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仅次于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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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子作为他的长辈，也已答应这门婚事。

又过了两日，典庆和梅三娘带着十几个披甲门弟子也到了。

“大兄，三娘，来得正好，快过来帮个忙！”

对这两人，高景一点没客气，直接叫他们帮忙，实在宾客太多，他已经有些应接不暇。

二人没多说什么，立刻指挥着弟子们开始忙碌。

“镖局安排得如何了？”

趁着空闲，高景低声问道。

典庆道：“跟你预料的一样，镖局不接任务后，就有几拨人来打听，按你的指示，我把路线都告诉他们了。”

高景点头道：“镖局的名声不能受损，接下来就让他们互相争斗吧……”

犹豫了一下，高景还是说道：“大哥，如果魏国被灭了，你……”

典庆沉默片刻，道：“魏国百姓会过上韩国百姓那样的日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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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景笑了，肯定道：“会！因为秦王大概率会把那片地方交给我来治理。”

典庆也笑了，道：“那就可以了！”

高景拍了拍典庆的手臂，没有再说话。

六月十二，这一天是阴阳家为高景选定的冠礼日。

按规矩，冠礼应在氏族宗庙举行，但高景身份特殊，出身平民，根本无宗庙可言。

而且他在蕞城的老家，早已不知所踪。

其次应是在儒家圣地小圣贤庄举行，但无论是荀子，还是伏念，都默契地没有提起。

因为秦王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地点就在秦国的庸城！

秦王举行冠礼的地方，也是秦王宗室举行冠礼的宗庙。

当众多马车载着宾客前往庸城时，几乎所有人都明白秦王的意思。

六国暗自咒骂，却也不得不佩服秦王对高景的拉拢，真是不遗余力！

就连秦宗室，冠礼能有这般规模的，也只有秦王一人。

这种重视程度，基本上已断绝了高景叛秦的可能。

“没想到大王会做到这种程度。”

马车中，高景不禁心生感动，对荀子道：“师兄早就知道？”

荀子笑着道：“秦王只跟老夫说一切安排交给他，老夫便没再过问。”

高景感叹道：“其实没必要，我本来就没打算逆天而行。”

荀子问道：“师弟的大势是什么？”

高景沉默片刻，道：“自然是天下一统！”

荀子笑道：“这就是问题所在！师弟想的是天下一统，为民立命，因为只有秦国有这个能力，所以你才选择秦国，选择秦王。

相信秦王也能看懂师弟的心思，但他作为君王，必然不会满足于此。”

高景点头道：“秦王希望我是为了秦国，去统一天下。”

荀子点头道：“正是这样，师弟既然看透了，又何必烦恼？”

高景苦笑道：“若未来秦王变得暴虐，视百姓如草芥……如今看来，我已无路可选！”

荀子好奇道：“那师弟原本的打算呢？”

事情到了这一步，高景也无需隐瞒，道：“我原打算，若秦国统一后失却民心，便选一个出身底层的人，替他夺回天下。”

语气中透着毫不掩饰的自信，甚至带着几分狂傲。

偏偏荀子点头认同，微笑道：“所以秦王的意思很明确：若真如此，便可取而代之！”

女婿，本就有资格继承王位。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对所有秦人而言，雍城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因这里是秦人的祭祀之地。

《礼记·曲礼》说：“君子将营宫室，宗庙为先，厩库次之，居室为后。”

雍城正是依照此规格建造的。

六月十五日，天气晴朗。

在众多宾客的注视下，沐浴后换上一身黑色华贵礼服的高景，一步步走上平台。

十五岁的高景，身材修长，面容俊朗，气质从容优雅，温润如玉中却难掩威严。

同样换了华服的荀子站在台上，含笑看着高景走来。

作为高景的师兄，再加上当世圣贤的身份，“赞冠”一职非他莫属。

一旁站着典庆，手中托着托盘。

“有劳师兄了。”

高景恭敬行礼，然后跪坐下来。

“加冠之礼，开始！”

荀子走到高景身旁，从托盘中取出一块方布，盖在高景头顶的发髻上。

“一加布冠！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大意是：在这吉祥的日子，为你加上成人之服；愿你舍弃少年心性，顺应成人德行；保持威仪，修养美德；祝你长寿安康，福泽绵长。

将方布扎好后，荀子再次拿起真正的“冠”。

“二加皮弁！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寿胡福。”

意思与之前相近，皆为祝福之词。

待正式戴上冠后，赵高捧着一卷布帛展开道：“秦王诏，授上卿高景为大良造，爵十六级！”

台下宾客顿时一阵惊呼。

观礼之人原本安静，此刻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秦国目前仍沿用十七级爵位，待灭六国、统一天下后，才会推行二十级爵位。

因此，十六级的爵位已是最高，仅次于秦王！

“大良造”一职，通常只有相邦才能担任，如商鞅、樛游、公孙衍、白起等人。

大良造，即大上造中的佼佼者。

许多宾客不自觉地望向当朝右相邦昌平君芈启。

尽管芈启神色平静，但细心之人仍能看见他袖中紧握的拳头。

就连高景也愣了一下，下意识抬头。

荀子在身后低声道：“不可动！”

高景只得忍耐，继续端正跪坐。

“三加爵弁！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

台下终于在祝词声中恢复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