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燎原火起照东海 青铜海退遗长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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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工颅骨沉海时，东海掀起的巨浪足有百丈高，浪头卷着青铜碎屑，在夕阳下像极了一锅煮沸的铜豆子。顾青崖骑在燎原槊上，槊杆上的火纹烫得他大腿生疼，却舍不得挪窝 —— 这玩意儿现在可是他的 \"海上宝马\"，比老艄公的破渔船好使十倍。

\"盟主！快看那老乌龟跑路的熊样！\" 火鸦少女站在船头，挥舞着青铜哨子，九只火鸦虚影绕着她打转，活像一群护崽的老母鸡。远处，沧溟驾着青铜巨鲸仓皇逃窜，巨鲸尾巴拍起的水花里，还飘着他的颅骨冠残片，活像被掀翻的乌龟壳。

\"跑？跑得掉算他赢。\" 青崖咧嘴一笑，露出被火熏黄的犬齿。他抬手一挥，燎原槊发出清鸣，竟在海面犁出一道火沟，\"告诉弟兄们，给老子追！青铜海欠咱们的渔村血债，今天连本带利讨回来！\"

燎原盟的战船紧随其后，火鸦遗族的小船挂着赤羽帆，截教散仙的楼船飘着金光旗，就连巫族的独木舟也插着光阴烛，远远望去，像极了东海里游过一群花孔雀。青崖看着这场景，突然想起老艄公说过的 \"千帆竞发\"，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成了喊号子的舵手。

就在这时，归墟之水突然翻涌，共工颅骨彻底沉入海底，激起的水花里竟有无数青铜傀儡残骸，每个残骸上都刻着 \"锁天契\" 的符文。青崖右眼窥纹异能发动，看见符文里藏着三教圣人的虚影 —— 老子在八卦炉前炼丹，原始天尊在玉虚宫画符，就连如来也在灵山上捻着佛珠，每个动作都透着股子 \"天道必胜\" 的傲慢。

\"呸！\" 青崖啐了口海水，\"当年联手镇压祖巫，现在又想剿杀咱们，三教圣人的脸皮比城墙拐角还厚。\" 白芷闻言，忍不住轻笑：\"天道之下，哪有真正的圣人？不过是各执一词的棋手罢了。\" 她抬手抛出光阴烛，蜡油在海面画出星图，\"倒是铁扇公主留下的玉简... 青玄洞天的位置恐怕不简单。\"

说话间，青崖已将焚天鼎残片与怒潮戟融合，重铸的燎原槊在手中轻如鸿毛，却又重若千钧。槊尖的火焰纹与他后颈胎记共鸣，竟在槊杆上显露出铁扇公主的铸器心得：\"以火煅铜，非为毁物，乃为塑心。\" 他摩挲着纹路，忽然想起铁扇衣冠冢里的劫灰扇，扇面上的共工撞山图此刻竟显得格外亲切，像极了隔壁王大爷画的山水画。

\"盟主！巨鲸停在归墟之门了！\" 火鸦少女的呼喊打断了他的思绪。青崖抬头望去，只见青铜巨鲸停在归墟之门旁，沧溟站在鲸背上，手中握着最后一块颅骨冠残片，正对着归墟之门念念有词。归墟之门突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门缝里渗出幽绿的光，光中隐约可见无数青铜锁链，每条锁链都缠着生魂。

\"不好！他要启动光阴烛的禁术！\" 白芷惊呼，\"那玩意儿能逆改三日因果，但需要用万人生魂为祭！\" 青崖瞳孔骤缩，看见巨鲸口中吐出无数光阴漩，每个漩涡都像个巨大的漏斗，将附近的海水、礁石甚至战船统统吸进去。一艘截教楼船躲闪不及，瞬间被漩涡吞没，船上散仙的惊呼声戛然而止。

\"奶奶的！拿人命当柴火？\" 青崖怒吼着挥动燎原槊，槊尖火光大盛，竟将最近的光阴漩劈成两半。漩涡裂开的瞬间，他左眼的光阴蛊突然发作，看见漩涡里封存的巫妖战场残影 —— 红孩儿化作离火精魄，正在不周山崩塌时，用琉璃灯护住一群人族孩童，孩童们手中捧着燃烧的火把，脸上满是对生的渴望。

\"原来... 红孩儿从那时起，就把火种埋进了人族心里...\" 青崖低语，感觉喉咙发紧。他突然想起铁扇公主在玉简里的话：\"火部未灭，只因人心有光。\" 此刻看着漩涡中的残影，他终于明白，燎原火的根，从来不是某个人的执念，而是众生对自由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