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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车轮下的月光
艾山江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塑,一动不动地蹲伏在那辆报废的物流车旁。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蘸取了一些粘稠的机油,然后在地面上缓缓地画起圈来。每一个圆圈都像是一个神秘的符号,仿佛在勾勒着一幅只有他自己才能解读的画卷。
月光如水,轻柔地洒落在车辙印上,将它们映照得惨白如纸。这些车辙印在黑暗中蜿蜒游动,宛如一条蜕皮的蛇,透露出一种诡异而又令人不安的气息。
艾山江的手伸进衣袋,摸索出那枚和田玉骰子。这骰子在他手中显得格外珍贵,他小心翼翼地捧着它,仿佛它是一颗举世无双的宝石。然后,他轻轻地将骰子抛向空中,骰子在空中翻滚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然而,每次骰子落地时,显示的都是凶卦。这似乎是命运对他的嘲弄,让他的心情愈发沉重。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闪过一丝愤怒。
终于,他无法再忍受这种被戏弄的感觉,猛地将骰子摔向轮胎。骰子撞击在轮胎上,发出“砰”的一声,然后弹回他的掌心。那尖锐的棱角如同一把利剑,深深地刺痛了他的肌肤,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马晓梅的脚步声像鼓点一样,清脆而有节奏,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艾山江的心上,让他的心跳也跟着加快。而与这脚步声交织在一起的,是瓷罐发出的轻微声响,那声音虽小,却在这安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
马晓梅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沙玛瓦铜壶,仿佛那是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铜壶中的蒸气缓缓升腾,如袅袅轻烟般萦绕在她的周围,将她的身影映衬得有些模糊。那蒸气的温度似乎也传递到了她的身上,熏红了她的眼睑,使她的眼睛看起来有些湿润。
“喝点薄荷茶,醒醒脑吧。”马晓梅的声音轻柔而温和,就像这壶中的薄荷茶一样,带着淡淡的清香。然而,艾山江却恍若未闻,他的目光完全被马晓梅虎口处的水泡吸引住了。
那是一个被烫伤的水泡,鼓鼓的,里面充满了透明的液体,周围的皮肤呈现出淡淡的红色。这个水泡是马晓梅在连夜赶制救灾馕时不小心留下的,它就像一朵盛开在她手上的痛苦之花,刺痛着艾山江的心。
“赔光了。”他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力地踢飞一块碎石,惊起草丛里的夜枭,那夜枭扑棱着翅膀,如幽灵般消失在黑暗中。“车贷还剩八期,阿妈的墓园管理费……”马晓梅突然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猛地拽过他的手腕,将那滚烫的壶嘴如利剑般抵在他的脉搏上:“我们回族人遇事就念‘托靠主’,可托靠之前得先拼命!”
艾山江的喉结动了动。他想起母亲生前总在深夜捻着泰斯比哈念珠,指腹将檀木珠子盘得发亮。那些经文化作烟尘的十年后,他却在马晓梅油亮的发辫间,嗅到同样的沉香气。
后半夜,他摸黑修车。扳手卡死在锈蚀的螺栓上时,忽然有马蹄声由远及近。阿依努尔甩来一卷羊毛绳:“套上我的马队!一匹驮八十斤,运费拿辣皮子馕抵!”她的枣红马喷着响鼻,颈铃在月色里叮咚如泉。
陈朝阳强忍着高烧带来的痛苦,他的额头滚烫,仿佛有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在他体内躁动不安。但他依然咬紧牙关,艰难地用颤抖的手绘制着路线图。
荧光笔在地图上移动,留下的线条如同青蓝色的花朵在纸上盛开、晕染开来。每一笔都倾注了他的心血和努力,他要确保路线图的准确性和完整性。
终于,当他标记出夏牧场的近道时,艾山江像一头凶猛的猎豹一样,突然冲过来抢走了图纸。艾山江的动作迅速而果断,让人猝不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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