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做最坏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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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一定要用这种方法试探吗？”

小珑女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是最快的法子。”

李莫愁其实也很犹豫，但她的性格让她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

“师妹，你说顾原会来吗？”

“不知道。”

小珑女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如实回答，随即又多了一丝忧虑。

“师姐，这条水道里暗流很多，要不是我有祖师留下的地图，恐怕也游不出来。顾原什么都不懂，就这样下去会不会太危险了？”

……

李莫愁听到小珑女的话后愣了一下，脸色顿时变了。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计划中有个最大的漏洞——万一顾原游不出来，死在水里怎么办？

想到最坏的结果，李莫愁突然有点想放弃这个计划。

可是现在顾原恐怕已经下水了，想在水里找到他可不容易。

只能强忍着担忧，希望他能平安无事。

但她心里也开始做最坏的打算。

李莫愁没有迟疑，直接把想法告诉了小珑女：

“如果他真的上不来，那我就下去陪他。”

小珑女望着李莫愁坚定的侧脸，心中忽然浮现出一句话。

“活着一起睡一张床，死了也一起埋进同一个坑。”

小珑女开始反思自己是否也能像师姐那样做。

“好像也没那么难……这样也算一直留在古墓里了。”

过了半炷香的时间，两个女人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响动。

两人同时回头，看见洪凌啵气喘吁吁地跑来。

她一边跑一边喘着粗气，连停下来都没有。

等到看清只有她们两人在场，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

“师父！顾大哥从古墓那边跳下去后就没再上来过，他有没有从这边出来？”

原来洪凌啵一直在古墓的水潭边守着。虽然知道如果顺利的话，顾原应该会从水道直接出去，但一直没看到他上来，心里也开始担心起来。

她本来就不赞成李莫愁的这个计划，只是当时没有意识到事情有多严重。

等得越久，她就越焦急，最后干脆跑过来查看。

洪凌啵看到小珑女摇了摇头。

顿时全身力气都消失了，一下子跪倒在地，眼神空洞。

她非常自责，因为是她去给顾原送的信，而且也没有阻止他下水。

小珑女一向冷静，此刻却也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我去救他。”

说完，小珑女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水潭。

李莫愁一直沉默不语，脸色异常平静。

“所以这就是对我的惩罚吗？”

她想起自己这一生，自从遇见陆展元之后，因爱生恨，变得心狠手辣，杀人无数。

每一天都在折磨着她那氷冷的心。

是顾原给了她温暖，给了她光明，让她有了重新开始的希望。

可偏偏又因为她的一时任性，失去了他。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李莫愁轻声念着，缓缓向水潭走去。

此刻她的内心早已没有陆展元的影子，只想下去陪顾原。

不能让他一个人在氷冷的水里沉睡。

被李莫愁惊醒的洪凌啵满脸迷茫地看着她。

只见她一步一步走向水潭，潭水再次打湿了她的裙子。

“师父！”

洪凌啵虽然也很伤心，但没想到李莫愁竟然这么决绝。

她不明白，最可怕的其实是给人希望，然后再让人绝望。

耳边仿佛又听到了第壹次见面时，在丘处机剑下救她的顾原那温柔的声音。

“姑娘没事吧？”

就算氷冷的潭水已经漫到李莫愁的腰间，她被水碰到的地方还是觉得发烫。

这是她第壹次对除了陆展元之外的男人有些在意。

听到他为自己说话，跟全真派争执时那副正气凛然的样子，她心里莫名地感到自卑，自己真的值得被这样耀眼的人保护吗？

当他关心起师妹小珑女和徒弟洪凌啵时，她竟然有点吃醋。

他知道她的身份后并没有看不起她，那种突然的理解让她心底的委屈一下子涌上来。

“李仙子是不是因为刚才被全真派伤到了，所以疼？我替你出口气怎么样？”

还记得他当时说出这句话时，她心里有多感动。

水已经漫到她的脖子了，她的表情却依然没有变。

看着他一个人对付六个敌人，英姿飒爽、英勇奋战的样子，她被他的一举一动深深吸引。

她本来是想进天罡北斗阵去报恩，结果自己陷入危险的时候又被他救了一次，欠他的情也越来越多了。

“两个笨丫头，别乱来。”

那一拳打下来，好像把她多年来积压的仇恨都打散了。

“李仙子，气还憋着吗？”

一句话就让她心里暖洋洋的。

当他发现她身体慜感的地方时，她心里更多的是羞涩而不是愤怒，连一丝讨厌的感觉都没有。

《玉女心经》和师傅的逼迫让她崩溃，但也让她放下了对师傅的恨意和对师妹的嫉妒。

即使在离开前，他还担心她的安全，毫不犹豫地把神功秘籍送给她，只为让她多些自保的能力。

她轻轻闭上眼睛，沉入水中，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只有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