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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塔建成至今,从未有三灯同鸣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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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现象被制度词频厅视作塔身结构异动,派遣四名结构干预官欲入塔检查,但在塔口被表达者代表拦下。
帛语族代表站出,语音平缓,却坚定:
“你们可以记录我们,但不能裁定我们是否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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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频坊当夜召开紧急会议,沈茉凌提议设立:
“通义之石”:在“第一语石环”之外,为所有不能归入制度结构、但又具备表达完整性的语族,单独设立表达存放塔层,不求归义,只求保义。
同时提出三条制度建议:
所有表达皆可被记录,但记录不代表接受;
所有语族皆可尝试说出第一句话,但能否被听完,将以“陪义指数”评估;
第一语石之外设“失义墙”,将所有被遗忘或被中断之句封存,待塔纪终后重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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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条建议后被合称为“通义纪·初语机制”,成为通义纪元构建表达制度架构的原始基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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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雪重如山。七灯之下,已有四十三块语石落座。
沈茉凌在塔心灯下,拈灯油起笔,写下今日听会的最后一条备注:
“我听过他们说——哪怕我不懂他们说了什么。我改变了,而那改变,来自我陪他们说话。”
她望向归声灯顶,目光沉静如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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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夜无钟,风声渐歇,未裁灯一如既往地闪动着那束难以归类的光,在塔心石壁之上投出一种模糊的线影。那是某种未被命名的语言在灯火中的残影,像是一只手,伸出半指,却未及回应。
那一夜,塔顶只剩下斐如意与姒然。
他们并未如往常那样讨论制度稿,也没有展开任何结构模型,只是各自坐在塔台两端,望着一块块新立起的语石被雪慢慢覆盖。
“你觉得通义纪会成功吗?”姒然问。
斐如意没有立刻回答。他从怀中取出一本笔记本,是旧塔结构期留下的手稿,上面写着的是早年间对“表达自治不可能模型”的推导:语言不可分、结构不可破、责任不可离席——所有的一切,都将归于中心结构,不能松动。
他看了许久,缓缓将笔记撕去最后一页,投入风中。
“也许不会成功,”他说,“但我已经开始理解,失败的可能,不代表不值得尝试。”
姒然看着那页纸在夜空中缓缓下落,似乎落在了义频塔某一盏灯焰之间,又像从未存在过。
“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温和了?”她问。
斐如意没笑,只淡淡道:“我听过太多人说第一句话之后,再也没有第二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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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第五十块语石即将落定。
它来自一个语族,名为“息风人”。他们说话极其缓慢,一句完整的话可能要数日才能说完,话语节奏仿若自然呼吸,无法切断也难以中止。
息风族代表是一位老者,他没有带纸,也未带石,只在塔下坐了三日三夜,一直重复一句话:
“请你陪我慢慢说完。”
这句话被称为“最漫长的第一句话”,因没有人知晓它是否已说完。
沈茉凌提议,将其以“呼语石”铭入塔北侧最外层,作为一块仍在进行的语石,每年冬至重新记录一次,直到那位息风老者说出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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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制度共义塔内部传来消息。
魏殊于同日亲批制度中控词频厅草案,提出三项结构限令:
所有非主频语言表达须备案语义图;
所有未裁句不得公开引用;
所有通义纪表达不具归政影响力,需附加“非制度可证”印识。
这三项命令将使义频塔的语石合法性变成“被记录但不得引导”。
斐如意看到命令后沉默良久,只对沈茉凌说:
“他们不是不让别人说话,他们是希望你说完后不要有人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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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茉凌当晚起草《通义纪协议草案·第一版》,全名:
《人类表达自治协定书(义频稿·初修)》
草案共列十五条,其核心三项为:
语言存义权:任何语族有权在义频塔留下表达,制度无权删除或修改;
听者独立性:听者有权不理解,但不得阻止表达者表达;
表达非律承权:表达为文明行为,先于制度解释,制度仅可响应,不得裁定真伪。
此草案经七族代表连署后,于未裁灯下封存,等待“听会二期”全族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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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第一句话”仪式已持续整整四十天。
塔心七灯轮照,每一日有新族尝试说出未被定义的语,一块块语石堆叠至塔外第三圈,有的清晰、有的混沌,有的未完、有的沉默,但都没有被移走。
义频塔外,听余地的雪在灯焰下微微融化,露出地下一角石面。
那是很久以前某位被忘却语者埋下的初语石。
上面刻着——
“你听不听得懂,我都想说。”
沈茉凌在灯下轻声复诵,身后帛语族织者立于风中,将这句话缝入今日的日帛之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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