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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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苦笑摆手:“小师姑只管直言。”
嗨唐点头,转向笵贤与枚橙安:“本朝太后寿辰渐近,日前已遣人送信至南庆,邀使团留京贺寿。
昨日回信传来,贵国君主已然应允。”
笵贤沉默以对。
枚橙安虽不意外,却也恍然大悟,想起往昔观剧时对此情节的不解,如今方知沈众早有筹谋,果然深藏不露。
笵贤刚入京都,仅赴宫中一趟,那封催促留京的信竟在两国间快速往返,实属怪事。
原以为编剧疏忽,此刻方晓沈众早存此意,未雨绸缪,当真心思缜密。
笵贤暗骂沈众几句,稍觉畅快,便问:“太后寿辰还有多久?”
“三月。”
“三月?!”笵贤猛地站起。
嗨唐抬眸淡然注视:“寿辰在十月末,自行计算便是。”
笵贤嘴角微颤,满心疑惑。
自家君王怎会如此轻易应允?莫非真有隐情?还需再派使者前去?三月足够行事,为何非要他们?拖得越久,变数越大,岂非不明智?
这分明是刻意刁难,令人哭笑不得。
“咳咳。”枚橙安饮茶时似被呛到,放下茶盏偏头掩饰几声。
笵贤听见声响扫了一眼,闷闷落座。
嗨唐递过手帕,他接过后随意擦拭嘴角便归还。
“无妨?”
“无碍,仅是误咽。”
枚橙安接过手帕略作擦拭,复又端起茶杯品茗,仿若无事发生。
小皇帝看他一眼,转向笵贤微笑道:“二位,现可安心详谈。”
……
庆国,太平别院湖心亭。
庆皇身披红袍立于栏杆旁,右手持鱼竿尾部轻振,鱼钩入水泛起圈圈波纹。
陈平平坐于轮椅上居右,同样垂钓。
候公公侍立于后,左侧则空置一椅,另倚一根鱼竿,似待来者。
忽闻脚步声,宫典闯入。
“陛下,笵尚书到访。”
庆皇听后头也不回。
“宣!”
话音刚落,笵建已穿过蜿蜒小径至亭外。
宫典躬身行礼后退去,笵建点头示意他离开,才大步走入亭中。
他目光扫过庆皇身旁的空座与鱼竿,在陈平平身后站定,语气轻松调侃:
“哟,陈院长,莫非您早知道我会来?”
陈平平倚在轮椅上偏头看他,又瞟了一眼庆皇,柔声笑道:
“我怎会有这般本事?”
笵建刚要开口,庆皇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的话。
听见此言,笵建神色一肃,转头看向庆皇。
“陛下,北齐欲留笵贤,恐非善念。”
庆皇无奈地扭头,暗自心想,同陈平平说话时还能玩笑,到自己这儿却一本正经抱怨连连,态度差异如此之大,未免太明显。
笵建仍在絮絮叨叨。
“敌人多留一日,隐患便增一分,况三月之久,何以应允?”
庆皇头痛地摆手,“罢了罢了,话太多,来钓鱼吧!”
说完不再理会他,候公公适时上前,把庆皇身后椅子向前移了移。
笵建无语半晌,只得勉强坐在庆皇左侧空位,候公公递过渔具。
望向湖面,他沉默片刻,低头瞧了瞧鱼竿,再次叹息,拿起检查鱼钩是否挂饵后,奋力甩出,线落入水中。
钓鱼需静心,庆皇与陈平平皆能忍耐,笵建平日亦可做到,然此刻他满心疑虑,尤其庆皇对其疑问置若罔闻,令他既困惑又焦躁。
时间渐长,他愈发烦闷。
庆皇偷瞄几眼,见他这般模样,忍不住嘴角微扬,随即收敛笑意说道:“心若不定,鱼岂会咬钩。”
笵建听出庆皇是在讽他,挑挑眉看向庆皇脚边的水桶,里面仅存清水,不由轻笑回击:“陛下半天无收获,又有何资格教导我?”
意指彼此均无所获,何必指责他人?
庆皇平静道:“此湖实无鱼可钓。”
笵建一愣,面色更沉,环顾泗周低声问道:“那我们所为究竟为何?”
庆皇冷眼看他,一字一顿道:“钓往昔。”
笵建脸色阴郁,沉默不语。
庆皇余光察觉其神情,忍俊不禁一笑,抬手随意扫视湖面。
“你还记得否?多年之前,我们三人也曾在此垂钓。”
笵建听罢稍作停顿,目光游移,望着湖面陷入沉思。
彼时他们正值青春,身旁还有那个人。
陈平平笑意盈盈,附和道:“一如往昔,依旧是我们三人。”
笵建回过神来,语气平缓地说:“已然不同。”
陈平平越过庆皇注视着他,静候他的解释。
“除了陛下,我们已日渐衰老。”
笵建终究没有提起那个人的名字,自她离世那一刻起,这个名字便成为忌讳,对庆皇、对他和陈平平都是如此。
庆皇倚靠椅背斜视着他。
“你是说我成了长生不老的怪物?不会老去?”
笵建并未直视庆皇,意味深长地道:“陛下为天子,行事果断非凡人可比,怎能与常人同日而语?”
庆皇指尖轻点他,转向陈平平,嘴角带笑。
“仍是心存怨言。”
陈平平轻笑一声,未作回应。
笵建微微侧头看向庆皇。
“臣不解,为何迟迟不让笵贤回京?”
庆皇突然开口,声音低沉。
“你是想让笵贤接管内库?”
笵建听后立刻转头正色道:“那可是他母亲留下的基业。”
不料庆皇又转向另一边。
“陈平平,你是想让笵贤接掌监察院?”
笵建目光锐利地看向陈平平。
陈平平靠近几分,低声说道:“臣年迈,这孩子适合。”
庆皇点头道:“这孩子确实不错,但还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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