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偷袭与甲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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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声沉闷的弓弦响动。几支歪斜的木箭有气无力地射了出去,大部分都扎在了粮仓前方的雪地里,只有一支歪打正着,擦着那苍狼猎手的头皮飞过,吓得他怪叫一声,猛地缩回了粮仓后面。
“废物!”蛮虎看得怒火中烧,破口大骂。
石墨却没有任何责备,他需要的是震慑,是争取时间!他不再看那粮仓,目光扫过周围。越来越多的战士靠着那简陋的铁片护身,在绝望中爆发出了凶性,用盾牌、用身体、用一切能找到的武器,硬生生地在混乱中撑起了一道摇摇欲坠的防线。虽然依旧有人倒下,但溃散的势头被强行遏制了!
“石锤!”石墨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正用一块厚木板护着头部、指挥几个学徒往身上捆甲片的石锤身上。
“在!”石锤嘶哑地回应。
“带人!把剩下的甲片!全部分发下去!不管用什么法子,绑在身上!”石墨的命令斩钉截铁。
“是!”石锤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招呼着学徒,冲向存放甲片的方向。
“蛮虎!铜牙!”石墨的声音再次响起。
“在!”蛮虎捂着肩头,铜牙也从另一处搏杀的混乱中冲了过来,他脸上沾着血污,不知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带你们的人!压住两翼!给我钉死在这里!”石墨手中的战斧指向混乱战线的两端。那里,苍狼战士如同狡猾的鬣狗,正试图从侧翼包抄,撕裂这道刚刚成型的脆弱防线。“盾牌手!跟紧我!向前!把他们顶回去!推到城墙边上!”
他不再多言,猛地踏前一步。胸前那堆冰冷的铁片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哗啦的撞击声,那支插在甲片上的骨箭箭杆还在微微颤动。他左手盾牌猛地向前顶出,右手战斧高高扬起,斧刃在火光中划出一道冰冷的弧光。
“汉部落!杀——!”
这声怒吼,如同点燃火药桶的引信。所有身披着或完整、或散乱铁甲的战士,所有被恐惧和绝望逼到绝境的族人,胸中压抑的怒火和求生的本能被彻底点燃!他们跟随着那面在火光中闪耀着冰冷光泽的简陋铁甲,跟随着那柄高高扬起的战斧,发出震天的咆哮!
“杀——!”
简陋的“龟甲阵”在混乱中艰难地成型、移动。前排的盾牌手咬着牙,用肩膀死死顶住厚实的木盾,忍受着对面不断射来的骨箭敲打盾面的“咄咄”闷响和巨大的冲击力,一步步向前推进。后排的战士则透过盾牌的缝隙,用长矛、石斧、甚至削尖的木棍,疯狂地向外捅刺、劈砍!
战斗瞬间进入最残酷、最血腥的绞杀阶段。金属碰撞声、木盾破裂声、骨肉撕裂声、垂死的哀嚎声、愤怒的咆哮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冲击着所有人的耳膜和神经。血腥味浓烈得化不开,脚下的积雪早已被踩踏成污浊的血泥。
石墨冲在最前。他胸前的铁甲成了最显眼的靶子,也是最强悍的堡垒。骨箭不断射来,叮叮当当地撞击在铁片上,留下一个个白点或浅浅的凹痕,却无法真正穿透。这极大地鼓舞了周围战士的士气。他手中的战斧每一次挥落,都带起一片凄厉的惨嚎和飞溅的血肉。沉重的斧刃轻易劈开苍狼战士简陋的皮甲,斩断骨头,如同死神挥舞的镰刀。他高大的身影在火光和血光中左冲右突,如同一尊披着铁鳞的战争巨像,所过之处,硬生生在混乱的敌群中犁开一道血路!
蛮虎和铜牙各自带着一队悍勇的战士,如同两把烧红的尖刀,死死抵住了防线两翼试图包抄的苍狼战士。蛮虎狂暴如熊,根本不顾自身的伤势,用一面抢来的大盾护住半边身子,另一只手中的石锤疯狂挥舞,每一次砸落都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可怕声响。铜牙则像一头狡猾的猎豹,身形在混乱中灵活穿梭,手中的短剑如同毒蛇吐信,专挑敌人防御的间隙下手,每一次刺出都带起一蓬血雨。他们身侧和身后的战士,也大多胡乱地绑着些铁甲片,这些冰冷的铁片在搏杀中多次挡住了致命的攻击,让他们在绝境中爆发出更强的战斗力。
石锤带着几个学徒,如同救火队员般在防线后方穿梭。他们抱着最后剩下的、来不及分发的铁甲片,看到哪个战士防护薄弱或者甲片被击落,就立刻扑上去,不管不顾地将冰冷的铁片按在对方身上,用最快的速度用皮绳或藤条固定。虽然手法粗糙,防护不全,但在生死搏杀中,多一片铁甲护住要害,往往就是生与死的界限。
战斗的惨烈程度远超想象。苍狼战士如同嗅到血腥的狼群,悍不畏死地冲击着这道由散乱铁甲和血肉意志组成的防线。不断有盾牌被砸碎,不断有战士倒下,但后面的人立刻嘶吼着补上位置。他们身上的铁片在刀劈斧砍下叮当作响,火星四溅,虽然不能完全抵挡重击,却极大地提高了生存的可能。一个年轻的战士被苍狼的骨斧狠狠劈中胸口,那简陋的铁甲片虽然被劈得凹陷变形,却挡住了致命的锋刃,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吐血倒飞出去,却侥幸保住了性命。他挣扎着爬起,抹掉嘴角的血沫,眼中爆发出更凶狠的光芒,再次扑向敌人!
城墙边,喊杀声震天动地。燃烧的房屋映照着这场原始的、钢铁与血肉的碰撞。汉部落的防线如同惊涛骇浪中的礁石,在苍狼战士一波波凶猛的冲击下,不断出现裂痕,却又被后面涌上来的、身披铁片的身影死死堵住,硬生生地稳在了距离城门不足五十步的地方!鲜血染红了冰面,尸体在双方脚下堆积,每一步都踩在湿滑的血泥和冰冷的残肢断臂之上。
石墨的战斧再次劈开一个试图偷袭的苍狼战士的头颅,滚烫的脑浆和鲜血溅了他半身。他微微喘息,冰冷的空气吸入肺中如同刀割。他胸前的铁甲早已被鲜血浸透,凝结成暗红色的冰壳,上面布满了箭矢撞击的白痕、刀斧劈砍的凹痕,还有几处被重击砸得向内深深凹陷,冰冷的铁片棱角硌得他生疼。那支最初射中他的骨箭,箭杆早已在激烈的搏斗中被撞断,只剩下箭头还深深嵌在甲片的缝隙里。
他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血和脑浆混合物,目光扫过战场。苍狼战士的攻势明显一滞。他们显然没有预料到汉部落战士身上那些零散的铁片竟然如此有效,能抵挡住这么多攻击。更重要的是,汉部落战士在首领身先士卒、铁甲护身的激励下爆发出的死战意志,让这些习惯于突袭劫掠的苍狼猎手感到了恐惧。他们开始犹豫,开始畏缩。
“稳住!”石墨的声音嘶哑,却如同定海神针,“他们要退了!”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河对岸再次传来尖锐的骨哨声,这一次,哨音短促而急切,带着撤退的信号。城墙边边残余的苍狼战士如同退潮般,开始且战且走,向着城门口的方向狼狈后撤。他们丢下了同伴的尸体和伤员,仓皇地踩踏着布满裂缝的冰面,逃回对岸的黑暗之中。
当最后一名苍狼战士的身影消失在冰河对岸的阴影里,战场上陷入了短暂的、令人窒息的寂静。只有燃烧的屋子发出噼啪的爆裂声,伤员压抑的呻吟声,以及劫后余生者们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声。
冰冷的空气里,浓重的血腥味和皮肉焦糊味几乎凝成实质。脚下,是粘稠湿滑的血泥,混杂着破碎的武器、撕裂的皮甲、散落的骨箭和冰冷的铁甲片。火光摇曳,映照着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尸体,有苍狼的,也有汉部落的。他们大多残缺不全,姿态扭曲,在冰雪和血污中凝固成永恒的痛苦。
石墨拄着沾满血污和脑浆的战斧,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前被铁片硌伤的地方,带来阵阵闷痛。他低头,看向胸前那堆在火光下显得如此丑陋、如此简陋的铁甲片。冰冷的金属被鲜血和污垢覆盖,边缘卷曲变形,几处凹陷深深嵌入,甚至有一片被重锤砸得几乎断裂,锋利的断口在火光下闪着寒光。就是这些粗糙、散乱、临时捆扎的铁片,在刚才那场血腥的绞杀中,挡住了至少三支致命的骨箭,承受了数次沉重的劈砍,保住了他的心脏和胸膛,也成了整个部落战士在绝望中稳住阵脚的精神支柱。
八百零七片铁甲……不,是八百零七片冰冷的铁片,散落在营地各处,有的穿在阵亡战士的身上,有的散落在血泊中,有的依旧被幸存的战士们死死绑在身上。它们不是精美的艺术品,只是粗糙的、原始的、沾满血污的金属块。但正是这些冰冷的铁块,在部落生死存亡的关头,构筑了一道无形的、却无比坚固的壁垒。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周围。幸存的战士们相互搀扶着,沉默地站在血与火的废墟之中。他们的脸上、身上满是血污和硝烟,眼神疲惫不堪,深处却燃烧着一簇未曾熄灭的火焰——那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是失去同伴的悲恸,更是对身上那些冰冷铁片所带来的、前所未有的安全感的深刻认知。石锤佝偻着腰,在一个阵亡的学徒身边,用颤抖的手试图合上对方圆睁的、失去神采的眼睛。蛮虎撕下布条,正粗鲁地给自己肩头那支折断的箭杆做包扎,疼得龇牙咧嘴,眼神却凶狠地瞪着冰河对岸的黑暗。铜牙靠着一面破碎的盾牌,大口喘着气,看着自己身上几处被铁片挡住刀痕的地方,若有所思。
石墨的目光最终投向城门口的方向。对岸的黑暗如同巨兽蛰伏,死寂一片。但所有人都知道,苍狼部落的贪婪和凶残绝不会就此罢休。这仅仅是开始。寒风卷着血腥味和灰烬,如同冰冷的丧钟,敲打在每一个幸存者的心上。
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带着铁锈和死亡的味道涌入肺腑。他胸前的铁片随着呼吸起伏,发出细微的、冰冷的摩擦声。他松开紧握战斧的手,布满血污的手指,缓缓拂过胸前一块被鲜血浸透、边缘微微卷曲的铁甲片。指尖传来冰冷、坚硬、带着死亡气息的触感,以及一丝……微弱却无比真实的、属于金属的脉搏。那是部落生存下去的脉搏,是冰冷的铁壁在绝望中初生的心跳。
“打扫战场,”石墨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嘶哑却带着一种磐石般的沉稳,清晰地传入每一个疲惫战士的耳中,“救治伤员,清点……损失。”他的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扫过燃烧的废墟,最后落回胸前那片冰冷的铁甲上。“石锤。”
老工匠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带着悲恸和茫然。
“天一亮,”石墨的声音冰冷如铁,字字清晰,“所有熔炉,全部点燃。”
他的目光越过燃烧的废墟,越过冰冷的冰河,投向东方天际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寒风卷起他染血的额发,露出其下那双深不见底、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眼眸。八百零七片铁甲,只是一个开始。这堵用血与火淬炼出的铁壁,必须更高,更厚,覆盖整个部落的每一个生命。为了生存,为了在这片残酷的冰原上活下去,他们需要更多的铁,更多的甲。冰冷的铁壁雄心,在这血色的黎明前,无声而坚定地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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