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银海乌月(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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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腥的海风裹挟着湿冷的雾气,灌进这处位于潮线之上的礁石洞穴。
洞壁常年被浪花舔舐,覆盖着一层滑腻冰冷的深绿海藻,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属于海洋深处的腐朽与生机混杂的气息。
光线吝啬地从狭小的洞口渗入,在凹凸不平的礁石地面上投下模糊晃动的光斑。
银爵靠在最里侧一块相对干燥些的礁石上,赤裸的上身紧贴着冰冷的岩壁。
他微微垂着头,银白色的湿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和脖颈,几缕发丝黏在脸颊那道新添的、狰狞的抓痕上。
伤口从左侧锁骨斜向下延伸至肋下,皮肉翻卷,边缘红肿,渗出的血珠混合着海水,在黝黑的皮肤上留下蜿蜒的暗红色痕迹,散发出淡淡的铁锈味。
他伸出舌头,小心翼翼地舔舐着靠近肩膀位置的一道较浅的裂口。
舌尖带着一种非人的粗糙质感,仔细地清理着伤口边缘沾染的沙砾和可能存在的腐坏组织。
这是不久前与一条暴怒的巨型章鱼争夺一片富饶的鮟鱇鱼群时留下的勋章。
那畜生临死前的腕足疯狂抽击,带着倒钩的吸盘在他身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作为虎鲸兽人,他拥有强健的体魄和锋利的爪牙,但海洋深处弱肉强食的法则亘古不变。
落单的掠食者,再强大,也时刻行走在受伤甚至死亡的边缘。
每一次舔舐都带来尖锐的刺痛,让他银白色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收缩,眼白的墨色仿佛更深沉了几分。
他强忍着,喉间压抑着低低的喘息。这处隐秘的洞穴是他暂时休憩的巢穴,潮湿、阴冷,却比危机四伏的深海稍显安全。
身体的疲惫和伤口的疼痛像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他的意志。
思绪在痛楚中有些涣散,不由自主地飘向更深、更黑暗的地方。
不是这片海。
不是这片他流落、挣扎、独自求生的陌生海域。
记忆的碎片闪烁着冰冷的光,刺破眼前的黑暗:那是故乡的海域,温暖而富饶的洋流,庞大而紧密的族群。
震耳欲聋的火山轰鸣,如同远古巨兽的咆哮,撕裂了宁静的海床。
灼热的熔岩喷涌而出,将冰冷的海水煮沸,翻滚着致命的毒气和浑浊的烟尘。
巨大的冲击波将洋流彻底搅乱,视野里只剩下毁灭性的赤红与翻腾的墨黑。
混乱,极致的混乱。
族人们惊惶的、穿透力极强的呼唤声在沸腾的海水中被扭曲、撕裂、淹没……
他被一股狂暴的乱流裹挟着,像一片无助的叶子,离那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身影越来越远……
只剩下冰冷、黑暗、和肺里灼烧般的窒息感。
“银爵!”
记忆中那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穿透时光的迷雾,带着海沟深处的回响,清晰地在他脑海中震荡。
是族群里的老巫师,浑身布满象征着智慧与沧桑的白色斑点纹路,眼神深邃如同容纳了整片星海。
“记住!”
巫师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箴言力量,在年幼的他心中烙下深刻的印记。
“远离陆地!远离那些两足行走的生灵——人类!”老巫师用尾鳍拍打着水流,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幽光。
“他们是海洋的悖论!
渺小而贪婪,生命短暂如蜉蝣,却妄图掌控比他们自身庞大百倍千倍的世界!
他们沉迷于自己制造的虚假欢愉,又被那欢愉所滋生的、永无止境的欲望所吞噬、所奴役!
他们的欲望……比深海旋涡更可怕,比饥饿的鲨群更不知餍足!靠近他们,只会带来毁灭!”
这警告如同冰冷的铁律,在他独自漂泊的岁月里,是支撑他远离海岸、警惕一切人类造物的信条。
人类捕鲸船巨大的、轰鸣的钢铁怪物,拖拽着能绞碎巨鲸的恐怖巨网;海岸边漂浮的、散发着恶臭的黑色黏稠之物,毒死鱼群和海鸟;浅海珊瑚丛中缠绕的、勒死海龟的废弃渔网……这一切都印证着老巫师的预言。
然而……
脑海中的画面猛地切换。
不再是沸腾的火山,不再是巫师冷厉的警告。
取而代之的,是刺眼的阳光,粗糙灼热的沙滩,还有……砸向他的、带着恶意的石块和贝壳。
孩子们尖叫着“怪物”,那声音尖锐刺耳。
被渔网深深勒入皮肉的剧痛,身体紧贴着冰冷礁石的绝望,肺里充斥着咸腥的空气和屈辱的怒火。
那双异色的眼瞳里,燃烧着困兽的狂怒,死死盯着岸上每一个施暴者。
然后,一个身影冲了出来。金色的头发在烈日下像融化的白金,闪烁着温润却耀眼的光芒。
他扑向那群孩子,像一头被激怒的幼狮,瘦小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拳头落在皮肉上的闷响,孩子们的哭嚎,还有他脸上飞溅的血迹和沙砾……画面有些混乱,却异常清晰。
他赶跑了那些人,然后……他靠近了。
那双眼睛……巫师口中“贪婪”的、“危险”的人类眼睛。
清澈的浅蓝色,像暴风雨后初晴的天空,像最纯净的浅海。
里面盛满了什么?
不是欲望,不是贪婪。是……一种近乎莽撞的焦急?
一种小心翼翼的、笨拙的善意?
还有……深深的、难以言喻的悲伤?
当他用那块锋利的燧石割着渔网,声音哽咽地说着“去找你的爸爸妈妈”时,大颗大颗的眼泪混着鼻血砸下来……
那一刻,那双浅蓝色的眼眸里翻涌的悲伤,几乎像深海的压力一样沉重,让银爵感到一种陌生的窒息。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为一个“怪物”哭泣?为什么要为一个异类,去对抗自己的同类?
银爵舔舐伤口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微微抬起头,异色的眼瞳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复杂难辨的光。
巫师的话语,那曾如海底山脉般坚不可摧的信念,第一次出现了一道细微的、却清晰可辨的裂痕。
那个金发人类的身影,带着脸上的血污和倔强的泪水,像一道微弱却固执的光,刺破了深植于心的黑暗信条。
他……是不同的?还是巫师错了?
就在这思绪纷乱、心神不属的瞬间——
洞口的光线陡然一暗!
一个身影,毫无征兆地堵在了那里,轮廓被洞外的天光勾勒出来。
银爵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
如同被踩中尾巴的海蛇,他猛地从礁石上弹起,巨大的尾鳍本能地在地面一撑,身体向后疾退,脊背重重撞在凹凸不平的洞壁上,震落簌簌的碎石和苔藓。
剧痛从肋下的伤口炸开,让他眼前一黑,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但他顾不上了!银白色的瞳孔在墨黑的眼白中缩成针尖,死死锁定洞口的身影,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充满威胁的咆哮,如同受伤的猛兽在警告入侵者。
全身的神经都拉紧到极致,爪尖下意识地弹出,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是追踪血迹而来的猎食者?还是……人类?!
洞口的身影似乎被洞内的反应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但并没有离开。
“是我!别怕!银爵,是我!”
一个清朗的、带着喘息和一丝急切的声音响起,驱散了洞内剑拔弩张的杀意。
是乌!
银爵紧绷的肌肉微微一僵,瞳孔的紧缩稍稍放松,但身体依旧保持着高度戒备的姿态,警惕地盯着对方。
那低沉的咆哮停了下来,但喉咙里依旧滚动着充满疑虑的咕噜声。
他看清了:乌站在洞口,身上还带着外面潮湿的海风气息。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布衫,裤腿卷到了膝盖,露出的小腿上沾着新鲜的泥沙。
最显眼的是他手里提着一个用柔韧海草编织的简陋小篮子,里面塞满了各种绿色的、深褐色的植物叶子,散发出浓郁的、混合着泥土和药草的苦涩气味。
乌似乎松了口气,小心地迈步走了进来。洞内昏暗的光线落在他身上。
那头金色偏白的长发不像在阳光下那样耀眼,却依旧隐隐流动着温润的光泽,如同在幽暗洞穴中流淌的月光瀑布。
几缕发丝被汗水黏在光洁的额角。他的睫毛浓密漆黑,像精心描绘的墨线,衬得那双浅蓝色的眼眸在昏暗中更加清澈,如同两泓藏在深林中的清泉,此刻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那眼神烂漫而温柔,带着一种让人想要探寻的纯粹,却又奇异地沉淀着人间烟火的温暖与坚定。
小巧挺直的鼻梁下,淡玫瑰色的薄唇微微抿着,显示出他此刻的郑重。
银爵看着他,警惕并未完全放下,但身体紧绷的线条却不由自主地松弛了几分。
那低沉的喉音也彻底消失了。他认得这个气息,认得这双眼睛,是那个在烈日下为他流血、为他流泪的人类少年。
乌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银爵肋下那道狰狞的伤口上。
他浅蓝色的瞳孔猛地一缩,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瞬间掠过清晰的心疼和焦急。
“天啊……这么深!”
他快步走近,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别动!让我看看!”
银爵下意识地想后退,但背后的礁石和肋下传来的剧痛阻止了他。
他皱着眉,看着这个瘦小的人类少年毫无惧色地靠近自己。
一个刚刚还处于攻击状态的、带着血腥味的虎鲸兽人。
乌身上没有武器,只有那篮散发着怪味的草叶。
他眼中的关切如此纯粹,如此坦荡,像毫无杂质的海水,冲刷着银爵心中最后一点戒备的壁垒。
防备……似乎没有必要了。
至少对这个人类少年。
银爵紧皱的眉头没有松开,但身体却停止了抗拒的动作,只是那双银白墨黑的异瞳依旧紧紧盯着乌的一举一动,充满了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
乌似乎完全不在意对方警惕的目光。
他利落地在银爵面前蹲下,将草篮子放在旁边一块稍平的礁石上。
他的动作麻利而专注,先是从篮子里挑出几片边缘带着细密锯齿的深绿色长叶,又拣出几株开着细小黄花的藤蔓,最后抓了一把带着泥土腥气的深褐色块根。
他拿起一块表面相对光滑的礁石碎片,仔细地在旁边一块更大的、相对平坦的石面上擦了擦,然后毫不犹豫地将那些草药放在上面。
接着,他双手抓起另一块棱角分明、沉甸甸的礁石,深吸一口气,开始用力地捶打、碾压那些草药!
“咚!咚!咚!”
沉闷而有力的敲击声在狭小的洞穴中回荡,显得格外突兀。
礁石与礁石摩擦碰撞,发出刺耳的刮擦声。绿色的汁液、黄色的花汁、深褐色的根茎碎末很快混合在一起,在石面上被碾成一团黏糊糊、颜色浑浊、散发着极其浓烈刺鼻气味的糊状物。
那气味苦涩中带着辛辣,还有一种奇异的腥气,瞬间盖过了洞中原有的海腥味。
银爵的鼻翼不由自主地翕动了几下,眉头皱得更紧。
这味道……比他尝过的最难吃的海藻还要古怪十倍!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看着那团颜色可疑、气味更加可疑的“泥巴”,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排斥和质疑。
这……就是人类所谓的“治疗”?他宁愿再舔一百遍伤口!
乌却全神贯注,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金色的长发有几缕垂落下来,随着他用力捣药的动作轻轻晃动。
他浅蓝色的眼眸紧紧盯着石臼(如果那块礁石能称之为臼的话),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神情专注得仿佛在雕琢一件稀世珍宝。
小小的琼鼻微微皱着,淡玫瑰色的唇紧抿成一条线,透着一股倔强的认真。终于,他停下了动作,看着石面上那团勉强算是均匀的墨绿色药糊,松了口气。
“好了!”
他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但满意的笑容。
那笑容像穿透阴云的阳光,瞬间点亮了他精致的脸庞,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烂漫,却又有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指,从那团墨绿色的药糊里挖了一大块!
冰凉的、黏腻的触感瞬间包裹了乌的手指。
他丝毫不在意,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团散发着强烈气味的草药泥,凑近银爵肋下的伤口。
银爵的身体瞬间再次绷紧!
异色的瞳孔死死盯着那团越来越近的、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绿色物体,全身的肌肉都发出了无声的抗拒。
这太荒谬了!这看起来像海底淤泥的东西,甚至是排泄物的东西……
要抹在他的伤口上?
他甚至能感觉到那东西散发出的怪异“力量”在刺激着他的皮肤!
本能驱使着他立刻后退,或者用尾巴将这个莽撞的人类扫开!
然而,就在他即将付诸行动的前一秒,他撞上了乌的目光。
那双浅蓝色的眼眸正抬起来看着他。
没有试探,没有算计,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只有纯粹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担忧,以及一种近乎执拗的“必须这么做”的坚定。
那目光清澈见底,像最纯净的浅海,坦荡地映照出银爵此刻的警惕和不安。
一种奇异的、难以抗拒的力量,从那目光中传递过来,像温和却坚定的洋流,瞬间瓦解了银爵紧绷的防御姿态。
他……是为了帮我?
这个认知像一道微弱却清晰的电流,击穿了银爵心中最后一道名为『警惕』的坚冰。
抗拒的力道消失了。
他僵硬地靠在冰冷的礁石上,银白色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最终缓缓地、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紧绷的身体线条,终于彻底松懈下来。那是一种无声的、带着巨大疑虑却又最终选择了信任的默许。
乌的眼睛亮了一下,像是得到了某种珍贵的认可。
他不再犹豫,将指尖那团冰凉黏腻的草药泥,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敷在了银爵肋下那道狰狞翻卷的伤口上!
“嘶——!”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强烈刺激和冰凉触感的剧痛,如同无数根烧红的细针,猛地扎进伤口深处!
银爵猝不及防,倒抽一口巨大的凉气!
整个身体剧烈地痉挛了一下,黝黑的皮肤下肌肉虬结隆起,巨大的尾鳍“啪”地一声重重拍打在潮湿的礁石地面上,溅起一片水花和苔藓碎屑!
他银白色的瞳孔骤然放大,墨黑的眼白似乎都因为这剧痛而收缩,额角瞬间渗出大颗大颗的冷汗,顺着棱角分明的脸颊滚落,混合着之前的海水,在下颌汇聚成滴。
痛!比被章鱼腕足抽中时更尖锐、更深入骨髓的痛!
那草药泥像是有生命一样,带着一股蛮横的、灼烧般的“力量”,狠狠钻进了他受损的皮肉里!
这感觉糟糕透了!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发出痛吼,锋利的爪尖深深抠进了身下的礁石,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然而,就在这剧痛爆发的顶点,银爵死死咬住了牙关!
下颚的线条绷得像岩石般坚硬。喉咙里滚动着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鸣,却硬生生将那声痛呼咽了回去。
只有胸膛在剧烈地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口,带来新一轮的锐痛。他强迫自己忍耐着。
不是因为相信这古怪的草药,而是……因为那双眼睛。那双此刻正紧张地注视着他反应、充满了关切和一丝不安的浅蓝色眼眸
乌显然也感受到了银爵瞬间爆发的痛苦,他敷药的手指顿住了,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和心疼。
“很……很疼吗?”
他的声音有些发颤,浅蓝色的眼睛里满是自责。
“对不起……我知道这药敷上去会很刺激……但村里的老渔夫说,这种海蛇草捣碎了敷伤口,能防止烂肉,好得快……”
他解释着,声音越来越小,看着银爵强忍痛楚、冷汗淋漓的样子,自己的眼眶也有些发红。
银爵艰难地抬起眼,对上乌愧疚的目光。他急促地喘息着,努力平复身体的痉挛,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没……事。”
声音嘶哑低沉,带着明显的颤抖,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韧。
他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乌继续。
看到银爵强忍的模样,乌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忍,再次低下头,更加小心、更加轻柔地将剩下的草药泥一点点、均匀地涂抹在伤口上。
他的动作极尽所能地放轻,指尖带着微微的颤抖,每一次触碰都屏住呼吸,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那专注的神情,像是在完成一项神圣的使命。
洞穴里只剩下银爵粗重压抑的喘息声、草药刺鼻的气味,以及乌指尖轻柔涂抹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时间在痛苦与专注的对抗中缓慢流淌。
终于,最后一点药泥覆盖了伤口。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收回手,看着被墨绿色药糊覆盖的伤口,又看看银爵依旧紧绷、布满冷汗却不再剧烈痉挛的身体,脸上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浅笑。
他随手在旁边还算干净的石壁上蹭了蹭沾满药泥的手指,然后默默地挪到银爵身旁不远处的一块稍矮的礁石上,坐了下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身体微微侧向银爵的方向。
金色的长发垂落肩头,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流淌着温润的光泽。
那双浅蓝色的眼眸不再紧盯着伤口,而是望着洞口方向那片被天光微微照亮的海面,眼神有些放空,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似乎只是单纯地陪伴着。
小小的琼鼻温美如玉,淡玫瑰色的薄唇轻轻抿着,侧脸的线条柔和而沉静,像一尊守护在礁石间的精灵雕像。
沉默在潮湿的洞穴中蔓延。
只有海浪拍打礁石的永恒节奏从洞外隐隐传来,还有银爵逐渐平复下来的、依旧带着痛楚余韵的呼吸声。
这沉默并不压抑,反而像一层无形的、温柔的纱,包裹着两个刚刚经历了“治疗”风暴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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