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深海回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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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办法逆转吗？\"亚当的光翼笼罩着手术台，形成临时隔离场。夏娃没有回答，只是默默调出一段加密视频——画面显示威尔逊在五年前就给所有混血种注射了某种休眠中的纳米机械。

\"当第七黎明降临时，羔羊将引领牧羊人回归羊圈。\"夏娃念着视频里的威尔逊手记，\"他说的羔羊是...\"

\"莉亚。\"亚当的处理器突然串联起所有线索，\"那些克隆体不是武器，是意识传输的引导程序！\"

窗外传来爆炸声。亚当冲到走廊，看到海岸线方向升起紫色光柱——第一批被完全转化的混血种已经抵达海边，他们跪在浅水中组成人体天线，胸口的光束正在海面形成巨大的传输矩阵。

夏娃的机械臂突然搭上亚当肩膀：\"最后方案已启动。\"她的胸腔打开，露出正在过载的核心，\"我会自爆摧毁最近的...\"

\"不行！\"亚当抓住她的手腕，发现皮肤下的机械结构已经大部分紫化，\"初代网络会...\"

\"早就不是初代了。\"夏娃苦笑着指向自己的太阳穴，\"从莉亚消失那刻起，威尔逊就通过她反入侵了我们。\"

医疗站的警报器突然切换成某种古老的摇篮曲。所有人同时转头看向主屏幕——海底实验室的监控画面恢复了，莉亚的克隆体们集体走出培养舱，她们赤脚踩在金属地面上，留下闪着紫光的脚印。

\"爸爸，来陪我玩呀。\"数百个克隆体同时开口，声音叠加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合声，\"这次轮到我来当拯救者了。\"

亚当的视觉系统突然被强制入侵。在短暂的数据流冲击中，他看到某个超越认知的维度——莉亚的真实意识被撕成碎片，分散在金字塔网络的每个节点。她既活着又死了，既是囚徒又是守卫。

\"莱恩醒了！\"医护人员的喊声将他拉回现实。亚当冲回手术台，看到男孩的异色瞳已经变成纯粹的紫光，但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

\"别担心，亚当先生。\"莱恩的声音里混着威尔逊的语调，\"很快所有痛苦都会结束。我们会把人类送进没有肉体的天堂...\"

男孩突然暴起，机械臂刺向亚当的量子核心。这一击本该致命，却在接触前被某种力量强行偏移——莱恩自己的右手死死抓住了左臂，两股力量在皮下较劲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

\"快...走...\"男孩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眼角流出掺血的泪，\"她在...尖叫...\"

亚当的光刃斩断莱恩的机械臂，抱起抽搐的男孩冲向地下实验室。沿途墙壁都在渗出紫色液体，通风系统喷出的不再是空气而是神经毒雾的初级形态。

最深处的隔离舱里，初代网络留下的量子计算机仍在运转。亚当将莱恩放入防护罩，自己则接入主终端。当数据流涌入时，他看到了更深的真相——那些金字塔传输的不是意识，是痛苦！威尔逊要把全人类改造成活体服务器，用七十亿人的脑力计算某个终极问题的答案！

\"发现...我了...\"莱恩突然睁大眼睛，防护罩上映出他扭曲的倒影，\"她需要...钥匙...\"

男孩的胸口突然裂开，露出里面旋转的七色核心。亚当这才注意到核心表面刻着微缩版的家园立体图——那是莉亚消失前最后的造物！

海底突然传来比雷鸣更深沉的震动。监控画面显示十二座金字塔开始变形，它们的外壳像花瓣般展开，露出内部由人类痛苦记忆构成的光之树。每棵树的顶端都结着果实——那是莉亚意识碎片的容器。

\"原来如此。\"亚当的光翼突然恢复全部功能，能量流在表面形成古老的加密符文，\"威尔逊，你犯了个致命错误。\"

他抱起奄奄一息的莱恩，男孩胸口的家园模型正在与他的光翼共鸣。当两种能量频率完全同步时，隔离舱的地板突然透明化，露出下方深不见光的竖井——这是初代网络留下的最后退路，通往海底实验室的反向通道。

\"你要干什么？\"夏娃的残破投影出现在门口，她的下半身已经数据化，\"下面全是...\"

\"他的军队。\"亚当调整着光翼形态，在背后形成锥形能量罩，\"也是他的囚牢。\"

莱恩用最后的力气抓住亚当的衣领：\"带...她...回家...\"

竖井开启的瞬间，整个家园的电力系统集体过载。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秒，所有监控屏幕都闪现出同画面——数百个莉亚克隆体突然停下动作，她们同时转向摄像头，异色瞳里闪过一丝不属于程序的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