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过桥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轰隆隆——！！！”

一阵沉闷的、仿佛来自大地深处的呻吟声响起！紧接着，脚下坚固的桥面猛地一颤！剧烈的震动传来！

林刚脸色剧变！是余震？！还是刚才的枪声和撞击引发了本就脆弱的桥体结构？！

他来不及细想！只能死死抓住车把，任凭摩托车顺着引桥的坡度疯狂地向下冲去！

“嘎吱……咔嚓……哗啦——！”

身后，巨大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和混凝土碎裂的声音如同死亡的挽歌，轰然响起！伴随着几声更加凄厉、更加狂躁的、仿佛被彻底激怒的嘶吼！

林刚根本不敢回头！他将身体压到最低，摩托车如同失控的炮弹，沿着陡峭的引桥向下俯冲！破碎的路面、裸露的钢筋、散落的车辆残骸……在车灯光柱中飞速掠过，如同地狱的景象！

“砰！哐当！”车身剧烈地颠簸、跳跃！好几次险些将他甩飞出去！他全靠顽强的意志和死死扣住车把的手指稳住身体！

冲下引桥！冲上对岸相对平坦的马路！林刚猛地一拧车把，摩托车划出一个惊险的弧线，轮胎在粗糙的路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尖叫，带起一溜火星，终于勉强稳住！

他猛地回头！

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胜利桥……靠近他刚才冲出来的那一段桥体，正在缓缓地、无可挽回地向下塌陷！巨大的混凝土块如同被推倒的积木，裹挟着无数的车辆残骸和那些凝固的、或刚刚开始“活动”的尸骸“雕塑”，轰隆隆地砸向下方的清水河！腾起冲天的、混合着尘埃和死亡气息的灰黑色烟柱！隐约还能听到几声被坍塌巨响淹没的、不甘的嘶吼！

桥……断了！彻底断了！

林刚浑身冰冷，剧烈地喘息着。汗水、灰尘和肾上腺素的余悸混合在一起，让他看起来狼狈不堪。他活下来了。暂时。但刚才桥上的遭遇，彻底粉碎了他心中“世界已安全凝固”的幻象。还有东西在动！在黑暗里！在死亡的边缘！

他不敢在此地久留。塌方的巨响如同灯塔，谁知道会引来什么？他拧动油门，雅马哈再次发出低吼，载着他惊魂未定的主人，沿着环城高速旁的荒废辅路，朝着东南方向，朝着那个标注着猩红警告的“临河工业园”，亡命飞驰。

天边，已经隐隐透出一丝令人不安的鱼肚白。黎明将至，但前方等待他的，是更深沉的黑暗。

当晨曦吝啬地将第一缕灰白色的光线涂抹在荒芜的大地上时，林刚终于看到了那条蜿蜒流淌的、泛着铅灰色光泽的清水河。浑浊的河水无声地流动，带着一种沉甸甸的死寂。河对岸，一片低矮、破败的建筑群在薄雾中若隐若现——临河工业园。

地图上猩红的“核生化？”警告，如同烙印般灼烧着他的神经。

他停下车，站在一片长满枯黄芦苇的河滩上，隔着几十米宽的河面，眺望着那片死寂的园区。空气清冷，带着浓重的水汽和一种难以形容的……金属锈蚀混合着某种化学制品的淡淡异味。风从河对岸吹来，带着那股异味，拂过他的脸颊，带来一种微弱的、令人不安的刺痒感。

没有鸟叫。没有虫鸣。河滩上，除了他摩托车的引擎怠速声，只有河水缓慢流淌的呜咽。死寂，比城市里更加彻底、更加令人心悸的死寂。

他需要过河。地图上标注的上游“胜利桥”已经彻底断绝。眼前这条河，成了横亘在他和目标之间最后的天堑。

他沿着河滩缓缓骑行，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浑浊的河面和两岸。河水不算湍急，但很深，河床情况不明，直接涉水风险太大。他需要一座桥，或者一个足够浅的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