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狼神山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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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黄的草海终于被甩在身后,视野尽头,一片狰狞的黑色山脉如同沉睡的太古巨兽,横亘在铅灰色的天穹之下。
风在这里变得不同,带着刀削般的凛冽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腥气,卷起地上的雪沫,打在脸上生疼。
狼神山。
三座主峰如同倒插的利剑,陡峭、嶙峋,覆盖着终年不化的冰雪,反射着惨淡的天光,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死寂和威严。
山脚下,广袤的荒原被一种无形的界限分割开来,靠近山脉的植被稀疏得可怜,裸露着大片灰黑色的岩石和冻土,仿佛连生命力都被那三座山峰吸干了。
“停!”秦烈低沉的声音穿透呼啸的寒风,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商队缓缓停下,拉车的健马不安地喷着白气,蹄子刨着冰冷的冻土。
萨迪克裹紧了厚厚的皮袍,望着那片黑色山脉,脸色有些发白,高鼻深目间满是敬畏和恐惧。
“秦头领…前面就是‘狼神’的地界了。”
萨迪克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再往前,就不是商队该去的地方了。邪性得很,连最老的牧人都不敢轻易靠近。”
秦烈没有立刻回应,他勒住马缰,兜帽下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穿透风雪,一寸寸扫视着那片死寂的山脉。
山势比他预想的更为险恶,巨大的岩壁如同被巨斧劈开,布满狰狞的裂缝和风化的孔洞,形成天然的险关要隘。
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腥甜气息,混杂着冰雪的冷冽,刺激着鼻腔,让他体内的青铜古镜碎片传来一阵阵微弱却持续的冰冷震颤,仿佛在应和着什么。
林风策马靠近秦烈左侧,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藏在皮袄下的手弩上,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前方:“大人,太静了。连只鸟都没有。”
阿依娜在秦烈右侧,薄纱下的鼻翼微微翕动,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风里有血和硫磺的味道,很淡,但…很杂。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让人心头发慌。”
她纤细的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一个鼓囊囊的皮囊。
赵铁柱、王猛等亲卫无声地散开,呈扇形拱卫在商队前方,手都搭在了趁手的家伙上,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前方每一块岩石,每一处阴影。经历过金狼游骑的遭遇,没人敢有丝毫松懈。
秦烈微微抬手,指向山脉入口处一片相对平缓的谷地:“萨迪克老板,按计划,你们就在那片背风的矮崖下扎营休整,等候我们返回。”
萨迪克连忙点头:“秦头领放心!我们就在那儿,绝不乱走!你们…千万小心!狼神山…不是善地啊!”他看向那片黑色山脉的眼神,充满了发自灵魂的畏惧。
“嗯。”秦烈应了一声,目光转向林风,“林风,带郑小刀、周石头,前出三里,探路,摸清山脚地形,尤其是进山的路径和可能的哨卡。注意隐蔽,发现任何异常,立刻撤回,不要纠缠。”
“遵命!”林风眼神一凛,没有丝毫犹豫,朝郑小刀和周石头打了个手势。三人如同离弦之箭,借着起伏的地形和稀疏的枯草掩护,身形几个起落便融入了灰黑色的冻土荒原,朝着狼神山脚的方向疾驰而去,动作迅捷如狸猫。
秦烈收回目光,看向剩下的队员:“其他人,原地警戒。阿依娜,检查装备,尤其是解毒和驱虫的药。”
“是。”阿依娜利落地翻身下马,打开随身携带的药箱,开始清点那些瓶瓶罐罐。赵铁柱、王猛、孙瘸子、钱串子四人则默契地散开,两人一组,背靠背,警惕地注视着四个方向,耳朵竖得笔直,捕捉着风中的一切异响。
时间在呼啸的风声和压抑的等待中缓慢流逝。
苍狼城的精锐在此刻展现出极高的素养,没有交头接耳,没有焦躁不安,只有粗重而平稳的呼吸和如同磐石般的警惕。
大约半个时辰后,三个几乎与灰黑色冻土融为一体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摸了回来。正是林风、郑小刀和周石头。
“大人!”林风快步走到秦烈马前,呼吸略显急促,脸上带着凝重,“情况…不太好。”
“说。”秦烈的声音低沉平稳。
“山脚下有金狼部的驻军!规模不小!”
林风语速飞快,眼中带着后怕,“我们摸到离山脚不到两里的一个土坡后面,看得清清楚楚!沿着进山的那条主谷口,密密麻麻全是帐篷!至少能容纳上千人!而且防御森严!”
郑小刀补充道,声音压得很低:“明哨、暗哨、巡逻队,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谷口两侧的高地上,还修了简易的箭塔和了望台!上面有强弓劲弩对着下面!防守的跟铁桶似的!”
周石头喘着粗气,抹了一把脸上的雪沫:“那些家伙的眼神,邪性!跟普通金狼兵不一样,看人的时候,像狼盯着肉!而且我们靠近的时候,感觉浑身发毛,好像被什么东西扫过一样!要不是林头儿拉着,郑小刀差点被暗哨发现!”
“能量波动呢?”秦烈更关心这个,目光转向阿依娜。
阿依娜早已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凝神感应着。薄纱下,她的眉头紧紧蹙起:“更清晰了。源头就在山脉深处,像是…沉睡巨兽的呼吸。沉重、压抑,带着血腥的渴望。外围这些驻军营地,被这股波动笼罩着,气息都变得混杂暴戾。”
秦烈腰间的青铜古镜碎片,此刻传来的震颤感陡然加剧了一瞬,一股冰冷的气息顺着接触点蔓延开,仿佛在抗拒,又像是在极力感知那山脉深处的存在。
“箭塔和了望台的位置?”秦烈追问,眼神锐利。
林风立刻蹲下身,用匕首在冻硬的地面上飞快地画了一个简易的谷口地形图:“主谷口,像个葫芦嘴。这里,左边山崖突出部,一个箭塔,视野覆盖整个谷口前方。右边相对平缓一点的山坡上,一个更大的了望台,至少能站五六个人,配了强弩。两个点互为犄角,几乎没有死角。”
“巡逻规律?”秦烈盯着地上的草图。
“固定哨每半个时辰换一次。流动巡逻队大概二十人一队,沿着谷口外缘和营地外围巡逻,交叉间隔…大概一炷香时间能看到下一队经过同一区域。”郑小刀回忆道,他记性最好。
“驻军状态?”
“戒备很严!”
周石头抢着说,“营地里没什么喧哗,大部分人都在帐篷里待着,但感觉…都在绷着弦!我们趴在那儿小半个时辰,就看到几队人出来换哨、巡逻,动作又快又轻,跟鬼似的!”
秦烈沉默地听着,目光再次投向那片死寂的黑色山脉。三座雪峰在阴沉的天空下沉默着,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凡人的窥探。
那股源自山脉深处的波动,如同无形的潮汐,一波波冲击着他的感知,让古镜的震颤愈发明显。
“拓跋宏…果然在这里下了血本。”秦烈的声音冷得像冰,“上千精锐驻守山脚,防御森严,还有那股诡异的力量笼罩…这狼神山里,藏的东西比我们想象的还要重要,或者说,还要危险。”
“大人,硬闯肯定不行!”林风斩钉截铁,“别说我们这几个人,就算把亲卫营全拉来,正面强攻这种地形,也是送死!”
“废话。”王猛瓮声瓮气地插了一句,眼神却死死盯着那两处被标出的箭塔和了望台,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阿依娜清冷的声音响起:“那股波动的核心在山脉深处,但外围的驻军营地被其气息侵染,士兵的状态异常亢奋且暴戾。我们的迷药和毒粉,效果可能会打折扣,甚至可能刺激他们狂化。”
这无疑又增加了一层难度。
秦烈摩挲着腰间古镜碎片粗糙的边缘,那冰冷的触感和持续的震颤,是他此刻唯一的依仗和指引。
硬闯是下下策,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潜入。但面对如此森严的戒备和未知的诡异力量,潜入的风险高得可怕。
“萨迪克老板,”秦烈忽然转头。
“在!秦头领!”萨迪克一直紧张地听着,连忙应声。
“你们的营地,就扎在那片矮崖下,尽量隐蔽。我们会离开几天。如果…”
秦烈顿了顿,声音没有波澜,“如果十天后我们还没回来,你立刻带商队返回苍狼城,将这里的情况,一字不漏地告诉林风代镇守使。”
萨迪克脸色一白,嘴唇哆嗦了一下,最终还是用力点头:“明…明白!秦头领,你们…一定要回来!”
秦烈不再多言,目光扫过自己身边这八张坚毅而沉默的脸。林风、阿依娜、赵铁柱、王猛、孙瘸子、钱串子、郑小刀、周石头。这些都是跟随他从老狼营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精锐,是他在北疆最锋利的爪牙。
“都听到了?”
秦烈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龙潭虎穴,九死一生。现在,有谁想退出的,跟萨迪克老板的商队一起留下。我秦烈,绝不怪罪。”
寒风卷着雪沫,呼啸着掠过荒原,刮得人脸皮生疼。沉默只持续了一瞬。
赵铁柱咧开嘴,露出被风沙磨砺得发黄的牙齿:“大人,老狼营出来的,字典里就没‘退’字!脑袋掉了碗大个疤!”
“就是!跟着大人,刀山火海也闯了!还怕这鸟山?”王猛拍了拍腰间的弯刀,发出沉闷的声响。
孙瘸子没说话,只是默默检查了一下挂在马鞍旁的武威手弩,咔哒一声,将破甲箭推上了弦。
钱串子嘿嘿一笑:“富贵险中求嘛!万一里面真有拓跋宏那老小子的金库呢?”
郑小刀和周石头挺直了腰板,眼神里只有跃跃欲试的锐气。
阿依娜只是轻轻整理了一下蒙面的薄纱,将腰间几个装着致命毒粉的皮囊调整到最顺手的位置,动作无声,却表明了态度。
林风上前一步,抱拳沉声道:“大人,亲卫营第一队,誓死追随!”
秦烈看着他们,兜帽阴影下的嘴角,勾起一个冰冷而锋利的弧度。没有豪言壮语,但这份沉默的决绝,比任何誓言都更有力量。
“好!”他猛地一勒马缰,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压抑的嘶鸣,“把马匹、不必要的辎重,都交给萨迪克!只带兵刃、弓弩、毒药、伤药、火折子、绳索!轻装简行!”
“是!”九人齐声低喝,动作迅捷如风。沉重的皮甲、多余的行囊被飞快卸下,只留下最精悍的武装。镶铁皮袄紧紧裹在身上,武威手弩藏在最顺手的地方,箭囊、毒囊、药囊贴身携带,弯刀出鞘半寸,寒光内敛。
萨迪克指挥着商队护卫,默默地接过缰绳和物品,看着这九个即将走向那片死亡山脉的身影,眼神复杂,有敬佩,有担忧,更多的是深深的敬畏。
秦烈最后看了一眼萨迪克:“记住我的话。十天。”
萨迪克重重点头:“秦头领放心!十天!”
秦烈不再多言,翻身下马,将马缰交给一个胡商护卫。他整了整身上的皮袄,将兜帽拉得更低,只露出一个冷硬的下巴轮廓。
“出发!”一声令下,低沉而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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