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河底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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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众人冲出去，看见停在院中的警车被砸了，挡风玻璃上贴着张黄纸，上面用朱砂写着\"阴魂索命\"四个大字。吴队掏出腰间的平安扣，扣上的纹路竟比白天深了许多，像是渗进了血。

\"我去河底看看。\"吴队抓起手电筒，年轻警察要跟，被他拦住，\"你们守在岸上。\"赵大柱鬼使神差地跟上，躲在芦苇丛里看吴队下到河滩。月光下，刚被烧过的灰烬泛着青色，像具巨大的尸体躺在那里。

吴队蹲在泥坑旁，用树枝扒拉灰烬，突然僵住了——坑底有行模糊的字，像是用指甲刻的：\"戏子怨，十二生魂换......\"赵大柱想起张大爷的话，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就在这时，龙背河的水突然暴涨，浪头卷着水草扑上河滩，瞬间淹没了那行字。

吴队踉跄着后退，手电筒光束扫过河面，照见水下有团黑影在浮动。那黑影穿着蓝布衫，长发散开像水草，怀里抱着十二只动物尸体，每只的眼睛都睁得滚圆，直勾勾盯着岸上的人。

\"快跑！\"赵大柱不知哪来的力气，冲上去拽住吴队就往岸上跑。身后传来\"哗啦\"的水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爬了上来。他们跑到警戒线时，年轻警察举着枪大喊：\"河里有东西！\"只见月光下，一个湿漉漉的身影站在河滩上，蓝布衫滴着水，怀里的动物尸体突然活了过来，鸡鸭扑棱着翅膀，黄狗龇牙咧嘴，朝着人群发出渗人的低鸣。

吴队猛地扯开衬衫，露出脖子上的银项链——那是枚刻着\"镇\"字的八卦牌。他把平安扣和八卦牌合在一起，往地上一摔，爆出团金光。黑影发出尖啸，动物尸体纷纷掉落，化作灰烬。赵大柱趁机看清黑影的脸，那分明是白天被烧掉的尸体，此刻皮肤剥落，露出底下的戏服，水袖上的牡丹花纹已褪成灰色。

\"五十年前，有个豫剧团路过咱村。\"吴队喘着气开口，\"班主看上了村里的姑娘，想带她走。姑娘爹娘不允，班主竟然想着自己得不到那就摧毁掉！就用邪术养尸，想让姑娘魂魄附在尸体上......\"他踢了踢脚边的铜牌，\"这是我爹当年埋下的镇阴牌，没想到还是被人破了阵。\"

赵大柱想起挖掘机里的戏曲声，问：\"那收音机......\"吴队点头：\"阴物认主，你挖开坟的瞬间，它就盯上你了。\"远处传来鸡啼，黑影在晨光中渐渐消散，临走前甩出块碎布，落在吴队脚边。那是戏服的袖口，上面绣着的牡丹。

天亮后，龙背河被彻底封锁。赵大柱辞了工，收拾行李时发现安全帽上缠着根白发，怎么也扯不掉。他把帽子扔进火堆，听见里面发出\"咯咯\"的笑声，像极了戏台上的小旦。

吴队在赵大柱离开前找到他，把平安扣留给了赵大柱：“遇到怪事就摸摸它”。

村里从此没人敢靠近龙背河。每逢暴雨，河面就会飘来戏文，咿咿呀呀的唱段里混着动物的哀鸣。有渔夫偷偷撒网，捞上来一只绣鞋，回家后就高烧不退。

至于那台挖掘机，至今停在河滩上。驾驶室的收音机偶尔会自动响起，播的总是同一出戏：\"奴本是京门玉面人，却落得河底葬芳魂......\"声音里带着水腥味，像是从很深的地方泡发出来的。

每当有人提起这事，住在附近的张大爷就会摇头：\"阴物不可动，动了就得拿魂来抵。那十二只动物，都是替死的生魂啊......\"话音未落，龙背河就会掀起浪花，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水下点头，等着下一个靠近河滩的人，来补上那缺失的\"生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