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同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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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吧，我们更愿称之为诅咒。”

织婆走到屋子左侧的架子边，“选一个吧。”

这排架子上的玻璃罐内全都浸泡着一只昆虫，各类昆虫像标本一样一动不动。常乘走近架子，看着各类昆虫：蚂蚁、瓢虫、蝴蝶、蜈蚣、蜜蜂、蜻蜓、螳螂、蝎子等等，还有蜘蛛。难道只有虫子吗？我将会变成虫子？常乘难免有些抵触。

“目前，我们只能对昆虫类与人相融合。”织婆看出了他的疑惑。

“像你一样变成虫子？”

“如果你选择蜘蛛。”

常乘拿下装有蝎子的罐子，只有蝎子看上去凶猛一些。

“选择了就没有回头路了。”织婆提示道。

常乘把罐子递给织婆，示意他决定了，但在心里面他还是很忐忑的。

织婆示意常乘躺在那张停尸台上，“不嫌弃的话，就开始吧。”停尸台上还有杜涌留下的血迹，织婆迅速将四角的装满血的罐子收起。

常乘抹了一把停尸台上还是新鲜的血迹，他能明显从指尖感觉出这血液有些微微的刺痛感，和他暗门上偷窥时闻到的红雾淡淡的刺鼻味道一样，都是刺刺的。向来爱干净的他此时并不在意，直接躺了上去。

织婆拧开罐子，从口中吐出一团红雾，红雾很快便和罐子中的溶剂融为一体，那只蝎子在这红水之中慢慢地，一层层地，成碎屑状瓦解，直到那些碎屑碎到极致，将溶剂变成紫黑色，液体的量也减少了不少。织婆从后背探出一只爪子，在常乘的心脏位置浅划了一下，将他的两层衣物划出一道口子。随后，织婆双手撕开衣服，背爪直接刺进常乘心脏上方的肉，再近一点，刺进他的心脏。常乘忍不住喊了出来，此刻他从担心自己的衣服变成担心自己的生命。血液从刺口中渗出，顺着他体侧流下，织婆迅速将那罐子贴在他身上，血液即将流下的位置。常乘的血液一点点地填满罐子。织婆在观察，若血液溢出罐子，则意味着失败。但顺利的是，常乘的血液很快和紫黑色的液体相互交融，罐子还未装满，紫黑色的液体便顺着常乘的血液开始逆流，像是一个爬行生物，最终全部从刺口进入常乘的心脏。整个过程常乘喊叫不止，最后织婆将爪子拔出，他终于安静地昏了过去。

织婆能感觉到常乘的体内正经历着一场搏斗，他自身的免疫细胞正在攻击着红雾的入侵，红雾终会胜利，她知道，红雾会将蝎子的基因巧妙地与人结合。趁这段无人打扰的时间，织婆抽下屋子最里侧架子上的一条木杆，又一道暗门开启，就在这间屋子的身后，几十平米的屋子空空荡荡，灯火通明，最中央摆放着一个祭坛，上面放着的正是那件龙蛇木雕。织婆走进暗室一步，运用自身法力将屋内新累积的灰尘吹进四周墙壁的缝隙中，之后慢慢靠近木雕。

“我做的对吗？”她不止一次问这个问题，仿佛是个求知的孩子。而她也知道，神不会给她任何评价，也不会向她提出任何要求，所以她认定这是一个真正的神，而不是有恶意的魔物之类。因此，一切的行为都发自织婆内心，她在揣测神的旨意，成功或是失败也都是神的指引。最初，她只是一只霸占人类身体的有人类意识的蜘蛛，但随后她想以自己的全貌接受神的注视，于是她收来自己的骸骨，相对应地替换掉肉身的骨骼，但却有一小部分错拿了别人的骨头，经过多年的寻找，她终于让蜘蛛们在麦田中找到剩余的她的骨头--唯独缺少两块食指指骨。她知道骨头和手对于魔法的重要性--蜘蛛的爪子可没有那样灵活，少了两根指骨，她便无法传导全部法力。

织婆潜入意识深处，水面之下的水面，金沙之下的金砂，青色的蛇影仍然盘卧于此，蛇尾若无其事般摇晃着，像是一只开心的猫咪，接着向织婆抛来一粒金砂。织婆双手紧握着金砂，闭眼感受着它，她感觉她的力量在一点点壮大，“这是肯定”她想。随后蛇影便在金砂中徘徊了几圈，消失在更深的远处。“不要离开我。”她暗念。

睁开眼，屋内仍然灯火通明，织婆决定让常乘为她找寻那两根指骨，她能感觉到它们就在她身边，就像恼人的苍蝇，一直抓不住。一阵脚步声从楼上传来，她感觉很烦恼，“今天的客人有些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