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可有半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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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临湘强忍着眩晕和恶心，挣扎着坐起。看到那狰狞的伤口，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毫不犹豫地撕扯自己的内衬裙摆，“别动！”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按住想要起身的萧策。

她凑近，借着洞口微弱的光，小心翼翼地用撕下的干净布条，蘸着随身水囊里仅剩的清水，为他清理伤口边缘的血污和焦糊。

清凉的水触碰到翻卷的皮肉，萧策的身体瞬间绷紧如铁，额角青筋暴起，豆大的冷汗滚落，却死死咬着牙，一声不吭。

萧策转身，目光狠狠钉在慕容临湘脸上，穿透她染血的面颊，穿透她一身象征大宁皇权的银甲，直抵灵魂深处。那双曾经盛满忧郁柔情、让她沉醉的深潭眼眸，此刻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痛苦、纠结和被愚弄的屈辱！

“呵……”一声短促的、破碎的冷笑从他喉间溢出，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他撑着桌面，缓缓站起，动作牵扯到肩头的伤，让他高大的身躯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但他浑然未觉。

他向她逼近，“长公主殿下，”他开口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碾磨出来，重若千钧，“慕容临湘……好，很好！”

他停在离她极近的地方，近得能闻到他心里翻涌的被彻底背叛的剧痛，几乎要将她焚毁。

“女扮男装……欺我瞒我……”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将我萧策……玩弄于股掌之中……看着我为你沉沦，为你疯魔……是不是很好笑？嗯？！”

话音未落，一股巨力骤然袭来！

他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如同铁钳般狠狠攥住了慕容临湘的手腕。

力道之大，带着一种毁灭的疯狂，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腕骨处传来尖锐的剧痛，瞬间盖过了身上所有伤口的灼热。

他猛地将她向前一拽，迫使她踉跄着撞向他坚实的胸膛，冰冷的甲片硌得她生疼。

他低下头，灼热而混乱的气息喷在她的额发上，眼神破碎得再无半分昔日温存，只剩下赤裸裸的、带着血泪的质问和自嘲：“你对我……可曾有半分真？！”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嘶吼出来，带着绝望的颤音……

慕容临湘被他攥得腕骨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更痛的是他那双眼睛里的绝望，像无数把钝刀在切割她的心。

她挣扎着，用尽力气抬起另一只染着他鲜血的手，不是推开他，而是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小心翼翼地、固执地抚上他肩头那处被血浸透的绷带。

指尖触碰到湿热的粘稠，那是他为她流的血。

所有的骄纵，所有的算计，在这一刻被这滚烫的血冲刷得干干净净。

她抬起头，迎上他深渊般痛苦的眼眸，那双总是流转着风流笑意的桃花眼里，此刻只剩下一种从未有过的、近乎脆弱的认真和铺天盖地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