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废土上的第一缕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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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强忍着胃部翻涌的恶心感，看着地上那块血淋淋的组织。她集中精神，意念锁定那块狼肉，尝试驱动【基础材料分析（Lv1）】。

【滴！启动基础材料分析（Lv1）…消耗能量点0.01…】

【警告：可用能量点不足！分析失败！】

光幕上弹出冰冷的提示。苏婉的心沉了下去。0.01点，她现在只有0.0001，杯水车薪！没有能量，连分析都做不到！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就在这时，一个冷静中带着一丝好奇的女声在旁边响起：“苏博士，需要帮忙吗？”

苏婉抬头，看到一个穿着沾满尘土和油污的工装连体裤、扎着利落马尾辫的女人。她看起来三十岁左右，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而专注，正蹲在那块狼肉旁边仔细打量着。苏婉记得她，林薇，灾难前是本市一家顶尖材料研究所的高级工程师。

“林工？”苏婉有些意外。

“我对这种‘新材料’很感兴趣。”林薇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仿佛眼前不是一块恶心的怪物肉，而是某种新型合金，“它的毛发角质层异常坚韧，远超已知的生物材料。爪子和牙齿的硬度和锋利度也极不寻常。更重要的是……”她指了指狼肉被撕开的断口处，一些细碎的、闪烁着极其微弱暗绿色荧光的晶体颗粒混杂在血肉和焦黑组织里，“这些晶体……似乎蕴含某种……能量反应？虽然非常微弱。”

能量晶体？！

苏婉精神猛地一振！她立刻凑过去，顺着林薇手指的方向仔细观察。果然！在血肉模糊和焦炭般的组织深处，夹杂着一些米粒大小、形状不规则的暗绿色半透明晶体碎片！它们极其不起眼，如果不是林薇这个材料专家的敏锐观察力，根本难以发现！

“这些……可能是能量结晶的碎片！”苏婉的声音带着激动，“系统提示说，特殊能量结晶是驱动符文的一种可能来源！”

林薇眼睛一亮：“能量结晶？类似于电池吗？”作为材料专家，她本能地将未知事物套入熟悉的科技框架。

“可以这么类比！”苏婉用力点头，也顾不上恶心了，指着那些晶体碎片，“快！想办法把它们分离出来！小心！可能有污染！”

林薇立刻来了精神。她迅速从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个工具腰包里（作为工程师的职业习惯，即使在灾难中也没丢弃）翻出镊子、小刀、甚至还有一个便携式的高倍放大镜。她动作麻利，如同在实验室处理精密样品，小心翼翼地避开污染严重的区域，用镊子精准地将那些沾满血污的暗绿色晶体碎片一粒粒夹取出来，放在一块相对干净的金属片（从废墟里捡的）上。

很快，十几粒大小不一的暗绿色晶体碎片被收集起来，堆在金属片上，散发着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幽光。

苏婉屏住呼吸，意念集中，再次尝试驱动【基础材料分析（Lv1）】，目标锁定其中一粒最小的晶体碎片。

【滴！启动基础材料分析（Lv1）…消耗能量点0.01…】

【分析对象：未知能量结晶（碎片）】

【主要成分：碳基硅酸盐复合体（75.8%），未知高能有机聚合物（23.1%），微量重金属（1.1%）】

【能量属性：微弱、混乱、惰性（需特定方式激活\/提纯）】

【能量蕴含：约0.05标准能量单位（极度驳杂，可利用效率预计低于10%）】

【污染性：高（蕴含未知生物毒素及惰性辐射残留）】

成功了！虽然分析结果令人沮丧——能量极度微弱且驳杂，蕴含污染——但至少证明了一点：这些晶体碎片确实蕴含能量！而且能被系统识别为标准能量单位！

“0.05单位……利用率低于10%……也就是说，这一粒碎片，最多只能提取出0.005能量点？”苏婉飞快地心算着，看着金属片上那十几粒加起来也不到小指甲盖大小的碎片，心头的火热瞬间被浇灭大半。这点能量，杯水车薪！连一次最基础的【凝光符】都驱动不了！更别说用于防护或者攻击了！

“怎么样？能用吗？”林薇凑过来问道，眼神充满期待。

苏婉苦笑着摇摇头，将分析结果简要地说了一下，重点强调了能量的微弱和污染性。

“驳杂……惰性……需要激活……”林薇喃喃自语，眉头紧锁，她拿起放大镜，仔细观察着一粒晶体碎片的结构，“这晶体结构……非常奇特……内部似乎有天然的、极其微小的能量通路……像……像某种天然的、粗糙的集成电路板？”

天然集成电路板？！苏婉心中猛地一动！基础符文解析的知识瞬间在脑中翻涌！符文，不也是一种引导能量的“电路”吗？天然的载体？！

一个大胆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

“林工！快！给我一片最完整、最大的碎片！”苏婉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林薇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刻从碎片中挑出一粒相对较大、形状也稍规整的暗绿色晶体，小心地递给苏婉。

苏婉接过那粒还带着一丝血腥味的晶体，入手冰凉。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所有的精神集中到指尖。脑海中，【凝光符（Lv1）】的结构清晰浮现——一个由中心放射状线条和外围弧形回路构成的精密图案，核心是能量的聚集和定向释放点。

她小心翼翼地用指甲，在那粒只有绿豆大小的暗绿色晶体光滑的表面上，极其轻微地刻画着！她的动作比在皮包上刻画时更加专注、更加精细，仿佛在进行最精密的微雕。没有刻刀，只能依靠意念和指甲的细微触感。她并非刻画完整的符文线条，而是尝试着，用指甲尖在晶体表面那天然的、极其细微的能量通路节点上，进行极其轻微的“修饰”和“连接”！就像是给一块天然的、粗糙的电路板，焊上几根关键的导线！

意念高度集中，引导着意识深处那仅存的、可怜的0.0001能量点，试图注入那被“修饰”过的天然节点！

嗡……

晶体内部似乎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只有苏婉能感应到的共鸣！晶体表面，被她指甲划过的地方，极其微弱、如同萤火虫般黯淡的淡白色光点一闪而逝！那光芒微弱得几乎不存在，但在昏暗的岩棚角落里，却如同黑夜中的第一颗星辰！

【滴！检测到微弱能量反应！成功引导并释放！能量利用率：0.8%！获得能量反馈：0.000008点！】

光幕上跳出一行提示，反馈的能量点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但苏婉的心脏却如同被重锤击中！

成功了！虽然效率低得令人发指，但原理可行！利用怪物体内蕴含能量结晶的天然结构，进行符文微雕，直接引导并释放其内部那微弱而驳杂的能量！不需要额外的能量点注入，只需要一个“钥匙”！

“天……天然能量核心……”苏婉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哽咽，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看向林薇，也看向闻声走过来的秦战和赵元宝，“我们……我们有办法了！”

秦战看着苏婉指尖那粒已经恢复黯淡、毫不起眼的暗绿色晶体，又看看她眼中那奇异的光彩，沉声问道：“什么办法？”

“这些晶体……这些怪物体内的晶体碎片……”苏婉举起手中的晶体碎片，声音带着一种破开迷雾的激动，“它们本身就是一种天然的能量源！虽然微弱驳杂！但是！通过特定的‘符文微雕’技术，可以直接引导它们内部的能量！不需要额外消耗我们的能量点！就像……给一块天然电池接上了导线和开关！”

“符文微雕？直接引导？”林薇眼睛瞪得溜圆，瞬间明白了苏婉刚才在做什么，“利用其本身的天然结构作为基础符文载体？天才的想法！这……这简直是材料学和能量工程学的革命性发现！”她看向那粒晶体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炽热，如同看着稀世珍宝。

“能……能炸死那些怪物？”赵元宝挤了过来，绿豆眼死死盯着苏婉手中的晶体，仿佛看到了闪闪发光的灵石，声音激动得变了调。

“现在还不能。”苏婉摇头，冷静下来，“单粒碎片蕴含的能量太微弱，引导释放的效率也太低。刚才那点光，连照明都不够。但是……”她的目光扫过地上剩下的那些晶体碎片，又望向被堵死的入口，仿佛能穿透障碍看到外面徘徊的狼群，“如果我们能收集到更多、更完整的晶体……如果能对符文微雕技术进行优化……如果能将多块晶体的能量进行串联引导……”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但眼中的光芒却越来越亮。一个粗糙但可行的科技树脉络，在她脑中逐渐清晰：猎杀怪物 -＞ 获取能量结晶 -＞ 符文微雕激活 -＞ 制造一次性符文“电池”\/“炸弹” -＞ 获取更多能量结晶和生存资源 -＞ 解析优化 -＞ 制造更强力的符文武器\/工具……

这是在这个废土世界挣扎求生的第一步！科技修仙的第一步！用最原始的猎杀，获取最基础的能量，点亮最初级的符文！

秦战看着苏婉和林薇眼中闪烁的、属于研究者的那种近乎疯狂的光芒，又看看赵元宝脸上毫不掩饰的贪婪，最后目光落在地上那堆不起眼的暗绿色碎片上。他缓缓握紧了拳头，指节发出轻微的爆响。

“需要多少这种晶体？”秦战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股铁血杀伐的决断，“怎么猎杀那些东西？” 他问的是猎杀的方法，眼神却锐利地扫过岩棚内那些疲惫而惶恐的面孔。获取能量结晶，意味着主动出击，意味着流血和牺牲。这个决定，沉重如山。

岩棚内，昏暗的光线下，疲惫与恐惧交织的气氛被一种新的、微弱却灼热的希望悄然刺破。那希望，源自一粒沾血的暗绿色晶体，源自一个被逼到绝境的女科学家眼中燃烧的火焰，也源自一条用怪物尸骨铺就的、通向未知力量的荆棘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