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冰冷的红印与无声的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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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滚烫地滑过冰冷的脸颊。愤怒的火焰被这盆名为“责任”的冰水彻底浇熄,只剩下无尽的屈辱和一片死寂的冰冷荒原。
他不再看我,仿佛我的崩溃和眼泪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噪音。他重新发动了车子,引擎发出低沉的嗡鸣,如同他此刻冰冷而坚定的决心。车子再次汇入稀疏的车流,平稳得可怕,与刚才发泄般的疯狂飙车判若两人。
这一次,目的地明确——我租住的那个老旧小区。
车子在熟悉的位置停下。引擎熄灭。令人窒息的沉默再次降临。
他侧过头,目光扫过我泪痕狼藉、失魂落魄的脸,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种公事公办的冰冷。
“明天,九点。” 他再次重申,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别迟到。” 说完,他不再停留,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推开车门,高大的身影跨入清冷的夜色中。他甚至没有等我下车,也没有看我是否跟上来,径直走向小区门口那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我像个被抽空了灵魂的木偶,机械地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冰冷的夜风瞬间包裹住我,吹得我浑身一颤。看着他消失在便利店门口的挺拔背影,一股深不见底的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
拖着灌了铅的双腿,我踉跄着走进楼道,每一步都沉重得如同踩在刀尖上。打开出租屋那扇冰冷的铁门,里面是一片死寂的黑暗。我靠着门板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蜷缩成一团,将脸深深埋进膝盖。无声的泪水汹涌而出,浸湿了单薄的裤腿。身体深处,那微弱的、曾经清晰可闻的心跳声,此刻仿佛变成了沉重的枷锁,一下下敲打着绝望的灵魂。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脚步声,停在门口。紧接着,是塑料袋放在地上的轻微摩擦声。然后,脚步声毫不犹豫地远去,消失在楼道尽头。
我颤抖着打开门。门口的地上,放着一个白色的便利店塑料袋。里面装着几盒不同口味的苏打饼干,几瓶矿泉水,还有一小盒……包装极其朴素的维生素b6。
没有留言,没有只言片语。只有这冰冷的、如同施舍般的“必需品”。
巨大的讽刺和屈辱感再次汹涌而至。我抓起那个塑料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冰冷的墙壁!
“砰!”
塑料袋破裂,饼干散落一地,矿泉水瓶滚得老远。那盒小小的维生素b6,孤零零地躺在狼藉的地板中央,像一个无声的嘲笑。
我无力地靠着墙滑坐到地上,看着一地的狼藉,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清晨。
天色灰蒙蒙的,下着冰冷的细雨。雨丝细密,落在皮肤上,带来刺骨的寒意。
我站在市中心的民政局门口。没有打伞,任凭冰冷的雨水打湿头发、脸颊和单薄的外套。手里紧紧攥着那个小小的、暗红色的户口本,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户口本冰冷的塑料封皮,贴着掌心,像一块烧红的烙铁。
雨水顺着发梢滑落,流进眼睛里,带来一片模糊的冰凉。我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一动不动地伫立在民政局门口冰冷的台阶下。周围是行色匆匆的路人,偶尔投来好奇或诧异的目光。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九点整。
一辆熟悉的黑色SUV如同幽灵般,无声地滑停在路边。车门打开,张九龄撑着一把黑色的长柄伞,走了下来。他穿着一件剪裁考究的黑色大衣,衬得身形更加挺拔冷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戴着一张精心雕琢的冰冷面具,隔绝了所有的情绪。雨水落在他的伞面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他撑着伞,步履沉稳地走到我面前。黑色的伞面,像一片沉重的乌云,将他笼罩,也投下一片冰冷的阴影,将我完全覆盖。
他垂眸,目光扫过我湿透的头发、苍白的脸颊和冻得微微发抖的身体,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既无惊讶,也无怜悯,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沉寂。仿佛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女人,与他即将要做出的重大决定,毫无关系。
“走吧。” 两个字,冰冷、简洁,如同指令。
他转身,率先踏上民政局冰冷的台阶。黑色的伞稳稳地撑在他头顶,隔绝了冰冷的雨水。而我,像一个被遗忘的影子,暴露在细密的冷雨中,踉跄地跟在他身后几步远的距离。每一步踏在湿滑的台阶上,都带着深入骨髓的寒意和无尽的屈辱。
民政局大厅里温暖明亮,暖气开得很足,混合着消毒水和纸张的气味。巨大的国徽悬挂在正前方,庄严肃穆。几对洋溢着幸福笑容的新人正在填表、拍照,空气中弥漫着甜蜜和期待的气息。我们这对沉默的组合,与周遭的氛围格格不入,像一道突兀的、冰冷的裂痕。
张九龄径直走到一个无人的办理窗口前,拉开椅子坐下。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他拿出自己的证件,放在冰冷的台面上。
我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僵硬地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冰凉的椅面透过湿透的裤子传来寒意。我将那个小小的、沾着雨水的户口本,轻轻放在他黑色证件本的旁边。暗红色与纯黑色并排,像一场无声的讽刺。
办理人员是一位四十多岁的阿姨,戴着老花镜,笑容和蔼。她接过我们的证件,看了看,又抬头看了看我们俩。她脸上职业化的笑容在看到我湿透的头发、苍白的脸色和明显哭过的红肿眼睛时,微微凝滞了一下。再看向张九龄,后者面无表情,目光平视前方,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
阿姨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笑容收敛了些,公事公办地问:“两位是自愿结婚吗?”
“是。” 张九龄的声音低沉平稳,没有任何犹豫,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阿姨的目光转向我。
空气瞬间凝固了。整个大厅的喧嚣仿佛都退到了很远的地方。我能感觉到张九龄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钉在我的侧脸上。那目光里没有威胁,没有催促,只有一种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压力,沉甸甸地压下来。
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冲破束缚。自愿?这冰冷的枷锁,这屈辱的结合,这被“责任”和“名分”裹挟的坟墓……谈何自愿?
巨大的痛苦和无声的呐喊在胸腔里翻涌冲撞。我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尖锐的疼痛,试图用身体的痛苦来抵抗灵魂的撕裂。
在张九龄那沉甸甸的注视下,在工作人员疑惑而审视的目光中,时间仿佛被拉长、凝固。
最终,我极其缓慢地、极其艰难地,点了一下头。动作轻微得几乎看不见,却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抽干了我最后一丝反抗的勇气。
阿姨看着我,眼神里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疑惑,有怜悯,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她没再说什么,低头开始填写表格。
流程如同冰冷的机械运转。拍照。张九龄坐在红色的背景布前,身姿挺拔,面无表情。闪光灯亮起,在他深邃的眉眼间投下冰冷的阴影。我坐在他旁边,身体僵硬,眼神空洞,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
签字。工作人员递过来两份《申请结婚登记声明书》。冰凉的纸张,散发着油墨的气味。
张九龄拿起笔,没有丝毫犹豫,在声明人一栏,签下了他龙飞凤舞、力透纸背的名字——张九龄。字迹刚劲有力,带着他一贯的决断。
笔被推到我面前。冰冷的金属触感贴着指尖。
我看着声明书上那行冰冷的铅字:“本人与对方均无配偶,没有直系血亲和三代以内旁系血亲关系,了解对方的身体健康状况。现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的规定,自愿结为夫妻。”
自愿结为夫妻。
自愿。
巨大的讽刺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住我的心脏,越收越紧。握着笔的手,抖得不成样子。墨水滴落在声明书下方空白的签名栏里,晕开一小团丑陋的墨迹。
我抬起头,目光空洞地看向前方巨大的国徽。金红色的徽章在灯光下熠熠生辉,象征着庄严的法律和神圣的契约。而此刻在我眼中,却冰冷得像一座无法逾越的牢笼。
张九龄冰冷的目光依旧沉甸甸地落在我的侧脸上,带着无声的催促和不容置疑的压力。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终于,我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颤抖着,在那团晕开的墨迹旁边,极其缓慢、极其扭曲地,写下了我的名字——苏晚。两个字,歪歪扭扭,像垂死挣扎的爬虫,带着无尽的屈辱和绝望,烙印在那张冰冷的、象征着“自愿”的纸上。
工作人员收走了声明书,盖上了鲜红的印章。钢印落下时,发出沉闷的“咔嚓”声。那声音,像一把沉重的枷锁,在我心头轰然落下,锁死了所有关于未来的可能。
两本崭新的、暗红色的结婚证被递了出来。
张九龄伸手接过。他看也没看,直接合上,塞进了大衣的内袋里。动作干脆利落,如同处理一件完成的工作文件。
他站起身,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甚至没有看我一眼,径直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民政局冰冷的玻璃大门外走去。黑色的背影挺拔而决绝,很快消失在门外灰蒙蒙的雨幕中。
我依旧僵硬地坐在冰冷的椅子上,手里捧着另一本同样崭新的、暗红色的结婚证。封皮上烫金的国徽和“结婚证”三个大字,像烧红的烙铁,灼烧着我的掌心。
我低下头,颤抖着翻开。
里面,是刚才那张冰冷的照片。他面无表情,如同冰冷的雕像。我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照片下方,是并排的两个名字——张九龄。苏晚。
旁边,盖着民政局的鲜红印章。
那红色,刺眼得如同淋漓的鲜血,无声地宣告着一个冰冷契约的达成,和一个被“责任”彻底锁死的、绝望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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