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苍蓝猛兽的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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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雨水持续不断地浇在凯恩身上，如同无数根细小的冰针，试图刺透他破烂皮甲下虬结的肌肉，钻入那因空间乱流和旧伤而隐隐作痛的骨骼深处。他靠在一堵被起爆符炸塌了半边的土墙后，粗重的喘息在雨声中清晰可闻。泥浆、血污和冰冷的雨水混合在一起，顺着他粗粝的面庞流淌，勾勒出疲惫却依旧坚毅的轮廓。

数日的潜行与躲避，如同在刀尖上跳舞。【见闻色霸气】如同风中残烛，时明时暗，勉强为他预警着最致命的杀意源头。他像一头受伤的孤狼，在雨之国这片巨大的血肉磨盘中艰难穿行，依靠强悍的体魄和一点运气，避开了几波规模不小的忍者遭遇战，也解决掉几个试图把他当成落单肥羊的溃兵和拾荒者。收获寥寥，除了一把还算趁手的、刃口崩了几个豁口的精钢砍刀，就只有对这个世界“查克拉”能量基础波动特性的初步解析——混乱、高效、充满攻击性，但离理解其核心还差得远。

食物早已耗尽，伤口在恶劣环境下恢复得极其缓慢。空间面板上，“八门遁甲”四个字依旧如同凝固的污血，冰冷地闪烁着，却吝啬得不肯给出半点指引。目标在哪里？那所谓的“突破生命极限的体术秘钥”到底是什么样子？凯恩心中积郁着一股无处发泄的暴戾，牛头人血脉中那份本能的躁动在饥饿、伤痛和未知的压抑下蠢蠢欲动。他握紧了拳头，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冰冷的雨水也浇不灭那团在胸膛里燃烧的火焰。

绕过一片被忍术犁得如同烂泥塘的开阔地，一股更浓郁、更刺鼻的味道混杂在雨水的湿冷中钻入凯恩的鼻腔——烧焦的木料、血腥、还有一丝…食物的焦糊味？

他循着气味，借助断壁残垣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摸了过去。眼前是一处小型补给点的残骸。几辆被烧得只剩下扭曲骨架的辎重车歪倒在泥水里，散落的木箱碎片和断裂的武器随处可见。几具穿着不同样式马甲的尸体以各种扭曲的姿态倒伏在泥泞中，雨水冲刷着他们身上的血污，却洗不去那份凝固的死亡气息。从护额上看，有木叶的，也有岩隐的。一场遭遇战刚刚结束不久，胜利者似乎也付出了代价，匆忙搜刮后便离开了。

凯恩的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这片狼藉。他的目标不是武器，而是食物，任何能补充体力的东西。

就在他靠近一辆倾覆的辎重车残骸时，极其微弱的呻吟声从一堆被压塌的帐篷帆布下传来。

凯恩眼神一凛，【见闻色】的微弱感知集中过去——三个极其衰弱、如同风中残烛的生命气息。他警惕地靠近，用砍刀小心地挑开沉重的、浸满泥水的帆布。

帆布下，是三个蜷缩在一起的木叶下忍。两男一女，都年轻得过分，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稚气，此刻却被剧痛和死亡的阴影笼罩。他们身上的绿色马甲破碎不堪，露出的伤口狰狞可怖。一个男孩腹部被撕裂，肠子隐约可见，浸泡在血泥中；另一个男孩一条手臂不自然地扭曲着，胸口塌陷，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唯一的女孩情况稍好，但大腿上插着一截断裂的苦无柄，脸色苍白如纸，失血过多。他们身下，散落着几块被踩烂的、沾满泥污的干粮饼。

凯恩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笼罩了他们。三个下忍眼中瞬间爆发出极致的恐惧，如同受惊的幼兽。重伤的男孩下意识地想抬起完好的手去摸忍具包，却牵动了伤口，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

凯恩没有动作，只是沉默地俯视着他们。他浑身浴血，散发着如同从地狱爬出的凶兽般的气息，破烂的皮甲下是岩石般鼓胀的肌肉，在昏暗的光线下压迫感十足。他的眼神冰冷，带着审视，没有怜悯，也没有立刻的杀意。在这种地方，怜悯是奢侈的，也是致命的。

“食…食物…在…那边…箱…碎片下…” 腹部重伤的男孩用尽最后力气，断断续续地说着，眼神涣散，指向不远处一个半埋在泥里的木箱残骸。他以为凯恩是来搜刮的溃兵或流浪忍者。

凯恩没动，他的目光扫过女孩大腿上的苦无柄，又落回男孩塌陷的胸口。这种伤势，在这个医疗条件匮乏的鬼地方，神仙难救。他需要的是信息，不是无意义的杀戮。

“谁干的？”凯恩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砂石摩擦，穿透雨幕，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没有问“你们是谁”这种废话。

女孩的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眼泪混合着雨水滑落。另一个手臂扭曲的男孩咬着牙，眼中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和恐惧：“岩…岩隐的畜生！追…追猎小队…三个上忍…”

凯恩沉默。三个上忍对付几个下忍，结局不言而喻。他蹲下身，庞大的身躯带来更强烈的压迫感，但动作却出乎意料地没有继续逼近。他从腰间的破皮囊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一块用油纸仔细包着的、仅有巴掌大小、被压得有些变形的黑麦饼——这是他最后的存粮，来自艾泽拉的血色荒原，坚硬得能崩掉牙齿，却是他仅有的家乡味道。

他掰下三分之一，看也不看，递到那个还能勉强吞咽的女孩面前。

女孩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块散发着陌生谷物气息、沾着泥点和血污的硬饼，又抬头看看凯恩那张布满泥污、眼神依旧冰冷但似乎少了些杀气的脸。腹部的剧痛和求生的本能最终压过了恐惧，她颤抖着伸出手，接过那块硬饼，艰难地、小口地啃咬起来。

另外两个男孩眼中也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但凯恩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他们：“回答我的问题，换你们的命。” 他的目光锐利地盯住那个手臂扭曲、眼神仇恨的男孩，“你们木叶，有没有一个…很特别的忍者？不用忍术，只用体术，很强，强到…不像人？”

男孩被凯恩的目光慑住，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牵扯到胸口的伤，又是一阵咳嗽。他喘息着，眼中流露出一种混合着敬畏、恐惧和难以置信的光芒。

“特…特别的体术忍者？”他喘息着，眼神有些恍惚，“你…你说的是…‘珍兽’吗？”

“珍兽？”凯恩眉头微蹙。

“嗯…绿色…绿色的紧身衣…粗眉毛…”男孩断断续续地描述着，声音越来越低，“像…像怪物一样…我听…听中忍前辈…提过…说…说他在桔…桔梗山附近…一个人…硬撼了雾隐的…忍刀七人众…”

“忍刀七人众？”凯恩瞳孔微缩。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七人众”这个称呼，加上“雾隐”这个忍村名字，听起来就不是易于之辈。

“是…七把…恐怖的刀…七个人…都是上忍里的怪物…”旁边的女孩含着硬饼，艰难地补充，眼中也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前辈说…那个‘珍兽’…爆发了…全身冒出…绿色的蒸汽…像…像燃烧的火焰…速度快得…看不清影子…力量大得…能打碎山峰…他…他一个人…就拖住了七人众…最后…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