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在我（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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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讨好我？”你问，“你不摆出这副姿态，我也不会杀你。”

莫厌冬的笑声软了你半边身子：“姐姐，主人……我就喜欢你这么和我说话，就是这种不在乎我也不在乎别人的语气，我最喜欢了。”

它话锋一转：“你杀我，我也不怕，死有什么好怕的。”

你感觉到它的长发水一样漫溢过来，比夜色更深更冷，莫厌冬到底还是何种姿态，在你横插一脚的故事情节之外，它又过着怎样的人生呢。

这些可能性你也许不会看到了，买下莫厌冬，带来的最直观的收获就是好感度，它慷慨地献上爱意如同浪潮般来势汹涌，可你站在岸边怀疑退潮时它也将毫不留情。

“那你害怕什么？”你问它。

“我怕无聊，怕黑，我还害怕你不要我了，害怕你觉得别的东西比我重要。”

莫厌冬说：“我还害怕冬天。”

魔域的冬天太冷了，莫厌冬说，被砍断的地方会马上因为失去魔气而开始崩裂从而坏死，血液会黏在武器上，容易撕开皮肤流出更多血，周而复始，它不再能断尾求生。伤口会好得特别慢，夜晚时从头到脚都会被冰霜覆满，它也不敢闭上眼睛，因为在这个时候睡着，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你还是第一次听到魔域的具体描述，无论是应观棋还是奚云骨，提起那里都是语焉不详，魔域大概是一块作者兴起时创造的，又不给具体描述的后期副本，应观棋有没有去过魔域，你也没机会问了。

你问莫厌冬：“要怎么去魔域呢？”

莫厌冬很高兴：“我可以带你去，我们从万重山跑出去吧，我讨厌这里，我讨厌你看着别人。”

这可不是好事，你打断了它：“我只是好奇。”

莫厌冬还是很高兴：“你想要知道我吗？”

你愣了愣，和它亮晶晶的眼睛对视着，这双慑人的兽瞳让人时而心生恐惧，时而心生怜爱，莫厌冬什么都不太明白，它的好恶都走极端，你买下了它，它变成了你的东西，你却忍不住怀疑它到底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尽管是你得到的好感度更多。

你笑了笑：“这里不该用知道，应该用了解，我想要了解你，或者说，我对你感到好奇。”

莫厌冬不动了，你耐心地等了等，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一眼它。它正安静地凝视着你，大颗大颗的眼泪从他的眼睛里往外涌，它好像还不熟悉这种情绪，看起来甚至有着天真的愕然，它问你：“我的眼睛是坏了吗，如果我看不到的话，你也不会丢掉我吗？”

你想替它擦掉眼泪，可是它抱得太紧，你没能抽出胳膊，只好顺着刚才的话继续说：“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想和我走呢？”

莫厌冬依然无法理解眼泪是如何出现的，因此它也无法止住泪水，但你的问题最重要，它说：“你给我取了一个名字。”

你说：“你误会了，厌冬，是讨厌冬天的意思……我给你写过那几个字吗？”

莫厌冬摇摇头。

你起身，莫厌冬不放手，它的眼泪哭湿了你的肩头，你只好背着它靠近了桌案，那本关于剑神的话本还摊在一边，今晚居然被分成上半夜下半夜应付两个人，你真心希望不要再有下次了，人还睡不睡觉了。

你摊开白纸写给莫厌冬看：“厌冬，是讨厌冬天，但是莫，唉为什么会取这个姓，但莫是不要的意思——”

这个名字是奚云骨告诉你的。

莫厌冬因为喜欢这个名字才喜欢你，这完全是你投机取巧的结果。

你说：“莫厌冬连起来，就是说，不要讨厌冬天。”

莫厌冬歪了歪头看着你的字：“然后呢？”

你：“……你说你讨厌冬天，我给你取的名字却叫你不要讨厌冬天，你还喜欢这个名字吗？”

莫厌冬说：“可我不在乎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反正我也搞不明白人类的文字，除了你之外的人都很讨厌，他们使用这么讨厌的东西，表达让人讨厌的意思，做讨厌的事。”

“可我喜欢这个名字，因为这是你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