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比男装更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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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空出的手再次紧紧箍住她的腰，将她牢牢按在粗糙的木案边缘，高大的身躯带着绝对的压迫感俯视着她。他的眼神炽热如熔岩，穿透她眼中氤氲的水汽，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带着倾尽江山的豪赌：

“——归顺大宁！不要封赏，不要疆土！”

他微微俯身，滚烫的唇几乎贴上她因震惊而微张的唇瓣，灼热的气息交融：

“只换你……今夜嫁我！”

营帐外，雨势滂沱，冲刷着战场的血腥与泥泞，敲打在毡布上，发出连绵不绝的闷响，如同天地间唯一的背景音。

帐内，烛火被两人激烈动作带起的风扰得疯狂跳跃，明灭不定。

光与影在慕容临湘染血的银甲和萧策玄甲上激烈地切割、流动，将他们紧紧相贴的身影投射在晃动的帐壁上，扭曲、拉长，如同两株在暴风雨中死死纠缠的藤蔓，至死方休。

狂跳的心骤然停滞了一瞬，随即以更凶猛的势头撞击着胸腔。她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燃烧的火焰——那不是征服天下的野心，而是焚尽一切只为得到她的疯狂。

这疯狂如此纯粹，如此沉重，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却又像最烈的酒，瞬间点燃了她骨子里的所有叛逆与悸动。

短暂的死寂，只有烛火噼啪，雨声如瀑。

慕容临湘忽然笑了。不是平日骄纵明艳的笑，也不是面对皇弟时的温婉，而是一种带着血腥气的、近乎妖异的艳丽。

染血的指尖还残留着他齿痕的微麻触感，她抬起手，没有抚上他的脸，反而大胆地、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用那带伤的指尖，轻轻点在他剧烈起伏的、冰冷的玄甲胸膛上。

隔着甲片，仿佛也能感受到底下那颗同样为她而疯狂跳动的心脏。

“萧策……” 她的声音有些哑，却异常清晰，如同珠玉落盘，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和破釜沉舟的锐利，“你可知……你承诺的，是什么？”

萧策的回应是更紧地箍住她的腰，力道大得让她闷哼一声。他低下头，鼻尖几乎蹭到她的鼻尖，深潭般的眼眸里没有半分动摇，只有一种近乎偏执的专注：“我的承诺，是要撕碎在你我之间的虚妄！是我萧策全部的身家性命，慕容临湘，你愿意接受吗？愿意此生都不反悔吗？回答我！”

他嘶哑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逼迫，又藏着不易察觉的、最后一根弦即将崩断的脆弱。江山为注，豪赌一场，只求她一个点头。

慕容临湘迎着他如炬的目光，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瞳里，清晰地看到了自己此刻的影子——发丝散乱，甲胄染血，狼狈不堪，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燃烧着同样不顾一切的火焰。

她的指尖，沿着他冰冷的甲片缓缓下滑，最终停在他紧握成拳、青筋毕露的手背上。然后，她将自己的手，坚定地、缓缓地，覆了上去。

掌心贴着冰冷的手背，传递着彼此同样滚烫的温度和细微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