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渊骸睁瞳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禁锢通道的锁链似乎感应到憎恨之链受挫，猛地调转方向，无数生灭的几何牢笼符文脱离锁链，化作一张巨大的概念性禁锢之网，朝着渊骸当头罩下！这张网无视物理防御，直接作用于存在概念，要将渊骸的存在本身彻底“禁锢”、“定义”！

渊骸右眼的秩序之眼银光暴涨！它似乎洞悉了禁锢之网的构成逻辑！它并未硬抗，而是猛地张开布满獠牙的巨口！口中并非喉咙，而是一个旋转的、深不见底的归墟漩涡！一股混合了幽蓝冰焰与暗红熵蚀之力的吐息，如同灭世的洪流，喷涌而出！

吐息并非攻击禁锢之网，而是狠狠喷在禁锢之网与通道入口之间的空间节点上！

嗡——！！！

那片空间在吐息的冲击下瞬间变得极度紊乱、扭曲！构成禁锢之网的几何牢笼符文在紊乱的空间规则冲击下，瞬间失去稳定，互相碰撞、湮灭！禁锢之网不攻自破！

而被吐息波及的通道入口，在空间紊乱中剧烈闪烁，构成通道的齿轮虚影疯狂旋转，变得极其不稳定，但入口并未关闭！

“就是现在！走！”钱通天趁着审判之链因渊骸反击而稍显迟滞的瞬间，猛地爆发数据流，强行挣脱了锁链的束缚！他抓着骨甲碎片的虚影变得极其稀薄，朝着渊骸的方向尖啸一声：“不想被净界的老狗分尸，就跟老夫走！”

话音未落，他虚影化作一道淡蓝流光，朝着远离通道的维度缝隙激射而去！审判之链如影随形，紧追不舍！

渊骸新生的意识（由胎膜胚胎主导）冰冷地扫了一眼钱通天逃离的方向，又看了一眼那剧烈闪烁的通道入口和苏蝉。它似乎瞬间权衡了利弊。净界之链的威胁近在咫尺，而通道内那两个微弱的气息（石磊墨心）对它而言并无“养分”价值。

“吼！”渊骸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巨大的骸骨身躯猛地一跃！归墟冰轮在它背后加速旋转，幽蓝与灰黑的能量喷涌！它化作一道暗金与幽蓝交织的流光，无视了空间阻隔，瞬间追上了钱通天的淡蓝数据流，一同没入那道维度缝隙之中！审判之链紧随其后，撕裂空间，追入缝隙！

整个降临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苏蝉身上的禁锢波动在禁锢之网崩溃后瞬间消失！她没有任何犹豫，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剧烈闪烁、随时可能崩溃的通道入口猛扑过去！

就在她身影没入通道的瞬间！

嗡——！！！

通道入口发出一声哀鸣，彻底崩溃、消散！原地只留下被空间紊乱撕裂的痕迹和狂暴的能量乱流。

朽械坟场再次恢复了死寂，只有远处渊骸与钱通天消失的维度缝隙处，残留着秩序锁链追击的恐怖波动和归墟冰轮的森寒气息。

渡舟通道内，光怪陆离的景象飞速倒退。

苏蝉重重摔在渡舟医疗舱冰冷光滑的地板上。她顾不上疼痛，立刻扑向医疗舱中央两张悬浮的病床。石磊和墨心静静地躺在上面，被淡绿色的医疗能量场笼罩着。石磊胸口那灰色的“逻辑信标”烙印依旧存在，但生命体征在医疗舱的维持下暂时稳定。墨心则依旧毫无声息，如同精致的瓷娃娃，只有医疗仪器上极其微弱的心跳曲线证明她还活着。

医疗舱内寂静无声，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劫后余生的疲惫和墨心揭示的恐怖真相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苏蝉。她背靠着冰冷的舱壁滑坐在地，大口喘息着。

而就在她精神稍有松懈的瞬间——

病床上深度昏迷的墨心，身体突然如同触电般剧烈弹动！她紧闭的眼皮下，眼球疯狂转动，仿佛要撕裂眼眶！灰败的脸上浮现出极致的痛苦和一种洞穿无尽虚空的惊悚！她猛地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传出“嗬嗬”的漏气声！

在她的灵视最深处，那隔绝意识的帷幕被彻底撕碎！她“看”到的，不再是衔尾环蛇，而是两棵顶天立地、根系却疯狂纠缠在一起的巨树！

一棵巨树通体由纯粹的、冰冷的秩序白光构成，枝叶是旋转的几何图形，流淌着银色的数据流，散发出定义规则、冻结万物的气息——秩序之树！

另一棵巨树则是由翻滚的混沌黑暗、暗金骸骨、幽蓝冰焰与暗红锈蚀构成，枝叶是扭曲的魔纹和咆哮的巨兽虚影，散发出吞噬一切、归于虚无的气息——混沌之树！

两棵巨树的根系在无尽深渊的底部疯狂纠缠、绞杀、互相穿刺！秩序之树的根须刺入混沌之树的躯干，疯狂汲取着混沌的能量作为自身生长的养分，将其转化为冰冷的白光！而混沌之树的根须则缠绕着秩序之树的枝干，将那些被定义的规则撕碎、污染、吞噬，化为自身混乱的黑暗！

它们并非对立，而是如同双生的镜像！秩序的极致孕育出冰冷的熵寂（如同枯萎的白枝），成为混沌最甜美的养料！混沌的尽头诞生出吞噬一切的归墟，其冻结万物的本质又暗合秩序的终极！它们互相憎恨，互相吞噬，却又在宇宙的尺度上，互为根基，互为始终！彼此的存在，就是对方存在的意义！如同深渊凝视着深渊，永无休止！

“树…双生…根…纠缠…噬…秩序…食…混沌…养分…永恒…囚笼…”墨心在极致的痛苦与惊骇中，用灵魂发出最后的、绝望的呓语，声音微弱却如同丧钟，在寂静的医疗舱内回荡，“…无…逃…皆…根…中…”

呓语声落，墨心身体猛地一僵，彻底失去了所有动静，连医疗仪器上的微弱心跳曲线也几乎变成了一条直线。唯有她那空洞睁大的双眼中，残留着倒映双生巨树的极致恐惧。

苏蝉呆呆地坐在地上，墨心最后的呓语如同最沉重的枷锁，狠狠铐住了她的灵魂。双生巨树，根系纠缠，互噬互生…皆为养分，永恒囚笼…

难道这令人绝望的“镜渊”，就是宇宙最终的真相？

而就在这时，医疗舱的自动门无声滑开。钱通天那微胖的本体，脸上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手中把玩着那片布满环蛇纹路的骨甲碎片，缓缓走了进来。他的目光扫过濒死的墨心和昏迷的石磊，最后落在失魂落魄的苏蝉身上，笑容更加灿烂。

“欢迎登上‘渡舟’，苏蝉姑娘。”他晃了晃手中的碎片，“交易完成，你们安全了。至于这位小姑娘嘛…”他瞥了一眼墨心，“灵视透支，灵魂破碎，啧啧，老夫这里倒是有几味‘安魂定魄’的珍稀药材，不过嘛…价格可不便宜。”

新的交易，如同悬挂在深渊之上的蛛丝，再次摆在了苏蝉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