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苗疆路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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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七十二小时。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在“老烟枪”——一个如同枯树根般沉默寡言、眼神却锐利如鹰的老头——的安排下，雷暴三人如同水滴融入大海，消失在这座风声鹤唳的城市。他们被塞进运送廉价木材的货车夹层，忍受着颠簸、闷热和刺鼻的松油味，一路向南。

沿途关卡林立，盘查严密。叶无道重伤昏迷、仇九身死、鹭湖安全屋被毁的消息显然已经惊动了某些庞然大物，黑白两道的追查如同天罗地网。官方通缉令上，叶无道的头像被印在显眼位置，罪名是“危害国家安全”；地下世界的暗花更是开到了令人咋舌的天价，无数亡命之徒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在暗处涌动。

雷暴如同一头蛰伏的凶兽，将所有的狂暴和杀意死死压制在心底。他听从老烟枪的安排，将叶无道和哑叔伪装成感染了致命传染病的兄弟，用厚厚的绷带和药布包裹住他们的头脸和手臂（尤其是叶无道那显眼的冻伤右臂），散发出浓烈的药味和刻意营造的“病气”。而他自己，则伪装成护送兄弟回乡等死的、沉默寡言的憨厚汉子，眼神呆滞，动作笨拙。

在经历了几次心惊肉跳的盘查后，他们终于登上了南下的绿皮火车。硬座车厢，拥挤、嘈杂、充斥着汗味、泡面味和劣质烟草的气息。叶无道和哑叔被安置在最角落的位置，靠着冰冷的车厢壁。雷暴如同一座沉默的铁塔，挡在他们身前，隔绝了大部分窥探的目光。

火车在夜色中哐当作响，穿过平原，驶入丘陵。窗外的景色从灯火辉煌的城市，逐渐变成模糊的山影和零星的村落灯光。

哑叔在药物的作用下，偶尔会短暂地清醒片刻。他浑浊的眼睛艰难地睁开一条缝，看到雷暴如同门神般守护在侧，看到窗外掠过的陌生山影，便会艰难地转动眼珠，用眼神示意雷暴注意某个看似无害、却在车厢里来回走动观察的旅客；或者用极其微弱的手指动作，提醒雷暴某个乘警检查证件的顺序异常。这些细微的警示，如同黑暗中的萤火，帮助雷暴一次次避开了潜在的危机。

叶无道则一直处于深度昏迷和冰火煎熬的痛苦之中。紫色药液的效果正在缓慢消退，那两股狂暴的力量又开始蠢蠢欲动，在他体内掀起更剧烈的风暴。他的身体时而滚烫如火炉，时而又冰冷如寒玉，即使在昏迷中，眉头也紧紧锁着，仿佛承受着无尽的折磨。偶尔，他会无意识地发出痛苦的呻吟，每一次都让雷暴的心揪紧一分。

“查票！身份证都拿出来！”粗鲁的吆喝声打断了车厢的嘈杂。两名身材高大、眼神锐利的乘警在一名列车员的陪同下，开始从车厢另一头挨个检查。

雷暴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按照老烟枪的嘱咐，慢吞吞地掏出三张伪造得几乎天衣无缝的身份证和车票，眼神依旧保持着那种呆滞的憨厚。

乘警走到他们面前，目光锐利地扫过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叶无道和哑叔，又落在雷暴那张伪造的、带着乡土气息的身份证上。

“这两个怎么回事？”一个乘警指着叶无道和哑叔，语气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