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清算余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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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陷入死寂，唯有测谎仪齿轮转动的咔嗒声愈发清晰。不知过了多久，孙文涛突然瘫坐在地，官帽滚落露出灰白鬓角：\"罢了... 只求公主殿下言而有信...\"

随着供述展开，案上的宣纸很快铺满密密麻麻的人名。林璃凝视着这些字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 这些看似庞杂的关系网，不过是浮在水面的枯枝败叶，真正的幕后黑手，还藏在更深的暗流之中。

接下来三日，林璃以同样手段审讯其余党羽。当最后一份供词画押时，她望着窗外初升的朝阳，忽然发现所有线索都指向同一个方向，却又像被无形屏障阻隔，始终触不到核心真相。测谎仪在晨光中泛着幽幽冷光，仿佛在嘲笑她徒劳无功的追寻。

直到有一天，林璃在审讯一名八爷党的小喽啰时，对方无意间提到了一个名字 —— 赵德全。林璃心中一动，这个赵德全，正是军机处的一名章京。虽然官职不高，但却能接触到不少机密文件。林璃觉得事有蹊跷，决定重点调查此人。

经过一番秘密调查，林璃发现赵德全近期行为十分反常。他经常在深夜外出，行踪诡秘。而且，他与八爷党余孽之间，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林璃断定，赵德全极有可能就是八爷党潜伏在军机处的暗桩。

于是，林璃决定亲自会一会这个赵德全。她让人将赵德全 “请” 到了一个秘密地点。赵德全来到后，看到林璃，心中一惊，但仍强装镇定地行礼：“不知公主殿下找下官有何事？”

林璃盯着赵德全，目光如炬：“赵章京，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已经掌握了你的一些罪证，你与八爷党勾结，意图谋反。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如实交代你的罪行。”

赵德全心中一紧，但他仍狡辩道：“公主殿下，您这是何意？下官一心为朝廷效力，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朝廷的事。您是不是误会了？”

林璃冷笑一声：“误会？赵德全，你还想抵赖。我问你，上个月十五，你深夜出城，去了何处？见了何人？”

赵德全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支支吾吾地说道：“我…… 我出城是去看望一位朋友，并无其他不妥之处。”

林璃让人拿出一份记录：“据我所知，你出城后，去了城外的一处庄子。而那庄子，正是八爷党的秘密联络点。你在那里，与八爷党的几位重要人物密会，商议何事，你心里应该清楚。”

赵德全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 “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公主殿下，饶命啊！下官也是被他们胁迫的。他们说，如果我不配合，就会杀了我的家人。下官一时糊涂，才犯下大错。”

林璃看着赵德全，眼中满是厌恶：“现在知道害怕了？晚了！你身为朝廷官员，却与逆党勾结，罪无可恕。不过，念在你现在坦白，我可以在陛下面前为你求情，让你免受皮肉之苦。但你必须将你知道的一切，毫无保留地告诉我。”

赵德全瘫软在地，额角重重磕在青砖上，磕出闷响与血痕：“多谢公主殿下，多谢公主殿下。下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不住颤抖，将藏在袖中的密信抖落在地，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皆是八爷党联络的暗语。

在赵德全竹筒倒豆子般的交代下，八爷党潜伏在朝廷中的暗网被层层撕开。林璃手持朱笔，在舆图上标注出每个眼线的位置，从六部小吏到封疆大吏，竟织成一张覆盖半壁江山的大网。她将审讯记录整理成三卷奏折，连夜命心腹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三日后，养心殿内，雍正帝将奏折重重拍在龙案上，案上的鎏金香炉都跟着震颤。“欺君罔上！” 他怒目圆睁，脖颈青筋暴起，“传朕旨意，着九门提督即刻封锁城门，顺天府连夜抄家，一个余孽都不许放过！” 随着一道道明黄色圣旨飞传而出，京城内外顿时金吾卫穿梭如织，八爷党余孽宅邸的火把彻夜不熄，锁链声与哭嚎声在寒风中回荡。

半月后的菜市口刑场，三尺白幡在罡风中猎猎作响。昔日执枢机之重的军机大臣、富可敌国的皇商魁首，此刻皆锁着九环镣铐，佝偻的脊背在刑台上压出寒铁的阴影。林璃扶着观刑台朱漆围栏，看刽子手油皮靴碾碎砖缝间的枯草，鎏金铡刀落下时迸溅的血珠，竟与十年前初入大理寺验尸所见的腥红重叠。

三日后乾清宫内，檀香混着松烟墨的气息。雍正帝亲自将嵌东珠的翡翠扳指套上她染着丹蔻的指尖，玄色龙袍扫过青玉地砖：\"御史台需你这样的利刃。\" 林璃叩首谢恩时，琉璃窗外骤起狂风，铅云如墨浪翻涌，檐角铜铃在风中撞出破碎的声响。她垂眸凝视扳指上凝结的云纹，指甲掐进掌心 —— 这看似承平的金銮殿，正暗潮涌动，而她早已将性命淬作寒刃，誓要在这波谲云诡中，为大清万里江山劈开朗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