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捷报与封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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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的内容如同冰冷的铁锤,一个字一个字砸在金砖地面上,也砸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着内阁即刻拟旨,八百里加急,送往北疆!”
夏弘帝说完最后一个字,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猛地向后靠在龙椅上,闭上了眼睛。脸色灰败,再无一丝人君的神采。那份染血的捷报,如同烧红的烙铁,静静躺在御案上,无声地嘲笑着他的无能。
“陛下圣明!” 雷镇山等武将声如洪钟,重重叩首,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狂喜与扬眉吐气。
“陛下圣明……” 李元甫和二皇子夏元辰也缓缓跪下,声音低沉,眼神深处却是一片阴寒。
圣旨拟就,加盖了鲜红的玉玺。那象征着无上权威的印记,此刻却显得如此刺眼。传旨钦差捧着圣旨,在无数道复杂目光的注视下,快步走出金銮殿,翻身上马,带着一队护卫,向着北方绝尘而去。
马蹄声敲打着帝都冰冷的青石板路,也敲打在每一个关注此事的人心上。
武威侯!
食邑三千户!
北疆防御使!
统辖五城!
这四个沉甸甸的头衔,如同四道惊雷,瞬间传遍了整个帝都!
镇北王府,静室。
药香袅袅,却驱不散室内的沉重与寒意。秦战天躺在软榻上,脸色蜡黄,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福伯守在床边,布满皱纹的脸上刻满了忧虑,眼中血丝密布,仿佛苍老了十岁。他小心翼翼地用温热的毛巾,擦拭着王爷枯槁的手。
房间一角,紫砂药罐在红泥小炉上“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浓郁的苦涩药味弥漫开来。阿依娜一身素净的南疆服饰,神情专注而凝重,白皙的手指稳定地捏着几味药材,正小心翼翼地投入药罐之中。她动作娴熟,眼神锐利,但微微蹙起的眉心和紧抿的嘴唇,显示出她内心的高度戒备。
那位奉旨而来的王御医,就站在稍远的地方,双手拢在宽大的袖袍中,看似关切地望着床榻的方向。他脸上维持着恰到好处的悲悯与恭谨,但眼角的余光却如同毒蛇的信子,时不时地扫过阿依娜的动作、药罐的蒸汽,以及窗台边那盆开得正盛的素心兰。
“阿依娜姑娘,” 王御医的声音温和,打破了室内的沉闷,“王爷这药……煎得如何了?陛下忧心如焚,日夜挂念王爷病情,特命老朽在此协助。若姑娘所需药材王府或缺,老朽宫中秘库倒还有些珍稀之物,或可一用。”
阿依娜头也未抬,清冷的声音如同山涧寒泉,不带一丝波澜:“有劳御医挂心。此药乃我族秘传,君臣佐使,火候分寸,皆有其法,不敢假手他人。王爷体内之毒,已深入肺腑经络,非虎狼之药不能激其残存生机,然猛药亦需精准掌控,差之毫厘,便成催命之符。” 她的话语滴水不漏,既点明了药的凶险霸道,又堵死了对方插手的任何借口。
王御医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阴霾,脸上笑容不变,甚至更“恳切”了几分:“姑娘医术通玄,老朽自是佩服得紧。只是……今日这药味,似乎与昨日略有些不同?老朽隐约嗅得一丝……苦杏仁般的异香?” 他状似无意地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却锐利如钩,紧紧锁在阿依娜的脸上和那翻滚的药罐上。
福伯擦拭的动作猛地一顿,浑浊的老眼瞬间抬起,警惕如鹰隼,锐利的目光在王御医和阿依娜之间来回扫视,枯瘦的手背上青筋隐现。
阿依娜搅拌药液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甚至连睫毛都未曾颤动一下,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御医大人好灵的鼻子。此方之中确有一味‘南星子’,其性辛温,味微苦,略带杏仁之气。此药之用,正在于中和‘紫背天葵’的燥烈之性,使其霸道药力得以缓和,更易被王爷此刻虚弱之躯缓缓吸收。此乃此方不可或缺之关键辅佐。”
她解释得条理清晰,药理分明,南星子也确有此效。
王御医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似乎没找到预想中的破绽,干笑一声,掩饰着那一闪而过的失望:“原来如此,倒是老朽孤陋寡闻,多虑了。姑娘请继续,请继续。” 他拢在袖中的手指,却不自觉地用力蜷缩了一下,指尖深深掐进了掌心。
时间在压抑的沉默和药液的翻滚声中缓慢流逝。终于,药液煎成。阿依娜小心翼翼地将深褐色的药汁过滤到一只温润的白玉碗中。蒸腾的热气带着浓郁的苦涩和那一丝奇异的辛香,在静室中弥漫开。
就在她端起玉碗,准备走向床榻的瞬间——
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窗台边那盆精心照料的素心兰。娇嫩洁白的花瓣边缘,竟然呈现出一种极其细微的、不正常的灰败卷曲!如同被无形的火焰灼烤过一般!
阿依娜的脚步猛地钉在了原地!如同被冰水从头浇下!
南疆巫医对草木药性的感知近乎本能!这盆素心兰是她特意挑选放置于此!只因它对某些极其阴毒、无色无味的气息有着超乎寻常的敏锐反应!这花瓣边缘的灰败卷曲…正是“蚀心草”混合“阴魂花”的剧毒之气侵蚀才会出现的特殊征兆!
这两种毒物,单独使用毒性微弱,极易被忽略,但若混合,便是能无声无息侵蚀心脉、断绝生机的绝命之毒!而它们混合后散发出的那极淡、近乎被药味掩盖的气息,正与“南星子”的辛香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方才王御医刻意点出“苦杏仁”香气,根本就是在试探!是在用“南星子”的气味做掩护,试图混淆视听!他真正的目的,是掩盖那被他悄然投入药炉夹层或炉火中、此刻正随着蒸汽缓缓释放出来的蚀心草与阴魂花的混合毒气!
若非这盆救命的素心兰及时示警,连她这个精通毒术的巫医,都可能被这精心设计的连环毒局瞒天过海!
好阴险!好狠辣!好一个奉旨而来的御医!
一股冰冷的、足以冻结骨髓的怒火瞬间从阿依娜脚底直冲头顶!她端着玉碗的手,指节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用力而瞬间失去了血色,变得苍白如纸。
“阿依娜姑娘?” 王御医见阿依娜突然僵住不动,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紧张,语气带着一丝催促的意味,“药凉了,药性怕是会打折扣,王爷的病可耽搁不起啊。”
福伯也察觉到了阿依娜的异样,疑惑而警惕地看向她。
阿依娜缓缓地、缓缓地转过身。那张清丽脱俗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得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
只有那双清澈如南疆天空的眼眸,此刻冷冽得如同万载玄冰,锐利如淬毒的匕首,直直地刺向王御医那张伪善的脸!
“药凉了,药性打折扣?” 她轻轻重复了一遍王御医的话,声音不高,却冷得像冰珠砸落在玉盘之上,字字清晰,带着彻骨的寒意,“只怕,这碗药若是进了王爷的肚子,药性就不仅仅是‘打折扣’,而是要‘立竿见影’地送王爷归西了吧?王、御、医?”
“你…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御医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强自镇定,但眼神中那瞬间爆发的慌乱和惊恐却再也掩饰不住,“姑娘莫要血口喷人!老夫奉陛下之命,一心只为救治……”
“奉陛下之命,来给镇北亲王下毒么?!” 阿依娜厉声打断,声音陡然拔高,如同金玉交击,带着南疆女子特有的锐利锋芒,瞬间刺破了静室的压抑!她猛地将手中那碗价值连城、耗费心血的药汁,狠狠摔向冰冷坚硬的青砖地面!
啪嚓——!
清脆刺耳的碎裂声在死寂的房间里炸响!如同惊雷!温润的白玉碗瞬间四分五裂!深褐色的药汁如同污血般四溅开来,一股更加浓郁、带着奇异辛香和致命诱惑的苦涩气味如同毒瘴般瞬间弥漫了整个静室!
“你!大胆!” 王御医惊得魂飞魄散,指着阿依娜尖叫起来,声音都变了调!
“血口喷人?” 阿依娜一步踏前,素手指着窗台那盆花瓣灰败卷曲的素心兰,声音冰冷刺骨,字字如刀,“看看那盆花!‘蚀心草’混‘阴魂花’的毒气,无色无味,瞒得过人眼,却瞒不过这天生地养的灵物示警!王御医!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假借陛下赐药之名,行此弑杀亲王、祸乱朝纲的滔天恶行!说!是谁指使你来的?是那金銮殿上的陛下,还是你身后那宰相府里的主子?!”
字字诛心!如同九霄雷霆在王御医耳边轰然炸响!将他最后一丝侥幸炸得粉碎!
“你…你胡说!妖女!你敢污蔑老夫!污蔑陛下!污蔑宰相大人!” 王御医彻底乱了方寸,色厉内荏地尖叫起来,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疯狗,再也顾不得伪装,猛地转身就向静室紧闭的房门冲去!他要逃!
“拿下这个弑主的恶奴!” 福伯早已须发戟张,怒火填膺!此刻哪还不明白这御医包藏的祸心!积压的担忧、王爷受辱的愤懑、对帝都暗箭的痛恨,在这一刻化作滔天怒火!
他虽年老,但一身修为并未全废,此刻含怒出手,身形快如鬼魅!枯瘦如柴的手掌此刻却蕴含着凌厉的劲风,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如同鹰爪般狠狠抓向王御医的后心要害!
“来人!有刺客!护驾!” 王御医带来的两名心腹护卫一直守在门外,听到室内巨响和王御医的尖叫,猛地撞开房门冲了进来!看到福伯出手,两人毫不犹豫,呛啷一声拔出腰刀,寒光闪烁,带着狠辣的杀意,一左一右直劈福伯的脖颈和腰腹!竟是招招致命!
静室内瞬间陷入一片混乱!刀光闪烁,劲风呼啸!破碎的药碗碎片和深褐色的药汁在地面流淌,如同凝固的血泊。
阿依娜眼神冰冷如霜,手腕一翻,几枚细如牛毛、闪烁着幽蓝光泽的毒针已悄然扣在指间。
她并未急于出手,而是如同最忠诚的守护者,一个闪身便挡在了秦战天的床榻之前,目光锐利如鹰隼,冷冷地扫视着整个战局,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
福伯经验老辣至极,对付一个惊慌失措、毫无战力的御医和两个只有武者修为的护卫,绰绰有余。
果然,不过数息之间!
两声闷哼几乎同时响起!那两名凶悍扑上的护卫,被福伯以刁钻诡异的手法,精准地点中了胸前大穴,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软绵绵地瘫倒在地,手中钢刀“哐当”落地。
而亡命奔逃的王御医,则被福伯如同老鹰抓小鸡般,一把掐住后颈的衣领,狠狠掼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摔得他眼冒金星,五脏移位!
“哎哟!老…老匹夫!放开我!我乃陛下钦封御医!你们敢动我,就是谋逆!是造反!” 王御医被死死按在地上,脸颊紧贴着冰冷的地砖,犹自挣扎叫骂,声音因为恐惧和疼痛而扭曲变形。
福伯眼中杀机毕露,布满老茧的脚狠狠踩在王御医背上,巨大的力量几乎要将他踩进地砖里!声音如同九幽寒风:“谋逆?造反?你这弑主背恩、猪狗不如的恶奴,也配谈谋逆?!说!谁指使你下的毒?!是皇帝,还是李元甫那个老匹夫?!”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王府侍卫统领带着大批全副武装、杀气腾腾的侍卫冲了进来,看到室内一片狼藉的景象,顿时大惊失色:“福伯?阿依娜姑娘?王爷他…这是……”
“此人!” 福伯指着地上污浊的药渍,又指向窗台那盆花瓣灰败的素心兰,声音如同雷霆,带着滔天怒火,“假传圣意,名为诊治,实为下毒!意图毒害王爷!证据确凿!给我拿下!打入死牢!严加看管!等王爷醒来和侯爷凯旋归来,再行发落!”
“什么?!” 侍卫统领又惊又怒,看向王御医的眼神如同看一个死人!他猛地一挥手:“拿下!堵上嘴!押入地牢最底层!没有侯爷和福伯的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 如狼似虎的侍卫们立刻扑上去,将面如死灰、瘫软如泥、连叫骂都发不出的王御医,连同那两名被制住的护卫,如同拖死狗般粗暴地拖了下去。静室内只剩下粗重的喘息、药罐的咕嘟声和弥漫的苦涩气息。
阿依娜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将那盆救命的素心兰捧起,看着花瓣边缘那刺目的灰败卷曲,眼中闪过一丝浓烈的后怕和冰冷的怒意。这帝都的暗箭,远比北疆战场上的明刀明枪更加阴险,更加致命!
福伯走到床边,看着依旧昏迷但气息似乎因刚才的喧闹而更加微弱了一丝的秦战天,又看向脸色苍白却眼神坚毅如磐石的阿依娜,深吸一口气,竟对着阿依娜,深深一揖到底:“阿依娜姑娘!今日若非你心细如发,洞察奸邪,识破这恶奴的毒计,王爷他…只怕凶多吉少!老奴替王爷,替远在北疆的世子爷,谢过姑娘的救命大恩!” 老管家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和劫后余生的激动。
阿依娜轻轻摇头,将素心兰小心放回窗台,声音依旧清冷,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福伯言重了。守护王爷,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只是……”
她抬起眼,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屋宇,望向遥远的北方,那双清澈的眼眸中,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出深深的忧虑,“不知侯爷那边…战事如何了?这捷报…何时能至?”
仿佛冥冥之中回应着她的牵挂与担忧,遥远的北疆战场,那山呼海啸般的呐喊——“血狼将军威武!”——似乎穿透了千山万水的阻隔,化作无形的声浪,隐隐在帝都阴沉的天空下回荡。
一只羽毛上沾染着风沙与淡淡血腥气的信鸽,正奋力振动着翅膀,如同离弦之箭,从苍茫的北疆方向疾飞而来。
它越过巍峨的帝都城墙,在无数双或明或暗的眼睛注视下,带着那份染血的、足以震动朝野的捷报,朝着镇北王府的方向,投下一道迅疾而坚定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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