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中流砥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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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金色的光芒如同焚天之火，瞬间将陆守拙吞没！脚下青石爆发的，不再是温润或磅礴的气息，而是一种如同烈日灼心、焚尽一切污秽、不容丝毫弯曲的恐怖意志！

“正？！”

那宏大冰冷的意念，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与拷问，如同天雷滚滚，轰击着陆守拙的识海！

“汝言守护！汝言仁心！然世间之路，从无坦途！”

“强权压顶，邪祟环伺，威逼利诱，生死抉择！”

“汝之正道，可能持中守正，不偏不倚？”

“可能宁折不弯，虽死无悔？！”

伴随着这直指道心根本的拷问，赤金色的光芒中，无数扭曲、诱惑、威胁、死亡的幻象，如同决堤的洪流，汹涌扑来！

幻象一：权柄诱惑！ 他仿佛置身于金碧辉煌的殿堂，身着华服，高居王座！下方群臣跪拜，山呼万岁！一个充满蛊惑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归顺朝廷，献上圣物，荣华富贵，权倾天下！何必苦守清贫，与阴煞门那等凶徒为敌？此乃‘正’道捷径！”

幻象二：邪祟威逼！ 景象骤然转换！阴风怒号，万魂哀嚎！阴煞门主那两点幽绿的鬼火在黑暗中亮起，声音怨毒而狰狞：“小子！交出圣物，跪地臣服！本座可饶你不死，赐你无上魔功！否则…本座要你亲眼看着所有你在乎的人，在你面前受尽折磨，魂飞魄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画面中，齐先生、甚至阿婆模糊的身影在怨魂撕咬中痛苦挣扎！

幻象三：生死抉择！ 场景再变！他站在一座摇摇欲坠的吊桥中央，桥下是万丈深渊，罡风如刀！桥的一端，是通往稷下学宫的金光大道；另一端，则是无数在洪水中挣扎哀嚎的平民百姓！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救一人，则学宫之路断绝！救众生，则你必坠深渊，粉身碎骨！汝之正道，如何选？！”

幻象四：力量沉沦！ 最后，他仿佛看到自己手持残书，立于尸山血海之上！周身环绕着强大却混乱、充满毁灭气息的力量！一个充满诱惑的低语在心底响起：“看！这就是力量！足以碾碎一切仇敌的力量！何必拘泥于那迂腐的‘正’道？以杀止杀，以暴制暴！用这力量，杀尽仇寇，主宰一切！这才是真正的‘正’义！”

权柄的诱惑，如同最甜美的毒药，腐蚀着清贫自守的意志！

邪祟的威逼，如同最冰冷的毒蛇，噬咬着守护至亲的信念！

生死的抉择，如同最残酷的绞索，考验着兼济天下的仁心！

力量的沉沦，如同最黑暗的深渊，引诱着偏离正道的歧途！

每一种幻象都无比真实，每一种诱惑或威胁都直指他内心最深的渴望与恐惧！赤金色的光芒如同熔炉，疯狂地灼烧着他的道心，试图扭曲他的意志，让他屈服，让他妥协，让他放弃那看似迂腐的“持中守正”！

“呃啊——！”陆守拙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在青石上剧烈颤抖！文脉中流转的浩然道炁，在这极端的精神冲击下，如同被投入熔岩的寒冰，剧烈沸腾、冲突！时而狂暴如怒涛，试图摧毁眼前的一切幻象；时而又萎靡欲熄，仿佛要被那无边的诱惑与恐惧所吞噬！

道基剧烈震荡！识海中那煌煌的“道”字虚影，在赤金光芒的冲击下，光芒明灭不定！守护的誓言、仁心的悲悯，在这接踵而至的极端拷问面前，似乎都变得苍白无力！

“屈服吧…归顺权柄，可得荣华…”

“臣服吧…献上圣物，可保平安…”

“放弃吧…救己不救众，天经地义…”

“沉沦吧…力量才是永恒的正道…”

无数充满诱惑与蛊惑的低语，如同魔音灌耳，疯狂地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意志防线！

就在陆守拙心神即将失守、道心濒临崩溃的刹那——

嗡！

怀中那沉寂的残书，封面上的“论”字，骤然亮起一丝微弱却异常坚韧的清光！这清光并非力量，而是一股源自圣贤本源的、纯粹而古老的“正”之韵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