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灵山火现劫数起 归墟潮涌终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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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墟的海水彻底沸腾，顾青崖的意识渐渐模糊，却看见燎原槊在火光中裂成两半，一半是青铜，一半是火焰。

青铜部分刻着十二正典的符文，火焰部分映着无数人的笑脸：老艄公、离朱、白芷、甚至青玄子。他突然明白，所谓量劫，不过是天道害怕未知的赌局，而他手中的火苗，正是打破赌局的骰子。

\"来吧！\" 顾青崖怒吼着抓住两半槊身，青铜与火焰在他手中融合，形成把新的武器 —— 槊尖是跳动的火苗，槊杆是斑驳的青铜，上面刻着所有人的名字。他知道，这就是破解青铜律的关键，这就是众生的意志。

归墟之眼的漩涡突然静止，盘古心脏的跳动声在海底回荡。顾青崖举起新槊，槊尖的火苗照亮了心脏上的每一道链环，链环上的 \"顾青崖\" 三个字正在燃烧。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力量注入槊身，然后猛地刺向心脏......

归墟的血浪如万马奔腾，将火鸦船的残骸拍打得粉碎，木屑混着佛骨碎屑在海面漂浮，像极了被搅乱的因果线。顾青崖握着劫灰扇的手还在发烫，扇面上共工撞山的纹路已渗出细密的血珠，每一颗都映着灵山青铜庙的倒影 —— 八百罗汉的青铜像正从庙顶鱼贯而下，脚踝处的青铜链拖在地上，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活像一群会走路的兵器架。

“奶奶的！这哪儿是罗汉，分明是青铜傀儡大阅兵！” 顾青崖骂着脏话，燎原槊在掌心转得跟风车似的。槊尖的三昧真火刚扫过最近的降龙罗汉，却见那罗汉突然裂成两半，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青铜齿轮，每一片都刻着 “因果不空” 的佛言。更邪门的是断开的齿轮竟喷出佛血，在海面凝成莲花状的陷阱，差点将离朱的火鸦阵困住。

“青崖！用劫灰扇冻住他们的关节！” 离朱的火鸦羽在腰间爆成两半，蛇鳞日晷的碎片掉进海里，竟引动海水结冰。顾青崖依言扇出一道寒气，只见前排罗汉的膝关节 “咔嚓” 冻结，却听见后排罗汉的胸腔里传来机括转动声 —— 这些傀儡竟是用祖巫的骸骨为轴、青铜律为弦的机关兽！

“好个如来，竟拿佛骨炼傀儡！” 牛魔王残魂的混铁棍砸在一尊伏虎罗汉的脑门上，却被反弹得虎口发麻，“奶奶的！比俺当年偷蟠桃时遇见的天兵甲还硬！”

顾青崖趁机用洞虚眸扫过傀儡群，发现所有罗汉的眉心都嵌着枚青铜钉，钉帽上刻着如来的法号，分明是用灵山的青铜脉眼操控。

“破阵先找阵眼！” 顾青崖认准最中央的观音像，那尊青铜像的玉净瓶里正囚着业火。

他踩着冰面疾驰，燎原槊突然发出龙吟，槊尖的莲花火苗与业火产生共鸣，竟在玉净瓶表面映出哪吒的残魂影像。“青崖！瓶底有灵山的青铜脉眼！” 少年的声音从火苗中传来，混天绫突然扫过瓶身，露出三道交错的青铜纹路。

“原来如此！” 顾青崖将劫灰扇插入瓶底的纹路交叉点，扇面的共工撞山图与玉净瓶的观音像轰然相撞。只听 “轰” 的一声，玉净瓶应声炸裂，业火如脱缰野马般奔腾而出，却被八百罗汉同时张开的青铜巨口吞噬。

那些业火在罗汉们的胸腔里疯狂燃烧，反而让傀儡们的动作更加迅猛，青铜齿轮转动的声音震得海底地脉嗡嗡作响。

“糟了！业火被青铜律污染了！” 离朱的火鸦阵在傀儡群中左冲右突，火鸦的羽毛沾到佛血后竟变成青铜色，“青崖，这些傀儡根本杀不死！” 顾青崖牙关紧咬，突然想起哪吒留下的三昧真火 —— 那缕火苗此刻正在燎原槊的纹路里静静燃烧，与业火不同，它带着股桀骜不驯的气息，像极了当年大闹龙宫的少年。

“死马当活马医了！” 顾青崖将三昧真火注入业火，两团火焰在槊尖融合成三瓣莲花。他看准观音像的心口，那里还残留着业火的核心，正被十二道青铜链捆成茧。

“去你娘的天道枷锁！” 槊尖的莲花猛地绽放，竟将青铜链烧出个缺口，业火趁机涌出，在观音像的眉心炸开朵金色火焰。

整座灵山突然发出悲鸣，青铜庙的屋顶如多米诺骨牌般坍塌，露出中央正在青铜化的如来金像。金像的睫毛已变成青铜刺，右手结的法印里卡着半截青铜剑，正是通天教主的诛仙剑碎片。顾青崖这才惊觉，灵山的青铜化根本是场阴谋 —— 三教圣人早与青铜律暗中勾结，用弟子的魂魄为饵，妄图将量劫的祸水引向人间。

“小友... 快走...” 如来的残魂从金像的指缝中渗出，声音像浸了水的纸钱，“归墟之眼... 是盘古心脏的伤口...”

话未说完，金像的青铜手指突然收拢，将残魂碾成光点。顾青崖只觉得后颈的胎记快要烧穿皮肉，抬眼望去，归墟方向的海天交界处已变成黑洞，海水如银河倒悬般涌入，露出深处跳动的青铜心脏。

“沧溟！你敢动盘古心！” 顾青崖怒吼着冲向海边，却被一道青铜光墙挡住。

八百罗汉的傀儡群已在他身后结成阵势，每尊傀儡的胸口都浮现出归墟之眼的倒影。最上方的降龙罗汉突然开口，声音里混着沧溟的冷笑：“顾青崖，你以为强取业火就能逆天？盘古心脏早已被十二正典啃食殆尽，量劫重启之时，便是你火鸦遗族的灭族之日！”

海面突然裂开，十二口青铜鼎从归墟之眼升起，鼎身上的祖巫虚影正对着灵山方向咆哮。顾青崖看见离朱被青铜链缠住手腕，牛魔王的混铁棍断成两截，而他怀中的三教真火正在疯狂跳动，似乎感应到了盘古心脏的呼唤。“奶奶的！就算是死，也要在量劫里烧出条缝！” 他将燎原槊狠狠插入海面，槊尖的莲花火苗竟在海床上烧出条通道，直通归墟之眼。

归墟的漩涡已近在咫尺，顾青崖最后回头望了眼灵山 —— 青铜庙的废墟上，哪吒的残魂正朝着他微笑，混天绫在海风中猎猎作响，像在诉说某个未竟的约定。当他的脚踏入漩涡的刹那，听见沧溟的癫狂笑声从海底深处传来：“盘古心醒，量劫重启！顾青崖，你以为自己是引灯人，实则不过是青铜律棋盘上的一枚弃子......”

海水瞬间将他吞没，顾青崖在混沌中看见无数记忆碎片：渔村老艄公递来的半块火鸦碎玉、白芷坠入归墟前的微笑、红孩儿涅盘时飘落的灯芯。最后，所有碎片汇聚成青铜海深处的景象 —— 盘古心脏被十二道青铜链捆在归墟之眼中央，每道链子上都刻着他的名字，而链头，正握在沧溟的手中。

“原来... 我才是最大的因果锚...” 顾青崖苦笑着握紧燎原槊，槊尖的三教真火突然暴涨，将他的琉璃道袍烧成灰烬。在意识即将消散之际，他后颈的火焰胎记竟化作真正的涅盘之火，顺着青铜链逆流而上，在盘古心脏的表面映出无数光点 ——

归墟之眼彻底暴走的瞬间，顾青崖看见东海三千里海域被尽数吞噬，浪涛中浮现出 “四象天” 的雏形。

“爹，娘，白姑娘...” 他轻声念着逝去之人的名字，燎原槊在混沌中划出火光，“就算是天道，也不能决定众生的火种该怎么烧！”

混沌中，盘古心脏的跳动声如战鼓轰鸣，顾青崖的身影渐渐与红孩儿的涅盘虚影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