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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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同第七条用红字标注：「甲方自愿永久上传意识副本，用于第二代虚拟世界建设」。

我装作阅读条款，悄悄松开袖口的钢丝绳。当守夜人俯身调出签字页面时，钢丝已经缠上他的脖子。

\"苏雅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猛地勒紧钢丝，\"她在我第四天的汉堡里夹了纸条？\"

守夜人的眼球凸出，手指在控制台上胡乱敲击。培养舱一个接一个开启，苏雅的舱体排水系统发出尖锐警报。当钢丝陷入他脖颈三厘米时，整座设施突然响起机械女声：

「紧急协议启动」

「记忆清除程序加载中」

**11:53 Am | 终焉之间**

守夜人瘫在控制台前抽搐，喉管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我砸开苏雅的培养舱，她像离水的鱼般剧烈咳嗽，湿漉漉的手指抓住我的手腕：\"系...系统...\"

球形大厅的灯光骤暗，悬浮的城市模型开始崩塌。培养舱里的Npc们集体睁开眼睛，瞳孔泛着和守夜人同样的金色。

\"他...不是真正的...\"苏雅挣扎着指向守夜人后颈的条形码，\"控制者在...\"

天花板突然降下金属闸门。在最后一道缝隙闭合前，我把苏雅推向出口，自己滚向主控台。硬盘插槽正好能插入那张衔尾蛇记忆卡，屏幕闪烁两下，弹出满屏的代码——正是苏雅23次轮回中偷偷植入的后门程序。

「是否终止十日终焉系统？」

「确认后将永久删除所有虚拟副本」

倒计时十秒的确认框跳动时，守夜人突然扑上来咬住我的手腕。鲜血滴在键盘上，在数到\"3\"时，我看到了他后颈条形码下隐藏的第二层标识：

【twE Administrator】

【dr.Lin】

记忆的最后片段在此刻归位——那个在实验室给苏雅贴上电极的白大褂，袖口绣着和我一样的姓氏。

\"爸...爸？\"

确认框在血滴中变为绿色。

「系统终止」

「所有受试者意识回传中」

苏雅的尖叫声和设施崩塌的轰鸣里，我听见守夜人——或者说我的父亲——发出解脱般的叹息：\"终于...可以休息了...\"

**6:17 Am | 现实世界**

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唤醒了我的听觉。睁开眼看到雪白的天花板时，左手下意识摸向手腕——没有倒计时器，只有住院手环上打印的名字：林郗，2157年3月22日。

病房电视正在播放新闻：

\"...第四代意识上传技术被永久叫停...\"

\"...主研人员林博士在系统关闭当日离世...\"

\"...唯一完全苏醒的beta测试者苏小姐拒绝采访...\"

窗台上放着一枚生锈的衔尾蛇胸针，下面压着皱巴巴的便利店小票，背面写着：

「这次轮到我来找你——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