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病气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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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观澜放下水杯，悄然穿过人群，走到那位保健医生身侧，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张医生？借一步说话。”

张医生一愣，认出是林家贵客沈观澜，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礼貌地点点头，随他走到宴会厅连接露台的雕花廊柱阴影下。露台外，夜风带着花园草木的清新气息拂入。

“沈先生？”张医生推了推眼镜。

沈观澜没有寒暄，开门见山，目光锐利如刀：“林老的身体，远不像表面看起来这么乐观。心脉痹阻，沉疴淤积，更关键的是，脏腑深处有金石之毒长期侵蚀，如同附骨之疽。印堂黑气已现，刚才起身刹那，心脉气血有瞬间逆冲之兆。若再拖延，恐有猝厥之险。” 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银针，字字扎入张医生的耳中。

张医生的脸色瞬间剧变！镜片后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作为林老的贴身保健医生，自然清楚林老的身体状况。那场战争年代留下的贯穿伤，弹片虽已取出，但残留的金属碎屑和战场特殊环境沾染的未知毒素，一直是困扰林老多年的隐疾！近年来，林老的心肺功能确实在缓慢衰退，常规检查虽无大碍，但他作为医者的直觉和某些仪器无法捕捉的细微征兆，都让他忧心忡忡！沈观澜这番话，几乎将他内心最深处的担忧和掌握的核心机密，一字不差地点了出来！尤其是“金石之毒”、“印堂黑气”、“心脉逆冲”这些精准到恐怖的描述！

“沈…沈先生…你…你怎么知道？！”张医生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关于“金石之毒”的猜测！

“医者，望闻问切，贵在神而明之。”沈观澜没有解释，语气凝重如铁，“表象红润健朗，不过是意志强行支撑。脏腑衰败如火中枯木，随时可熄。当务之急，必须立刻进行全面深入的脏腑检查，尤其心脉淤塞处和毒素沉积点，一刻也不能再拖！若信得过，我可推荐一人。”他停顿了一下，吐出两个字：“吴老。”

“吴…吴青源吴老？！”张医生倒吸一口凉气！那位被誉为杏林国手、早已隐退多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泰山北斗？！若真能请动他老人家……张医生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一丝关切：“观澜？张医生？你们在这里聊什么？”

林晚秋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灯光下，她绝美的面容带着一丝探询。她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了张医生脸上尚未褪去的震惊和沈观澜眉宇间那抹罕见的凝重。

沈观澜与张医生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张医生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心绪，对林晚秋露出一个略显勉强的笑容：“没什么，大小姐，和沈先生探讨一些…养生之道。”他刻意加重了“养生”二字。

沈观澜则看向林晚秋，目光平静而深邃，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林小姐，林老的身体，是林家之基，亦是国士之躯。根基之事，不可不察，更不可不慎。” 他没有明言病况，但话语中的分量和那洞悉一切的眼神，已足够让聪慧如林的晚秋心头警铃大作！

林晚秋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如同出鞘的利剑，在沈观澜沉静的面容和父亲在不远处看似矍铄的背影之间飞快地扫视。晚宴的喧嚣、璀璨的灯火、醇厚的美酒香气……在这一刻仿佛都褪去了颜色。一股冰冷的寒意，如同毒蛇般悄然缠绕上她的心尖。父亲那看似坚不可摧的身影，在沈观澜那双仿佛能穿透一切虚妄的眼睛注视下，似乎蒙上了一层不祥的阴影。

露台外，夜风渐起，带着山雨欲来的潮湿气息。一场关乎林家命运、乃至牵动江州风云的暗流，已在觥筹交错的华宴之下，无声涌动。沈观澜那句沉甸甸的劝诫，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林晚秋心中激起了滔天巨澜，也悄然埋下了未来那场惊心动魄的医救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