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二师兄炼器，小六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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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兽苑那场鸡飞狗跳的追捕大戏落幕后的第二天清晨，清虚观上空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感。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羽毛焦糊味和若有若无的泥腥气。弟子们走路都带着点蔫头耷脑，眼神里透着“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的沧桑。

小六子林天生，却如同某种拥有超强恢复力的杂草，在狗窝般的小屋里猫了一夜后，又精神抖擞（主要是心大）地溜达了出来。他怀里依旧抱着那个宝贝布包，虽然上面沾的泥点已经干涸发硬，但丝毫不影响他对其的珍视。他小脸上挂着一种“昨天发生了什么？风太大没听清”的无辜表情，脚步轻快地朝着后山方向晃悠。

经过兽苑附近时，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脚步加快了几分，生怕被熊罴长老那铜铃般的眼睛捕捉到。还好，兽苑方向静悄悄的，只有几个灰头土脸的杂役弟子在默默修补着破损的栅栏和顶棚，空气中弥漫着新木料和焦糊油毡混合的古怪气味。

“呼…安全区…” 小六子拍拍小胸脯，松了口气，准备直奔他心爱的后山石台，继续他神圣的“光合作用”事业。

然而，就在他即将拐上通往后山的小径时，一阵极有节奏的、沉闷而富有力量的“铛！铛！铛！”声，如同某种神秘的召唤，顺着山风飘了过来。

声音来自不远处，一座依山而建、通体由巨大黑石垒砌而成的低矮建筑——炼器堂。

小六子脚步一顿，乌溜溜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是二师兄铁岩！又在打铁了！

他常年与火炉、铁砧、锤子为伍，身上总带着一股洗不掉的烟火气和铁腥味。他炼器时专注、投入，如同雕塑大师对待璞玉，周身散发着一种令人生畏又着迷的“匠气”。

小六子对炼器本身没啥兴趣，那些复杂的材料配比、火候控制、符文铭刻在他看来比天书还难懂。但他对二师兄打铁时那火星四溅、铁锤翻飞、汗水淋漓的场面，以及那个呼呼作响、能把火苗吹得老高的巨大风箱…充满了孩童般的好奇！

尤其是那个风箱！一推一拉，呼呼作响，炉子里的火苗就“腾”地一下窜起来，多神奇！多好玩！

“去看看？” 小六子心痒难耐。后山石台随时能去，但看二师兄打铁的机会可不是天天有！而且昨天刚闯了祸，去二师兄那儿“观摩学习”一下，说不定还能显得自己知错能改、积极向上呢？

说干就干！小六子调转方向，像只闻到腥味的小猫，蹑手蹑脚地朝着炼器堂摸去。

炼器堂内，热浪滚滚，光线昏暗而灼热。

巨大的熔炉如同沉睡的火山口，暗红色的炉火在炉膛内翻滚涌动，散发出令人窒息的高温。炉口上方，空气被灼烤得扭曲变形。整个石室弥漫着浓重的硫磺、金属灼烧以及汗水蒸腾的气息。

二师兄铁岩，赤着精壮的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在炉火的映照下闪烁着油亮的光泽。他下身穿着一条厚实的、被火星烫出无数小洞的皮围裙。一块通体黝黑、足有脸盆大小、正被烧得红白相间的巨大精铁锭，被他用粗长的铁钳牢牢夹住，固定在厚重的玄铁砧台上。

他双目圆睁，如同怒目金刚，全神贯注地盯着铁锭上每一丝颜色和形态的变化。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气息。手中的锻锤，并非凡铁，而是一柄通体乌黑、刻满力量符文的灵锤，此刻被他高高举起，粗壮的肌肉虬结贲张！

“喝——！” 一声低沉的断喝！

铛——！！！

灵锤带着万钧之力，撕裂灼热的空气，狠狠砸在通红的精铁锭上！

刺眼的火星如同金色的暴雨，猛地炸开！四散飞溅！撞击声沉闷厚重，震得整个石室嗡嗡作响！

被砸中的铁锭瞬间变形，内部细微的杂质在巨力冲击下被强行挤出、剥离！铁岩动作不停，灵锤翻飞，或砸、或点、或碾、或揉，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原始而狂野的美感！每一次锤击都精准无比，带着特定的韵律和节奏，引导着铁锭内部的结构朝着他想要的方向变化！

汗水如同小溪般从他额头滚落，滴在滚烫的铁砧上，发出“嗤嗤”的轻响，瞬间化作白烟。他浑不在意，眼中只有那块在锤下不断变形、不断精纯、不断凝聚力量感的精铁！

炉火的温度需要维持。一个身材壮硕的记名弟子，正站在巨大的兽皮风箱旁，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一下一下地拉动风箱把手。随着他每一次拉动，风箱发出沉闷的“呼哧”声，一股强劲的气流被送入炉膛！

呼——！

炉膛内暗红的火焰如同被浇了烈油，猛地窜起老高！火舌贪婪地舔舐着炉壁，发出更加猛烈的呼呼声！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让那拉风箱的弟子脸皮发烫，汗水瞬间湿透衣背。

小六子就是在这个时候，像只小老鼠一样，悄无声息地溜进了炼器堂的大门。灼热的气浪让他不适地皱了皱小鼻子，但很快就被眼前那火星四溅、铁锤翻飞的景象吸引住了。

尤其是那个巨大的、呼呼作响的风箱！

看着那壮硕弟子龇牙咧嘴、用尽全力才能拉动一次的样子，小六子心里直痒痒：看起来…好像也不是很难嘛？一推一拉，呼呼呼，火就大了！多带劲！

他躲在门后的阴影里，乌溜溜的眼睛紧紧盯着风箱，小手下意识地模仿着推拉的动作，脸上满是跃跃欲试。

铁岩正进行到锻造的关键时刻。他刚刚完成一轮密集的锤打，铁锭的温度开始下降，颜色也从刺眼的白炽转为暗红。他需要更高的温度进行下一步的精炼和塑性！

“火！加火！” 铁岩头也不回，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那拉风箱的记名弟子早已累得手臂酸麻，闻言咬紧牙关，深吸一口气，用尽最后的力气，猛地将风箱把手向后拉到极限！

呼哧——！

一股强劲的气流涌入炉膛！

轰！

炉火应声暴涨！橘黄色的火舌猛地窜起，几乎舔到了炉顶！灼热的气流卷起地上的灰尘，形成一股小小的旋风！

然而，这记名弟子显然已经力竭，这一下猛拉之后，身体晃了晃，手臂颤抖，几乎无法再将风箱推回去维持持续的鼓风！眼看炉火的势头就要回落！

就在这时！

“二师兄！我来帮你！” 一声带着兴奋和“我来救场”意味的清亮童音响起！

只见小六子如同离弦之箭，从门后猛地蹿了出来！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他目标明确，直扑那个巨大的风箱！

那累得半死的记名弟子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手上一轻，风箱那沉重的把手已经被一双沾着泥点的小脏手牢牢抓住！

“师兄你歇着！看我的！” 小六子豪气干云地大喊一声，小脸上充满了“我能行”的自信光芒！

他学着刚才那弟子的样子，双脚分开，扎了个极其不标准的马步，然后气沉丹田，调动起全身的力气！

“嘿——呀！” 小六子怪叫一声，双臂猛地发力！将风箱把手狠狠地向后一拉！

他憋着的那口气，加上那丝不受控制的、源自传承珠的灵力，如同被点燃的炸药引信，瞬间引爆了他那小小的身躯里蕴含的、远超他年龄和境界的蛮力！

呼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