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君臣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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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赵祯难得地露出一丝窘迫，\"朕也是要面子的。\"

华兰突然正色道：\"那官家现在打算怎么办？继续任由他们骂我是祸国妖妃？那臣妾膝下还有三个小皇子呢！\"

赵祯皱眉：\"朕已经让太医加紧调理了。等身子好些，自然会...\"

\"那太慢了。\"华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官家，妾身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

华兰凑到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赵祯的表情从惊讶到犹豫，最后变成了哭笑不得：\"你...你这丫头...\"

\"怎么样？\"华兰眨眨眼，\"反正骂名我已经背了，不如将计就计。等过段时间'药到病除'，官家再临幸其他嫔妃，他们反而会夸我贤惠大度呢。\"

赵祯沉思片刻，终于点头：\"罢了，就依你。不过...\"他严肃地看着华兰，\"不许再寻死觅活了，听到没有？刚才那一出，差点把朕的魂都吓飞了。\"

华兰吐了吐舌头：\"那官家得多来坤宁宫陪我，不然我闲得发慌，说不定真会上吊。\"

\"你呀！\"赵祯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内官急促的声音：\"陛下！周御史和李大人求见，说是有紧急朝政...\"

赵祯脸色一沉：\"告诉他们，朕在处理家事，不见！\"

华兰在他怀里偷笑，小声道：\"官家，您这样，明天又该有奏折说我'狐媚惑主'了。\"

\"让他们写去。\"赵祯哼了一声，\"反正爱妃已经是'祸国妖妃'了，再多几条罪名又何妨？\"

华兰笑得花枝乱颤，方才的委屈愤怒早已烟消云散。她靠在赵祯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突然觉得那些奏折、那些骂名，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的官家始终站在她这边。

......

三日后的大朝会上，赵祯当众宣布：为广嗣重祖，特命太医为华贵妃调理身体，期间暂不临幸其他嫔妃，以免药性相冲。

朝臣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反驳，毕竟，真的，满宫就华贵妃膝下有皇子——皇帝都说了是为了子嗣考虑，他们若再反对，岂不是与\"广嗣重祖\"的祖训相悖？

退朝后，英国公悄悄对身旁的同僚道：\"华贵妃这一手，高啊。\"

确实高。既给了皇帝台阶下，又堵住了悠悠众口。至于那些仍然心存疑虑的言官，至少短时间内，是找不到新的理由弹劾了。

言官这边是一阵一阵的，最近也是消停了。没办法，这官场就是个博弈，就看谁输谁赢罢了。

第二天，一早。

\"贵妃娘娘，盛四姑娘到了。\"翠微轻手轻脚地进来禀报。

华贵妃正倚在窗边软榻上，闻言倒是有些纳闷了，这墨兰怎么来了，说罢：\"快请进来。\"

珠帘轻响，盛墨兰穿着一身淡紫色绣兰花的襦裙，袅袅婷婷地走进来。

比起未出阁时，她眉宇间多了几分少妇的妩媚，举手投足也更显沉稳。

\"臣妇参见贵妃娘娘。\"墨兰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大礼。

华贵妃笑着招手：\"自家姐妹，讲究这些虚礼做什么？过来坐。\"

墨兰起身，目光立刻被殿内三个满地乱爬的小团子吸引住了。

大皇子赵昉和二皇子赵昕正安静地玩着七巧板，三皇子赵曦则追着一个拨浪鼓咯咯直笑。

\"三位殿下长得真快！\"墨兰惊叹，\"上回来时还只会爬呢。\"

华贵妃示意宫人退下，只留翠微在门口守着：\"怎么样？嫁过去这些时日，宴家待你可好？\"

墨兰脸上飞起两朵红云：\"相公和婆婆待我极好。\"她低头摆弄着帕子，\"宴家门风清正，从不为难媳妇。\"

华贵妃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那...宴明远待你如何？\"

墨兰耳根都红了，声音细如蚊呐：\"他...他很温柔...\"

华贵妃噗嗤一笑：\"看来四妹妹是嫁对人了。\"她突然压低声音，\"那...可有喜讯了？\"

墨兰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还没有...\"她羡慕地看着三个皇子，\"真想像长姐一样，早日为相公添个一儿半女。\"

赵昉突然摇摇晃晃地走过来，一把抓住墨兰的裙角。墨兰惊喜地将他抱起：\"大殿下认得姨母呢！\"

华贵妃挑眉：\"这小子，平日里除了本宫和官家，谁抱都哭。倒是与你有缘。\"

墨兰小心翼翼地抱着赵昉，孩子身上的奶香味让她心头一软：\"长姐，我能...抱抱其他两位殿下吗？\"

\"怎么？想沾沾喜气？\"华贵妃了然一笑，招手让乳母把赵昕和赵曦也抱过来。

墨兰怀里抱着赵昉，膝上坐着赵昕，赵曦则趴在她肩头玩她的耳坠。三个孩子出奇地乖巧，一点不见平日里的闹腾。

\"真神奇...\"墨兰喃喃道，\"他们好像知道姨母的心意似的。\"

华贵妃看着这一幕，倒是一乐，知道这是三个孩子在安慰姨母。

\"长姐...\"墨兰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听说前朝有人提议将皇子交给皇后抚养？\"

华贵妃冷笑一声：\"怎么？你也来当说客？\"

\"不是不是！\"墨兰连忙摇头，\"我只是担心...曹家势大...\"

华贵妃神色稍霁：\"放心，官家不会同意的。\"她摸了摸赵昉的头，\"本宫的孩子，谁也抢不走。\"

不说这些了，你呢，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回娘家看过他们了吗？

墨兰:\"回了，家里自是极好的，祖母，爹爹，大娘子都好好的，最近家里在操心大哥哥的婚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