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进位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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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林阁内，华兰斜倚在窗边软榻上，指尖轻抚着新赐的云锦料子。

入宫三月有余，仁宗已来了多次，这恩宠在新入宫的嫔妃中已是独一份。

\"才人，这是尚宫局刚送来的夏装料子。\"翠微捧着几匹绸缎进来，\"按例，才人只能选两匹，但尚宫特意多给了两匹。\"

华兰唇角微勾：\"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如今也知道巴结了。\"

她随手挑起一匹雨过天青色的软烟罗，\"这匹给本主做件褙子，剩下的...赏给下头人吧。\"

翠微惊讶地抬头：\"才人，这...\"

\"怎么？\"华兰凤眼微挑，\"本主赏不起么？\"

\"奴婢不敢。\"翠微慌忙跪下，\"只是按宫规，才人月例有限，这般赏赐...\"

华兰轻哼一声：\"怕什么？官家昨晚不是才赏了五十两金子？\"她忽而想起什么，语气转冷，\"对了，张贵妃那边有什么动静？\"

翠微压低声音：\"听说昨日官家去了张贵妃那儿用晚膳，不到一刻钟就出来了。张贵妃今早发了好大的脾气，摔了一套茶具。\"

华兰轻笑出声：\"蠢货。\"

她起身走到妆台前，拿起一支金镶玉步摇在发间比了比，\"今晚官家要来用膳，让膳房备些清爽小菜，再温一壶梨花白。\"

\"才人，官家不喜烈酒...\"

\"本主知道。\"华兰斜睨她一眼，\"这酒是给本主自己喝的。\"

翠微不敢多言，躬身退下。

华兰对镜自照，镜中少女眉眼如画，却隐隐透出几分前世华妃的凌厉。她忽然想起今早去给曹皇后请安时，对方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盛才人年轻貌美，深得圣心，但也要谨记'月满则亏'的道理啊...\"

华兰捏紧了手中的步摇。曹皇后这话明摆着是警告。

但如今的她已不是那个只会蛮横争宠的年世兰了。既然要做，就要做得滴水不漏。

傍晚，仁宗果然如约而至。华兰早已打扮停当，一袭淡紫色罗裙，发间只簪一支玉兰，清新脱俗。

\"臣妾参见陛下。\"她行礼的姿态如弱柳扶风，恰到好处地露出白皙的颈项。

仁宗亲手扶起她：\"爱卿不必多礼。\"他环顾四周，\"兰林阁布置得倒雅致。\"

华兰浅笑：\"陋室简陋，蒙陛下不弃。\"她引仁宗入座，亲自布菜，\"这是臣妾家乡的小菜，清爽开胃，陛下尝尝。\"

仁宗夹了一筷凉拌藕片，点头赞许：\"清脆爽口，确实不错。\"

华兰斟了杯梨花白，却不给仁宗，只自己轻抿一口，双颊顿时飞上红霞。

\"爱卿也饮酒？\"仁宗饶有兴味地问。

华兰掩口轻笑：\"臣妾酒量浅，只敢喝些果酒。这梨花白是特意从扬州带来的，想着...或许能解思乡之情。\"她眼中适时泛起一丝水光。

仁宗果然动容：\"可是想家了？朕准你母亲入宫探望如何？\"

华兰摇头：\"陛下厚爱，臣妾心领了。但臣妾既已入宫，便是陛下的人，不该再念着外头。\"

酒过三巡，华兰装作微醺，不经意间衣袖拂落玉簪，青丝如瀑散下。仁宗眼神一暗，伸手为她拢发，指尖不经意擦过耳垂。

\"陛下...\"华兰佯装惊慌，却不着痕迹地靠近了些。

仁宗忽然叹道：\"爱卿这般才貌双全，只做个才人，倒是委屈了。\"

华兰心头一跳，却伏地行礼：\"臣妾能侍奉陛下已是三生有幸，不敢奢求位分。\"

\"起来。\"仁宗扶起她，沉吟片刻，\"明日朕就下旨，晋你为美人。\"

华兰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旋即又化作惶恐：\"陛下，这...会不会太快了？臣妾入宫才三月...\"

仁宗大笑：\"朕喜欢的人，何须在意那些虚礼？\"

次日旨意下达，盛美人晋封的消息瞬间传遍后宫。华兰正在梳妆，忽听外面一阵嘈杂。

\"盛美人好大的架子！贵妃娘娘驾到，还不快出来迎驾！\"

华兰手中眉笔一顿，冷笑道：\"来得倒快。\"她整理好衣裙，缓步走出内室。

张贵妃一身正红宫装，端坐在主位上，见华兰出来也不叫起，只慢条斯理地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