的侧脸和那双沉静如寒潭的紫眸。他低着头,小心地托起祁奥阳垂落在榻边、包裹着层层洁净白纱的右手小臂。
昨夜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又在祁奥阳脑海中闪过。皇家冬狩,密林深处,一支淬了幽蓝冷光的毒箭破空而来,快如鬼魅,直取她毫无防备的后心!是格瑞,那个永远沉默地守护在她影子里的人,在千钧一发之际用身体撞开了她,同时挥刀格挡。箭矢被烈斩的刀锋磕偏,却依旧擦过了她抬起格挡的小臂。冰冷的剧毒瞬间侵入,若非格瑞当机立断用嘴吸出大部分毒血,又以内力强行压制…后果不堪设想。
纱布被一层层解开,露出底下略显狰狞的伤口。虽然毒已拔除,伤口也敷上了宫中最好的生肌玉容膏,但被毒侵蚀过的皮肉颜色依旧暗沉,边缘红肿未消。格瑞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紫眸深处飞快掠过一丝冰冷的厉色,随即又被更深的专注取代。他动作极其轻柔,用温热的、浸了药汁的软巾,小心翼翼地清理伤口周围残留的药渍和血痕。他的手指骨节分明,因常年握刀带着薄茧,此刻却异常稳定,每一次擦拭都精准而克制,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生怕多用一分力就会碰碎。
药汁带来的微凉触感和他指尖滚烫的温度形成奇异的反差,顺着小臂的肌肤一路蔓延上来。祁奥阳终于将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了格瑞低垂的眉眼上。他浓密的银色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鼻梁挺直,薄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所有的情绪都被完美地收敛在那张过分俊美却缺乏表情的面具之下。
“疼吗?” 他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依旧没有抬头,专注地取过新的药膏。
祁奥阳的心尖像是被那低沉的嗓音轻轻拨动了一下,泛起细微的涟漪。她摇摇头,声音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慵懒:“不疼了。” 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玄色衣襟的领口处——那里,靠近锁骨的位置,布料下隐约透出一圈同样包扎着的轮廓。那是昨夜他替她挡开刺客致命一刀时留下的伤。她记得当时他闷哼一声,身形却稳如山岳,连半步都未曾后退。
“你的伤…要紧么?” 她忍不住问,指尖在柔软的狐裘下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格瑞涂抹药膏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那点伤根本不值一提。“皮外伤。” 他言简意赅地回答,用干净的白纱开始重新缠绕她的小臂。他的手法娴熟利落,缠绕的力道恰到好处,既牢固不会松脱,又不会勒痛她。
内殿里只剩下两人清浅的呼吸声和纱布摩擦发出的细微声响。暖炉里的炭火偶尔发出一两声轻微的爆裂。药香和松木香交织弥漫,一种难以言喻的、带着禁忌气息的静谧在两人之间缓缓流淌。
包扎完毕,格瑞仔细地打好最后一个结,将她的手臂轻轻放回温暖的狐裘上。他并未立刻起身退下,而是依旧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微微低着头,似乎在等待下一步的指令。
祁奥阳的目光掠过他低垂的眼睫,落在他放在膝上的、骨节分明的手上。那双手握刀时能劈开最坚硬的铠甲,此刻却安静地放在那里,带着一种近乎驯服的姿态。
“格瑞。” 她轻声唤道,声音在温暖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
“臣在。” 他立刻应声,紫眸终于抬起,看向她。那目光沉静,如同最深的古井,倒映着暖榻上她拥裘而坐的身影,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眼底。
祁奥阳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想问他昨夜挡在她身前时,是否真的无所畏惧?想问他日复一日守在这深宫高墙之内,可曾觉得厌倦?想问他…是否也如同她此刻心中翻涌的、那些无法宣之于口的念头一样?
窗外,一阵寒风卷起庭中松枝上的积雪,簌簌落下。
最终,她只是微微蜷起包扎好的手指,指尖隔着厚厚的纱布,仿佛还能感受到他包扎时留下的那份克制的温度。所有汹涌的思绪到了嘴边,只化作一句轻飘飘的:“…辛苦你了。”
格瑞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那深邃的紫色眼眸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快地闪动了一下,快得让人无法捕捉。随即,他又垂下眼帘,恢复了那副恭谨而疏离的模样。
“职责所在。” 他平静地回答,声音没有任何波澜。然后,他利落地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暖炉跳动的火光映照下,在光洁的金砖地面上投下一道沉默而忠诚的影子。他后退一步,躬身行礼,动作一丝不苟,如同演练过千百次。
“殿下若无吩咐,臣告退。”
祁奥阳看着他挺拔却带着距离感的背影消失在层层垂落的云锦帷幔之后,内殿里温暖的空气似乎也随着他的离开而凝滞了一瞬。她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庭院里的积雪白得刺眼。手腕上,被纱布包裹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他指尖那滚烫的、带着薄茧的触感,和他身上那股如同雪后松林般的冷冽气息,固执地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
那是一种无言的守护,一道无法逾越的界限,深锁在这重重宫阙的飞雪之下。暖榻再暖,也驱不散心底悄然蔓延开的一丝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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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碎片二:书生与狐(狐妖与书生)**
暮春的雨,细密如牛毛,悄无声息地浸润着青石板铺就的小径。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腥气和草木疯长的清新味道,湿漉漉的,沁人心脾。小径尽头,一座被翠竹掩映的简陋院落静卧在雨幕中。竹篱疏疏,爬满了湿漉漉的藤蔓,几间白墙黛瓦的屋子透出昏黄温暖的灯火。
格瑞撑着把半旧的油纸伞,推开吱呀作响的竹篱小门。伞面上积了薄薄一层雨水,顺着伞骨汇聚成细流,滴落在他的肩头,洇开一小片深色。他快步穿过被雨水洗刷得格外青翠的小院,推开书房虚掩的门扉。
一股混杂着墨香、陈旧书卷气息和淡淡药草清苦的味道扑面而来。书房不大,陈设简单,一张宽大的书案临窗摆放,上面堆满了摊开的书籍和写满批注的稿纸。角落里一个红泥小炉上坐着陶罐,罐口氤氲着白色水汽,里面正温着药。
而书案后,他那位“病弱”的远房表妹——祁奥阳,正伏在案上,似乎是睡着了。乌黑如瀑的长发并未束起,随意地铺散在肩头和略显凌乱的稿纸上,几缕发丝被窗外吹进的湿润微风拂动,扫过她白皙如玉的脸颊。她穿着一身质地柔软的绯红衣裙,宽大的袖口滑落至肘弯,露出一段欺霜赛雪的皓腕,腕上松松系着一串不起眼的、由几粒温润白玉珠串成的小链子。
她的睡颜毫无防备,长睫低垂,在眼下投下浓密的阴影。鼻息清浅,唇瓣是天然的、饱满的嫣红,微微张着,带着一丝孩童般的纯稚。案头青瓷瓶里斜插着几支新采的野蔷薇,粉白的花瓣上还沾着晶莹的雨珠,与她绯红的衣袖相映,美得惊心动魄,又带着一丝非人的妖异。
格瑞的脚步在门口顿住。油纸伞上的雨水滴落在门口的青砖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他看着眼前这毫无防备的睡颜,握着伞柄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骨节泛白。紫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暗流——是惊艳,是困惑,是挣扎,还有一丝被强行压下的、不该有的悸动。
他轻轻将油纸伞靠在门边,放轻脚步走到书案旁。目光落在她压着的那张纸上,上面并非女子的闺阁诗词,而是一些极其艰深晦涩的星象推演符号和地理山川的简略图示,线条看似凌乱,细看却隐隐透出一种玄奥的规律。这绝非一个普通闺阁女子,甚至一个普通书生能理解的东西。
心头疑云更重。自从半年前他在进京赶考途中,于荒山破庙里“捡”到这位自称孤女、体弱多病的远房表妹,疑点便从未间断。她行踪时而飘忽,对人情世故懵懂得过分,却又时不时流露出洞悉世事的眼神。她惧怕阳光,脸色总是过分苍白,却偏爱最浓烈鲜艳的颜色,尤其钟爱红得像血一样的蔷薇。还有此刻,她腕间那串看似普通、触手却温润得不似凡玉的铃铛……
格瑞的目光从那些玄奥的符号上移开,落在她恬静的睡颜上。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衬得书房内格外静谧。红泥小炉上的药罐发出轻微的“咕嘟”声,药草的清苦味弥漫开来。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脱下自己半湿的青色外衫,动作轻缓地披在她单薄的肩头。指尖不经意擦过她裸露的冰凉手臂,那细腻如冷玉的触感让他心头猛地一跳,仿佛被细微的电流击中,迅速收回手,背在身后,指尖蜷缩,试图驱散那异样的感觉。
就在这时,祁奥阳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眸子初醒时带着一丝迷蒙的水汽,黑得纯粹,像浸在寒潭里的墨玉,清晰地映出格瑞近在咫尺的身影。短暂的茫然过后,那黑眸深处迅速掠过一丝被惊扰的妖异警觉,如同暗夜中陡然亮起的兽瞳,但转瞬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随即,她唇角弯起一个极其自然的、带着慵懒睡意的笑容。
“表哥,你回来啦?” 声音软糯,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像小猫爪子轻轻挠在人心上。她动了动身子,肩头那件还带着他体温和淡淡书卷气息的青衫滑落些许。她下意识地拢了拢,鼻尖似乎嗅到了衣衫上属于他的、清冽如同雪松般的气息,眼底深处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餍足。
“嗯。” 格瑞应了一声,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他避开她过于清澈的目光,转身走向红泥小炉,用布巾垫着,将温着的药罐端下。“雨大了,药刚温好,趁热喝。” 他将墨黑色的药汁倒入一旁的瓷碗中,苦涩的味道瞬间浓郁起来。
祁奥阳的目光追随着他挺拔的背影,看着他专注倒药的侧脸,银色的发丝在昏黄的灯火下泛着柔和的光晕。她慢吞吞地支起身,宽大的绯袖滑落,露出那串白玉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极轻微、几乎听不见的叮咚声。她接过他递来的药碗,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他的手指。
格瑞的手微微一僵,迅速收回。
“好苦啊。” 祁奥阳捧着药碗,皱着精巧的鼻子,小声抱怨。黑眸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带着点狡黠和期待,“表哥,有蜜饯吗?”
格瑞沉默地从书案一角的小瓷碟里拈起一颗裹着糖霜的杏脯,递到她唇边。动作有些生硬,指尖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微颤。
祁奥阳就着他的手,微启红唇,轻轻咬住那颗杏脯。柔软的唇瓣不可避免地蹭过他的指尖。格瑞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缩回手,背在身后,指尖残留的柔软触感和温热气息让他耳根瞬间染上一层薄红。他别开脸,紫眸望向窗外连绵的雨幕,喉结再次滚动,声音有些发紧:“快喝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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