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粘稠,冰冷,带着化学制剂特有的、令人窒息的甜腥味。
维生液不再是温柔的托举,而是凝固的、沉重的琥珀。谢必安悬浮其中,像一只被树脂包裹了亿万年的昆虫标本。管线连接着口鼻和血管,维持着最低限度的、机械般的生命运转。纯白的眼眸空洞地穿透浑浊的液体,穿透厚重的合金舱壁,投向一片虚无的、永恒的灰白。
死寂。意识的荒漠。连痛苦都成了奢侈的回忆。
然而,就在这片绝对沉寂的荒漠深处——
嗡。
一丝极其极其微弱、却带着撕裂灵魂般剧痛的……悸动。如同投入死水潭的一颗烧红的铁砂。
不是来自外界。是源自他灵魂最深处,那根与至亲血脉相连、被残酷现实和药物强行扭曲、却从未真正断裂的……无形之链!
这悸动并非持续的波动,更像是一声……无声的、濒死的哀鸣!穿透了维生液的阻隔,穿透了药物的麻痹,穿透了心死的绝望,狠狠刺入他麻木的意识核心!
糖糖!
这个名字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灰白的死寂!
谢必安空洞的眼眸猛地一缩!尽管身体在维生液中纹丝不动,但那死水般的心电图屏幕上,代表心率的绿色线条……极其剧烈地、毫无征兆地……向上飙升!如同垂死的心脏被强行注入了强心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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