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债券崩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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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宝脸上的潮红早已褪尽，只剩下死人般的惨白和不断滚落的豆大汗珠。他肥硕的身体筛糠般抖动着，绿豆眼死死盯着那不断跳向深渊的红色数字，眼神空洞，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恐惧。

“不可能…不可能啊…” 他神经质地喃喃自语，声音嘶哑，“明明挡住了…明明在杀敌…明明灵脉还在…为什么…为什么债券会跌？！”

他猛地扑到那个连接地脉能量监控的符文仪前，仪器上代表主灵脉能量的光柱依旧在极高的位置波动，并未明显下降。

“能量没掉！护盾还在！外面还在杀敌！缴获！为什么？！为什么债券会崩？！” 元宝如同困兽般嘶吼，对着身边几个同样面无人色的心腹咆哮，“查！给老子查！哪里出了问题？！”

“总…总管…” 一个心腹哭丧着脸，指着仓库角落一个不起眼的、用于接收战场伤亡和物资消耗实时数据的符文面板，声音带着哭腔，“是…是损耗…损耗太大了！”

面板上，代表灵石弹消耗、符文枪管过载熔毁、守卫伤亡的数字，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飙升！而代表缴获物资（修士法宝、储物袋）的数字，增长却极其缓慢！

“那些仙人学精了！根本不靠近！用法术和法宝远远轰击！我们的枪打不穿高阶修士的防御！只能被动挨打！消耗太大！缴获太少！兄弟们…兄弟们死得太多了！” 心腹的声音充满了绝望，“还有…还有刚才堡垒深处又传来好几次剧烈震动…虽然护盾没破…但好多人…好多人都觉得…觉得是苏仙子她们在星环那边…快撑不住了…”

元宝如遭雷击，瞬间明白了！

他构筑的金融帝国，这座建立在“必胜”信念、“丰厚缴获”预期和“苏婉秦战不败”神话之上的沙堡，根基正在崩塌！

堡垒确实挡住了攻击，但代价是天文数字的物资消耗和惨重伤亡！

预期的“丰厚战利品”并没有大规模出现！

而堡垒深处传来的、疑似星环战局不利的震动，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恐慌如同瘟疫蔓延，人们不再相信“战后十倍分红”的鬼话，只求在债券变成废纸前，抛售出去，换取一点保命的物资！

信心，崩溃了！挤兑，开始了！

“抛！快抛！把债券换成吃的！换成药！”

“灵工社！去灵工社！换物资！晚了就什么都没了！”

“元宝！还我血汗钱！”

短暂的死寂被彻底打破！仓库内的人群如同决堤的洪水，彻底疯狂了！他们不再冲向后勤处购买债券，而是红着眼睛，挥舞着手中迅速贬值的纸片，不顾一切地涌向灵工社的方向！推搡、踩踏、咒骂、哭嚎瞬间爆发！维持秩序的护卫在汹涌的人潮面前，如同螳臂当车，瞬间被冲散！

“拦住！给老子拦住他们！” 元宝发出绝望的嘶吼，但声音瞬间被淹没在混乱的狂潮中。他看着自己精心构筑的金融体系在眼前土崩瓦解，看着那些被他用“债券”和“财富”煽动起来的人，此刻如同索命的恶鬼般冲向他的“灵工社”抢掠物资，一股冰冷的绝望和暴戾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

“妈的！是你们逼我的！” 元宝眼中爆发出穷途末路的凶光，他猛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刻满了血色符文的金属令牌，对着令牌疯狂嘶吼，声音通过扩音符文阵列传遍了混乱的堡垒：“‘血牙’！动手！给老子镇压暴民！守住灵工社仓库！敢冲击者…格杀勿论！！”

他元宝能在末世发家，靠的不仅是脑子，还有藏在暗处的獠牙！这支用重金和资源秘密收买、武装起来的亡命徒小队“血牙”，装备着工坊最精良的符文护甲和灵能武器，就是他最后的底牌！

随着他的命令，堡垒内几个不起眼的角落，数十道身披暗红色符文护甲、眼神冰冷凶戾的身影骤然出现！他们手中的灵能武器喷吐出致命的射线，毫不留情地射向冲击灵工社仓库最前方的人群！

噗嗤！噗嗤！

惨叫声瞬间响起！鲜血飞溅！

“杀人了！元宝杀人了！”

“跟他们拼了！”

堡垒内，刚刚还在并肩作战的“同胞”，瞬间因为债券的崩盘和元宝的疯狂镇压，陷入了更加血腥和绝望的内乱！绝望的暴民与冷酷的私兵，在狭窄的通道和仓库前展开了惨烈的厮杀！灵能光束与简陋的武器碰撞，鲜血染红了冰冷的地面。

元宝站在高台上，看着下方炼狱般的景象，听着仓库外依旧激烈的战斗声，再感受着脚下大地深处传来的、似乎变得更加狂暴和不稳定的灵脉震动，肥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扭曲的笑容。

“完了…全完了…堡垒…要塌了…” 他喃喃自语，手中的血色令牌无力地滑落在地。他这场史上最大的豪赌，终究是…满盘皆输。

* * *

磐石关外，玄冥子立于龙首战舟之上，阴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掌控一切的残忍笑意。

堡垒城墙上那面灵能火网虽然依旧存在，但光芒已经明显黯淡，闪烁不定，如同风中残烛。守卫们的射击频率也大大降低，显然是灵石和枪管损耗达到了极限。更让他欣喜的是，堡垒内部爆发的剧烈混乱和喊杀声，清晰地传了出来！

“哼！乌合之众！区区奇技淫巧，终归难登大雅之堂！内乱已起，覆灭就在眼前！” 玄冥子眼中寒光爆射，“传令！所有元婴以上修士！随本座出手！一举撕开那破网！屠灭此城！鸡犬不留！”

他枯瘦的手掌猛地抬起，一柄通体漆黑、缠绕着冤魂哀嚎的魔幡出现在手中，化神期的恐怖灵压毫无保留地注入其中！

“万魂幡！起！”

呜呜呜——！

凄厉到令人灵魂冻结的鬼哭狼嚎响彻天地！无数扭曲的怨魂虚影从魔幡中涌出，汇聚成一道污秽漆黑的洪流，带着湮灭生机的死寂之力，狠狠撞向那摇摇欲坠的灵能火网！

与此同时，数十位元婴修士也纷纷祭出本命法宝，各色光华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紧随其后！

内外交困！

磐石关，危如累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