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忠叔的回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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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浓得化不开的、夹杂着刺鼻药味和血腥气的紫黑色毒雾,死死粘在小院里,好几天了都像层揭不掉的疮痂。众人脚步都放得轻飘飘的,恨不能嵌进青石板里,可那破屋里散出来的陈忠身上的药气和秽物的臭味,还有一股浓烈得令人眼晕的、刚熬好滚烫的吊命参汤的焦糊气,混合着沈轻眉后来带来的、驱散毒烟的刺鼻药粉味,腌臜得连墙角的老鼠都躲得远远的。
陈默几乎不眠不休地守在炕沿边。陈忠枯槁的身体像被抽空了一切的破口袋,就那样静静躺着。宫里匆匆赶来的张太医第三次扒开老人干瘪眼皮,那布满血丝的眼珠混浊一片,只有微弱的光点缓缓游移。搭脉的手枯瘦如柴,皮肤紧贴在骨头上,透出青黑色血管。搭了许久,指尖几乎感觉不到微弱的脉搏跳动。
张太医抬起布满皱纹的眼皮,看向面无人色、眼眶深陷的陈默,几不可察地摇了下头,声音沉重如同裹满铅:“气……已尽散于百骸,药石……难为也。公爷……节哀。”说罢,他收拾起银针匣,起身,那叹气声在死寂的屋里压得人透不过气,只留下满室药味的绝望。
绝望如同冰冷的铅水,一点点灌满胸腔,沉沉地坠着陈默的心不断往下沉。他坐在炕沿矮凳上,脊背僵硬地弓着,双手撑在膝头,指节因太过用力崩得发白,指甲缝里嵌满了清洗不掉的黑灰色垢渍和干涸的暗红血痂——是义庄那夜被木茬、飞镖划破的,也有几天来替陈忠擦洗身子时沾上的脓血污秽。
只有炕桌上那一小截刚刚剪过的、焦黑的烛芯头残留着一股微弱的劣质蜡油味。惨黄的烛光在陈忠凹陷的面容上跳动着,将他额头上那道深陷的刀疤照得如同活物般扭动。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夜深人静时那股浓烈药气蒸熬的恍惚。
炕席轻微地动了一下。极其微弱,像被风吹动的枯叶。
陈默猛地惊醒过来!
抬眼!烛光下,陈忠那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混浊如死水的双眼!此刻竟不可思议地睁开了一道缝隙!更让他心头巨震的是——那双枯井般的眼睛里,正幽幽地、艰难地映着一点极其微弱跳动的烛光!仿佛燃烧着生命中最后一丝残烬!那光,虽微弱,却清亮得几乎穿透了所有沉积的死气!
陈默浑身剧震!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巨大的冲击让他僵坐的身体猛地上前倾去!手肘狠狠撞在炕沿破木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震得桌上盛药的粗瓷碗都晃了下。
“忠…忠叔?”声音从干裂的喉咙挤出来,嘶哑破碎得不成样子。他想伸手去碰,却又死死僵在半空,不敢落下,生怕惊散了这如海市蜃楼般的回光。
陈忠枯枝般的手指,在破败肮脏的棉被下,极其细微地勾动了一下。眼皮艰难地颤了颤,似乎用尽全身力气,才让那几乎被粘连住的眼珠艰难地转了一点点方向。那双混浊却意外清亮的瞳孔,慢慢地、极其缓慢地凝在了陈默的脸上。
那目光极其复杂!里面翻涌着一种陈默从未见过的情绪。有长途跋涉走到终点、看见故人无恙的浑浊慰藉?有看着眼前这孩子陷入荆棘漩涡却无法再守护的浓烈担忧?更深处,似乎还藏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如同锁链般沉重的不甘和遗憾?无数情绪交织在那微弱烛光倒映的瞳孔里,深得像无底的寒潭。
陈默几乎窒息,巨大的悲痛哽在喉头,逼得他眼眶发烫灼痛,强撑着不让水气弥漫开挡住视线,身子伏得更低,几乎凑到了老人枯瘦的颊边,耳朵贴向他那因极度缺水而布满深深龟裂血口的干枯嘴唇。
“忠叔…您…您想说什么?我在!我在听啊!”他嘶哑着,声音抖得不成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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