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拍卖行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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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行？凯恩的眉头紧锁。在艾泽拉，奴隶贸易同样存在，是人族帝国和某些邪恶种族令人不齿的勾当。这里也有？而且规模似乎更大？但此刻，那不断有人流涌入的华丽入口，在凯恩眼中却成了一个可能的混乱源头和暂时的避难所。人多，就意味着混乱；混乱，就意味着机会！

没有时间犹豫！身后的脚步声和呼喝声再次逼近！

凯恩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腿部的剧痛和身体的麻痹感，庞大的身躯猛地从藏身的阴影中冲出！他像一头负伤的猛犸，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撞开挡路的杂物，一头扎入了GR-1区主干道汹涌的人潮之中！

巨大的冲击力让几个路人惊叫着被撞开。凯恩顾不上道歉，凭借着高大的体型和不顾一切的冲势，硬生生在人流中挤开一条通道，目标直指那栋金碧辉煌的拍卖行！他身后，追来的海军士兵被混乱的人群阻挡，愤怒的呵斥声被淹没在鼎沸的人声里。

“抓住他！”

“别让他跑了！”

“让开！海军办案！”

凯恩充耳不闻，庞大的身躯如同一艘破冰船，蛮横地分开人流，在无数惊愕、厌恶、恐惧的目光中，冲到了拍卖行那巨大的、铺着猩红地毯的入口前。门口站着几个身穿黑色燕尾服、戴着白手套、神情倨傲的侍者，正彬彬有礼地检查着进入者的邀请函或掂量着他们鼓囊囊的钱袋。

“先生，请出示您的…” 一个侍者试图拦住这个看起来风尘仆仆、衣着破损的“巨人”。

凯恩看都没看他一眼，布满血丝的牛眼扫过入口内侧那宽敞明亮、人影绰绰的大厅。他需要更深的地方！更混乱的地方！他庞大的身躯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蛮力，肩膀猛地一撞！

“哎哟！”

挡路的侍者如同被卡车撞到，惊呼着跌飞出去，撞翻了旁边的镀金立牌。凯恩一步跨过门槛，冲进了拍卖行金碧辉煌的大堂！

刺眼的水晶吊灯光芒让凯恩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香水、雪茄烟丝、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恐惧与欲望的甜腻气味。衣着光鲜、珠光宝气的男男女女们，脸上带着矜持的微笑或贪婪的期待，在侍者的引导下，优雅地走向通往拍卖大厅的通道。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一股病态的秩序和浮华。

凯恩的出现，如同一块肮脏的巨石砸进了清澈的池塘。他那近三米的魁梧身躯、破损的衣物、腰侧和小腿狰狞的伤口、以及身上散发出的浓重血腥味和汗味，瞬间打破了这里的优雅假象。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惊愕、鄙夷和厌恶。

“哪来的野蛮人？”

“保安！保安呢？怎么让这种家伙混进来了？”

“他身上有血！好恶心！”

议论声如同细密的针，扎在凯恩紧绷的神经上。他无视了这些目光，锐利的双眼迅速扫视，寻找着通往更深处、人更多的地方的路径。拍卖大厅！只有那里人最多，最混乱！

他迈开沉重的步伐，无视了周围贵族的尖叫和避让，拖着受伤的腿，朝着人声最为鼎沸的通道走去。通道尽头，厚重的天鹅绒帷幕后面，是震耳欲聋的喧嚣声浪。

推开帷幕，更加刺眼的光线和更加喧嚣的声浪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狠狠撞在凯恩的感官上！

巨大的圆形拍卖厅如同古罗马的斗兽场。阶梯状的观众席上座无虚席，衣着华丽的贵族、富商、海贼船长们脸上带着兴奋、贪婪或麻木的表情，挥舞着手中的号牌。空气中混合着汗味、香水味、雪茄的浓烟以及…一种更加浓烈的、源自灵魂深处的绝望气息。

拍卖厅的中央，是一个被聚光灯笼罩的圆形高台。一个穿着夸张紫色礼服、梳着油亮大背头的拍卖师，正唾沫横飞地介绍着“商品”。他的声音通过扩音电话虫传遍整个大厅，充满了煽动性的亢奋。

“各位尊贵的来宾！请看接下来这件稀世珍品！来自新世界巨人族与小人族的混血！罕见的体型比例！拥有巨人的力量潜质和小人族的灵巧！绝对的收藏佳品！起拍价——三千万贝利！”

聚光灯下，一个身高约两米、肌肉结实但比例略显怪异的青年，脖子上套着沉重的金属项圈，被粗大的锁链拴在舞台中央。他低着头，巨大的身躯微微颤抖，眼中是死灰般的麻木。台下爆发出热烈的竞价声。

凯恩的拳头在身侧悄然握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巨人族？在艾泽拉，巨人也是强大的战士，竟在这里沦为…商品？

他高大的身影在阶梯座位的最高层边缘找到一个不起眼的阴影角落，艰难地靠着一根冰冷的廊柱坐下，粗重地喘息着。暂时安全了，但腰侧的麻痹感和腿部的剧痛如同跗骨之蛆，不断侵蚀着他的意志。他需要时间，一点点时间，来压制伤势，思考对策。空间冰冷的提示不断刷过：【毒素侵蚀加深，麻痹效果影响范围扩大至躯干42%…体力持续流失…】

拍卖在继续。一件件“商品”被推上高台：美丽的鱼人少女，歌声空灵，眼神却空洞无光；健硕的毛皮族战士，浑身是伤，龇着牙发出低沉的威胁咆哮，换来守卫的电击棒伺候；来自西海拥有奇特长手族的舞者…每一个生命都被明码标价，他们的尊严、自由，在聚光灯下被无情地撕碎、践踏。

每一次锤音落下，每一次竞价高潮的欢呼，都像冰冷的针，刺在凯恩的心头。他来自同样残酷的艾泽拉，但眼前这种将智慧种族如同牲口般买卖的、披着文明外衣的暴行，依旧让他感到一阵阵生理性的反胃和难以抑制的怒火。牛头人崇尚力量与荣耀，但也尊重生命与自由。这里的景象，是对他灵魂深处信念的亵渎。

“接下来！各位尊贵的来宾！请屏住呼吸！” 拍卖师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夸张的激动，“本场拍卖会真正的压轴珍品！来自遥远未知海域的——毛皮族牛头人混血幼崽！”

哗——！

整个拍卖场瞬间被点燃！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狂热！无数道贪婪、好奇、甚至带着病态兴奋的目光死死盯住了缓缓升起的升降台。

聚光灯如同利剑般刺下！

升降台上，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冰冷的金属笼子里。

那是一个孩子。

一个看起来只有人类孩童七八岁大小的牛头人混血女孩！

她有着一头乱糟糟的、如同初生小牛犊般的浅棕色绒毛短发，头顶两只小小的、还未完全长成的稚嫩牛角怯生生地探出。她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但此刻布满污痕和淤青。身上只裹着一块破烂的、勉强蔽体的灰色粗布。最刺眼的是她脖子上沉重的奴隶项圈，几乎有她纤细的脖颈一半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