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赤土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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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代表“秩序”与“管理”的触角，伸向了这片赤土。

在赤土流民聚居相对集中的区域边缘，靠近锈河一条相对平缓的支流拐弯处，一座冰冷的钢铁哨站拔地而起。随后，高耸的、带有高压电防护网和自动防御炮塔的合金围墙开始圈地。大型工程机械在武装人员的护卫下轰鸣进场，粗暴地推平了流民们辛苦开垦出的小片田地，夷平了那些摇摇欲坠的窝棚。

“0号种植基地”——这个带着强烈试验性和编号意味的名字，被刻印在合金大门冰冷的铭牌上。

基地的建立，对赤土流民而言，是福祸相依的双刃剑。

“福”在于，基地带来了相对稳定的秩序（以高压手段维持），提供了最低限度的基础医疗和净化水供应点（需要高昂的贡献点兑换），以及……一个名义上的“庇护”。基地外围的巡逻队和防御设施，确实在一定程度上驱逐了大型的、成群的污染兽，让流民们夜晚睡觉时不必再担心被拖走吃掉。

“祸”则更为深刻和残酷。

最好的、相对不那么贫瘠的土地被基地强行圈占。流民们要么被强行纳入基地，成为最底层的、被严格管束和压榨的“种植工”、“净化工”、“矿奴”；要么被驱逐到更偏远、环境更恶劣的赤土深处，自生自灭。基地的存在，如同一头贪婪的巨兽，吞噬着赤土上本就稀薄的资源和流民们最后的自由。

而像袁方父母这样，在基地生活的普通民众，生活全依赖基地，天赋差的人太多太多，完全没有更多的生存空间，基地会降平民的子女集中扶养教育，待子女18岁觉醒天赋和天赋技能后，天赋强的基地会重点培养，而天赋比较废的则被无情的抛弃。

老金的“仓库铭牌”，以及那每月一百公斤净化土豆的“保护费”，就是这种“管理”最赤裸裸的体现。这是用流民的血汗和核心秘密（源初之茧），向“秩序”缴纳的买命钱。

袁方蹲下身，指尖深深插入脚下新开垦的、混合着铁皮的深褐色泥土中。他能感受到泥土深处传来的、源初之茧根须微弱却坚定的搏动，也能感受到更深处，那赤土本身蕴含的、源自锈河的冰冷死寂与沉重压迫。

这片土地，从根子上就被诅咒了。锈河是源头的毒，赤土是扩散的癌。而他们这些人，不过是附着在这癌变组织上，努力榨取一丝丝养分的渺小细胞。0号基地，则是另一股更强大、更系统化的掠夺力量。

他看着远处高墙林立的基地轮廓在暮色中如同蛰伏的钢铁巨兽，又低头看着掌心沾染的赤土尘埃。

“赤土哀歌……”袁方低声自语，声音带着铁锈般的涩意，“不是唱给土地听的。是唱给我们自己的。” 他站起身，眼神重新变得冷硬如铁。哀歌可以唱，但脚下的路，还得用血与汗，一寸寸地趟过去。栅栏外的威胁暂时退却，栅栏内的生存之战，从未停歇。扩大的田垄需要照料，嚎哭麦的噪音需要忍受，伤员需要救治，而他们自己，更需要在这喘息之机，变得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