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杀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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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一听就急了，瞪大眼睛说：“哎呀！你糊涂了吧？他们底细都没摸清，怎么能给这么大的权力？赵刚要是掌握了军务，咱们的秘密不就全暴露了吗？”

游三阴笑着说：“嘿嘿，我琢磨着，郑龙和赵刚这些人正气凛然的，跟咱们不是一路人。这些天我每晚都派人去偷听他们谈话。结果发现，他们来王府半个多月，私下聊天尽是些江湖故事，对王府的事只字不提——这正常吗？他们这种老江湖，会看不出咱们的蛛丝马迹？为啥一点怀疑都没有？我怀疑他们就是专门‘替天行道’的侠客，是冲着咱们来的。所以我才出这招，这叫：挖好陷阱捉老虎，放下香饵钓大鱼。这么做有三个好处：第一，把他们四个人分开安排，各有各的差事，忙起来就没空串通谋划。第二，突然给他们高官厚禄，人一得意就容易露出马脚。第三，咱们可以让公子、小姐、丫鬟、家丁、士兵们从不同方面试探他们。这就是分而治之、逐个考察的妙计，想要抓住他们，就得先放开了养。如果他们真是忠心耿耿的人才，那有赵刚这样的顶梁柱，您的大事还愁不成？那不就是王爷您的洪福齐天了吗？”

王爷听完哈哈大笑：哈哈哈……难怪人家说你智谋赛诸葛，才干超张良啊！妙，太妙了！

第二天，王爷把郑龙叫到书房说：\"郑老英雄，我想请您委屈一下，暂时当王府的总管家。府里所有的仆人、丫鬟、工匠、杂工都归您调配，王府的日常开支、人情往来这些事都要麻烦您打理，不知道您愿不愿意？\"

郑龙连忙说：\"王爷，我就是一个乡下老头，没见过世面，蒙您看得起，我就是拼了老命也报答不了您的恩情。只是我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利索，见识又少，怕耽误您的事......\"

王爷摆摆手打断他：\"老英雄别谦虚了，明天我就让关财跟您交接工作。您可以让郑云去后院陪二公子练武，小薇去陪珍娘练武。\"接着又对吴刚说：\"赵刚，从今天起你就是王府的都总，所有护卫、保镖、士兵和五个卫所都归你管。你要负责整顿军纪、训练士兵、安排岗哨这些军务，多费点心。\"

吴刚抱拳说：\"王爷对我恩重如山，我一定尽心尽力。\"

王爷高兴地大笑：\"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爽快的人。具体军务让马吉跟你交接。\"

晚上，马吉来到吴刚房间，恭敬地说：\"总爷，我来给您请安了。\"吴刚赶紧扶住他：\"马大哥别这样，快请坐！我能有今天全靠您帮忙。我们江湖人最讲义气，您的恩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我是个粗人，不懂军务，以后还请马大哥多指点。\"

马吉笑着说：\"总爷客气了。我是奉王爷命令来跟您交接的。您的住处安排在正厅头两间，已经收拾好了，待会儿您去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吩咐。\"说着拿出一叠图纸和文件，一样样介绍：\"这是五个卫所的人员名册。我们按朝廷编制，每个卫所1120人，设千总、副千总各一名，百总、旗总各十名。第一所千总郭义，二所薛明，三所方十万，四所钱顺，五所钱利。府外有50个明岗、120个暗哨，由一、二所负责。这是山区地形图和岗哨分布图......\"

吴刚连着忙了三天，白天处理军务、找部下谈心，晚上还要巡逻查岗，检查有没有疏漏的地方。他表现得忠心勤恳，大家都夸他。

另一边，柳进这几天可憋屈坏了。他把自己关在屋里，整天唉声叹气，借酒消愁，

这天下午，柳进一个人在屋里喝闷酒，游三走了进来，笑嘻嘻地说：“嘿嘿，兄弟！都说一个人不喝酒，两个人不赌钱，你怎么自己在这儿喝闷酒呢？”

“哼！我万里金风，居然栽了这么大个跟头！”

“想开点嘛，”游三眯着眼假惺惺地劝道，“咱们江湖人讲究‘富贵如春梦，功名似浮云’，得失荣辱就像流水，何必那么较真？气大伤身啊，周瑜气量小，结果短命；项羽脾气大，最后乌江自刎。来来来！酒能消愁，喝几杯解解闷，我陪你！”

“哼！没长疮不知道疼，事儿没摊到你头上，你当然能说风凉话！”

“嘿嘿，不说风凉话还能咋办？”

“这口气不出，我咽不下去！三哥，你说，我柳进能忍这种窝囊气吗？”

游三赶紧摆手，慢悠悠地走过去把窗户推开，探头往外看了看，说：“啊，这儿挺凉快。”

柳进恼火地说：“我心急火燎的，你倒有闲心乘凉！”

“嘿嘿，兄弟啊！‘隔墙有耳’，谁知道窗外有没有人偷听？开着窗户，说话才安全嘛。”他凑近柳进，压低声音说，“哼！咱俩这么多年交情，我是替你难受啊！这哪只是受点气？这叫‘丢了一颗印，失去一颗心’啊！”

柳进一听就明白对方的意思，这是在说他这次比武失败，不仅丢了元帅的职位，还失去了珍娘的芳心。柳进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现在被人这么一激，更是气得七窍生烟。他感觉胸口像被刀扎一样疼，牙齿咬得咯咯响，\"他娘的！这个仇要是不报，我柳进誓不为人！\"

游三阴森森地笑着说：\"兄弟啊，那个赵刚到底是不是自己人还说不准呢。咱俩可是过命的交情，你受委屈，我心里也难受啊！听说赵刚已经被任命为都指挥使，总管军务了，这分明就是要当元帅的前兆。现在人家趾高气扬的，眼里只有王爷，还在背后说咱们都是酒囊饭袋......\"

柳进一听，眼睛顿时变得血红，一把抓住游三的手腕：\"这话当真？\"

\"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我还能骗你？\"游三信誓旦旦地说。

柳进松开手，后退一步，拳头攥得直冒青筋。\"三哥！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游三不紧不慢地冷笑道：\"胆子大才能成大事，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哼！你难道忘了自己的老本行？\"

柳进猛地一拍脑门：\"哎呀！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对，今晚就用五鼓还魂香，送他上西天！\"

游三见目的达到，满意地点点头，慢悠悠地往外走。走到门口时，他一只脚在门里，一只脚在门外，先警惕地往外张望了一下，然后回头压低声音说：\"这事必须马上动手，越快越好，拖久了容易生变。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千万记住！只要你得手，后面的事我来安排，保证让你重见天日，东山再起。哈哈哈......\"

这个阴险的\"八面游魂\"游三，转身又朝着吴刚的房间走去。

吴刚最近搬了新住处。这是个套间，外间用来会客和处理军务，里间是卧室，两间房的窗户都朝向东院。此时吴刚正在外间的书桌前翻看武士名册，见游三进来，连忙起身相迎：\"游先生来了，快请坐！\"

游三在书桌旁的楠木罗汉椅上坐下，假惺惺地笑着说：\"赵兄啊，听说你最近夜里经常查岗，整宿整宿地睡不着，可要注意身体啊！

吴刚感激地回答：\"多谢游先生关心。王府里人多事杂，我刚来不久，对那里都不熟悉，只能多跑腿多干活，笨鸟先飞嘛！\"

游三大笑起来：\"哈哈哈...以赵兄的才能，连百万大军都能指挥，在军营里谋划就能决胜千里。您也太谦虚了！\"

吴刚不好意思地说：\"游先生这么抬举我，真让我惭愧。要是捧得太高摔下来，可就粉身碎骨了。哈哈哈...\"

游三收起笑容，认真地说：\"赵兄，说真的，咱们虽然萍水相逢，但一见如故。您文武双全，志向远大，威风凛凛，我是真心佩服。虽然我不敢自比鲍叔牙，但把您当作管仲一样敬重。酒肉朋友到处都是，但知音难寻啊。我一直想找机会和您深谈...只是这几天...\"

见游三欲言又止，吴刚连忙说：\"游先生有什么指教？但说无妨。\"

游三犹豫地说：\"您是个厚道人，不过...老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吴刚爽快地说：\"我这人性格直爽，有话您就直说，我一定认真听。\"

游三压低声音：\"我是旁观者清...就怕您万一遇到...唉，但愿是我多虑了。您比武结下的仇怨，怕的是您无心，人家有意啊！哎呀，我可能喝多了，说错话了，说错话了。不打扰您了，注意身体，小心着凉。\"说完含含糊糊地往外走，到门口又回头小声提醒：\"您住的地方靠近东花园，晚上有股香味...夜里记得关好窗户，别着凉了。\"

吴刚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心想：难道柳进要用迷香害我？虽说平时不能随便怀疑人，但柳进确实干得出这种事，不能不防。

半夜三更时分，柳进带着装有迷香的机关盒和五支毒镖，背着他那把镶金边的雁翎刀，悄悄摸到吴刚的窗户底下。他竖起耳朵仔细听，听见屋里传来均匀的打呼噜声，心里一阵暗喜。他想着：\"上次在你手上吃了亏，这次非要你的命不可。\"

柳进左右张望确认没人，赶紧从怀里掏出个铜盒子。这盒子设计精巧，用手一掰就变成了一只小公鸡的形状，鸡嘴是个空心的细管。他把鸡嘴轻轻插破窗纸，含住鸡尾巴使劲往里吹气，一股奇特的香味顿时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吹完迷香，柳进收起机关盒，试着推了推窗户，发现窗户只是虚掩着，里面没插栓。他轻轻推开窗户跳进屋里，借着透进来的一点星光，隐约看见床上躺着个人。

柳进抽出雁翎刀，一个箭步冲上前，手起刀落，连人带被子一起砍成两截。顿时鲜血喷涌，把整张床都染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