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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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见主上有三罪，罪其一，杀无辜。\"

话音落下的刹那，虚影长剑骤然下压。鼠灾的身体像是被重锤击中，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他的妖瞳中闪过恐惧，周身黑雾剧烈翻涌，试图抵挡这股无形的威压，却在接触银光的瞬间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地面以他为中心结出蛛网状的冰纹，连呼吸都化作白雾在空气中飘散。

这股寒意仿佛能渗入骨髓，鼠灾的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

宋观辰抬手轻点，虚影长剑刺入他肩头，妖血滴落的瞬间便凝结成冰珠。剧痛让鼠灾浑身抽搐，却连挣扎的力气都被寒意抽走。

“你到底是谁？！”

他的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感受着寒意顺着脊柱蔓延，仿佛有帝王的怒目正穿透天灵，审视着他犯下的每一条罪孽。

宋观辰垂眸注视着匍匐在地的鼠灾，袖口滑落的银丝束腕在月光下泛着冷芒，与指尖的银光遥相呼应。

他微微屈指，空中的虚影长剑陡然震颤，符文迸发刺目白光，剑锋一寸寸没入鼠灾肩胛骨：\"罪其二，不懂君臣之别！\"

话音如冰锥刺入骨髓，鼠灾的惨叫声戛然而止。整座仓库的温度骤降至冰点，房梁垂落的蛛网瞬间结满霜花，连远处悬挂的灯笼都被冻得熄灭。

他的指甲深深抠进青砖，却发现魔气在寒意中如同被抽丝剥茧，黑雾凝成的鼠尾无力地瘫在身后，每一片鳞片都结着冰晶。

\"不可能...你不过是个...\"鼠灾挣扎着抬头，对上宋观辰淡漠的银眸，后半句话生生卡在喉咙里。

少年周身突然腾起半透明的龙形虚影，龙爪凌空一握，虚影长剑竟在他的操控下旋转着绞碎妖骨。刺骨的寒意顺着伤口蔓延，鼠灾感觉五脏六腑都被冻成碎冰，喉间涌上的妖血还未喷出就凝固成紫黑色冰渣。

宋观辰缓步逼近，每一步都在地面踏出冰莲状的印记。

他屈指弹在剑柄，虚影长剑嗡鸣着穿透鼠灾另一条手臂，将其钉死在青砖上：\"在我的领域内，妖物当如蝼蚁。妄图僭越？\"少年俯下身，呼出的白雾在鼠灾耳畔凝成冰棱，\"记住，你连仰望主上的资格都没有。\"

鼠灾的嘶吼卡在喉间，化作细碎的冰碴迸溅。他扭曲的身体表面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皮肤下窜动的黑雾突然变得凝滞。

随着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妖物的躯体轰然炸开，冰晶与黑雾交织成漫天碎屑，却在触及地面之前，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尽数吸附。

宋观辰指尖的银芒突然转为深紫，悬浮在掌心的黑色火焰骤然暴涨。那缕黑烟刚触及火焰边缘，便发出凄厉的尖啸，像是被一只无形大手攥住般剧烈扭曲。

火焰表面浮现出古老的封印纹路，贪婪地吞噬着妖物最后的残魂，每吞噬一丝黑雾，便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响。

\"罪其三，妄图害天下人！\"

少年的声音像是从九幽深处传来，玄色道袍无风自动，周身腾起的紫焰映得他面容如同修罗。他屈指弹向空中，火焰瞬间化作锁链缠住那缕黑烟，符文在锁链上流转，将妖魂绞成齑粉。

随着最后一声不甘的嘶吼消散，黑色火焰骤然熄灭，只留下几点火星飘散在夜风中。

南玦握着剑柄的手微微发颤，方才还不可一世的鼠灾，此刻已化作地面几缕焦黑的痕迹。他望着宋观辰周身若隐若现的龙形虚影，看着少年指尖残留的神秘符文，陷入了沉思。日光落在少年冷峻的侧脸上，将那双泛着银灰色的眼眸衬得愈发高深莫测，仿佛藏着足以颠覆天地的力量。

\"原来这就是他的秘密啊...\"南玦喃喃自语，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他望着宋观辰转身离去的背影，衣摆扫过之处，青砖上的冰霜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仿佛方才的一切，只是一场令人心悸的幻梦。

“宋观辰！”叶良堔感受到了一股肃杀的气息从宋观辰的体内散发而出，顿感不妙，还以为是有人占据了宋观辰的身体，事实上确实是的。只不过是宋观辰个人愿意的。

叶良堔不停的吼叫着，似乎是想要把宋观辰的意识叫回来。可是宋观辰的意识一直都在。

不过他现在很愤怒，银灰色幽光在宋观辰眼底疯狂翻涌，无数记忆碎片如利刃般在他脑海中割裂。

他的脑海中留下的是那一个个悲惨的脸庞，那一个个渴望生命的脸庞，那一个个贪婪的脸庞！

宋观辰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鼻腔里突然涌入刺鼻的腐臭气息。原本明亮的日光变得浑浊如血，照在地面上竟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掌印，每一道指缝里都渗着黑血。

\"这就是百鬼夜行吗？\"他的声音平淡，瞳孔里流转的银灰色光环突然暴涨。整个世界仿佛被撕开了一道裂缝，无数半透明的身影从地底下、墙缝中、甚至空气里钻出来。孩童的灵魂赤着脚在血泊中奔跑，发梢还挂着凝固的脑浆；老者佝偻着身躯，脖颈处缠着扭曲的藤蔓，每挣扎一步就有枯叶簌簌落下；还有那些被魔教人开膛破肚的商贩，肠子拖在地上却仍举着空无一物的秤杆，口中喃喃着\"还我货物\"。

空气中回荡着此起彼伏的哀嚎，像是被塞进了千万个铜铃同时摇晃。宋观辰捂住耳朵却无法阻挡这些声音，尖锐的哭喊声中夹杂着指甲抓挠金属的刺耳声响。他看见街角蜷缩着个孕妇的灵魂，腹部被利爪撕开个大洞，尚未成型的胎儿在虚空中伸出小手；不远处有个书生模样的青年，眼眶里插着断箭，却固执地捧着已经烂成纸浆的书卷，反复念叨着\"科举...中举...\"

这些灵魂形态各异，有的浑身焦黑如同被雷劈过，有的肢体残缺不全，伤口处还在冒着黑烟。他们的面容或是扭曲愤怒，或是布满不甘的泪痕，更多的是凝固在死亡瞬间的恐惧。

突然，所有灵魂同时转头看向他。无数双眼睛亮起幽绿的光，他们张着无法闭合的嘴巴，却发出整齐划一的嘶吼：\"报仇！报仇！\"宋观辰感觉有无数只手从四面八方伸来，穿透他的身体抓扯着五脏六腑，血脉中的力量在哀嚎声中沸腾，黑焰顺着右手窜出，将周围的鬼魂虚影烧成点点荧光。

宋观辰缓缓站直身体，黑色焰顺着道袍纹路攀上肩头。他垂眸凝视掌心流转的符文，那些由死者血泪凝成的纹路突然迸发刺目金光，映得眼底杀意几乎凝成实质。风掠过废墟卷起阵阵哀鸣，他却在这悲号声中露出冷笑，唇角勾起的弧度像淬了毒的弯刀。

\"放心，我会的。\"他的声音低沉得如同九幽传来的丧钟，抬手虚握间，方圆十里的阴气突然翻涌汇聚。空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锁链虚影，每一根都缠绕着冤魂的哭嚎。

黑焰骤然暴涨，将他的身影吞没又吐出。此刻的少年周身缠绕着暗金色咒文，那些源自血脉的力量在皮肤下蜿蜒游走，如同活物般跳动。

\"一个都别想逃。\"他低语着踏入虚空，每一步都在脚下绽开黑色的火焰。

“无论你们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