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黄雀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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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忘川和胖子背靠背瘫坐在冰冷的条石地上，如同两条被拖上岸濒死的鱼。每一次粗重的喘息都牵扯着剧痛，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得如同擂鼓。

胖子后背三道深可见骨的血痕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吸气都像有刀子在后背刮，额头的冷汗混合着灰尘血污，在他蜡黄的脸上冲出几道沟壑。

陈忘川双手虎口撕裂，鲜血顺着指缝滴落，染红了紧握的工兵铲柄，双臂因为脱力和刚才的剧烈反震而不停颤抖。两人死死盯着前方几米外，那具缓缓转过身来的千年女尸。

她华丽的玄色深衣被劈开几道口子，露出下面惨白得毫无血色、却坚韧得令人绝望的皮肤。浑浊的琥珀色眼珠在火把摇曳的光芒下，如同两潭凝固的死水，冰冷、怨毒地扫视着两人，喉咙里持续发出“嗬嗬”的、如同砂纸摩擦石块的嘶鸣。

乌黑的指甲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不祥的幽光。她微微歪着头，似乎在评估着下一击该从哪里撕碎这两个惊扰了她千年沉眠的蝼蚁。

那只神出鬼没的黑狸猫依旧不见踪影，但空气中弥漫的阴冷和那股若有若无的、如同野兽蛰伏般的压迫感，却更加浓重了。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淹没两人的意识。刀枪不入！这怎么打？胖子甚至能感觉到后背伤口流出的血在变冷，力气正随着血液一点点流失。

“老……老陈……”胖子艰难地咽了口带着血腥味的唾沫，声音嘶哑干涩，带着浓重的喘息，

“咱……咱哥俩……今天怕是要……要交代在这儿……给……给这千年老粽子……当……当点心了……”

陈忘川咬紧牙关，牙龈几乎要渗出血来，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最后一丝挣扎的凶光，却找不到任何破局的希望。

女尸那冰冷怨毒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得他皮肤生疼。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时刻！

“啪！啪！”

两声清脆响亮、如同鞭子抽在皮革上的脆响，毫无征兆地在陈忘川和胖子脸上同时炸开！

巨大的力道扇得两人脑袋猛地一偏！脸上瞬间传来火辣辣的剧痛，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嗡嗡作响！

胖子更是被扇得一个趔趄，牵动了后背的伤口，疼得他“嗷”一声惨叫！

“谁？！他妈的谁？！”胖子又惊又怒，捂着迅速肿起的半边脸，眼泪都快飙出来了，破口大骂。

陈忘川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懵了，猛地抬头，眼中凶光毕露！

然而，当他们的目光聚焦在身前时，所有的怒骂和凶悍瞬间凝固在脸上，化为极致的惊愕和……茫然！

只见不知何时，一个身影竟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们两人面前，距离不过三尺！

那是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