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城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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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红玉一进偏厅，便收起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做派，端端正正给郭锵行了个大礼，又掏出丝帕擦了擦糊了一脸的脂粉，冲郭锵谄媚一笑，先习惯性地从胖成一条缝的眼里挤出了几个媚眼抛给郭锵，然后才开口道：“大人，奴家红玉，这厢有礼啦。”

郭锵见到段红玉的第一眼，就觉得选在偏厅审案也许就是个错误，这胖女人往那一站，他就感到有点堵得慌。

忍着刺鼻的脂粉味，尽量不去直视段红玉肥硕的身体，郭锵拍了拍圈椅的把手，似笑非笑道：“是段妈妈啊，好久不见，今日这是怎么了，还闹到衙门里来了？”

“大人，这么晚了，还要劳烦大人审案，奴家实在是过意不去。”段红玉伸手入怀，摸出了厚厚的一沓银票，双手举着送到郭锵面前，“这点小意思，您收下，就当奴家孝敬您的辛苦钱。”

郭锵一向不是个清廉的人，银子到了手边，绝没有不收的道理。银票拿在手中，他随便点了点，便立时大睁了双眼——八百两！

段红玉出手竟然就是八百两，今夜之事，必不能善了。

片刻沉思后，郭锵问她道：“段妈妈，你这是何意呢？”

眼见郭锵收了钱，段红玉才又笑着对他行了个万福礼道：“今晚上奴家花船上发生的事情，想必崔捕头已经禀告给大人了。事情很清楚，就是凶徒砸了奴家的花船，打伤了奴家的两名姑娘，还杀害了奴家手底下的一名船工。杀人就该偿命，大人，这事儿，您得给奴家做主啊！”

“杀人偿命？”郭锵点头道：“不错，理当如此。你且先去厅外候着吧。”

段红玉甩了下手中的丝帕，谄笑着再次向郭锵行礼，几个媚眼抛过去，才扭动着肥硕的腰肢离开了偏厅。

郭锵的右手在半空中猛扇了几下，蹙着眉头赶了赶鼻尖的脂粉味，把银票收好了，才对着厅门外命令道：“继续带人上堂。”

接下来，郭锵又审了五名船工和两名歌女，七人所说，与段红玉别无二致，但关键是，他们都没有说明，为何那名凶徒会出现在花船上，又因何行凶杀人。

最后进来的就是那名所谓的“凶徒”了。

郭锵看着由崔昊亲自引进来的萧铃儿，之前所想象的关于凶手的一切猜测，尽数化为乌有，眼前这个低眉敛目、泪眼朦胧、玲珑娇俏的女子怎么看都是一个不谙世事的良家女子，与杀人越货的凶徒简直是相去万里。

进得偏厅，崔昊向郭锵行了一礼，小心翼翼地对萧铃儿道：“小娘子，你莫要害怕，这位就是城尉郭大人，你有何冤屈只管同他讲，他定能帮你洗刷的。”

郭锵冷眼瞧着，心中暗道：‘看人下菜碟，还没审就自行下了判断，臭小子，你若为官，还不知会搞出多少冤假错案呢。’

“咳咳咳——”郭锵清了清喉咙，冲萧铃儿厉声喝道：“你这小娘子，见了本官还不下跪？”

“大人——”崔昊正要为萧铃儿讲情，却被郭锵一个怒视赶出了偏厅。

“民女萧铃儿，见过郭大人。”

见礼完毕，萧铃儿施施然抬头，却看得郭锵蓦地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