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红孩儿独闯东海 龙王敖广避水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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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红孩儿掌心的火红莲子突然绽放，青铜古灯从中升起，灯芯上跳跃的火星虽只有豆粒大小，却将整个藏宝阁映得通明。他凝视着棋盘上逐渐消散的水灵黑子，只见每颗黑子湮灭时，棋盘上便浮现出火焰山的地脉走向，原来这小小的水晶棋盘，竟藏着南赡部洲的地脉枢机。

“好个老泥鳅，藏得倒深！” 红孩儿踢了踢冻成冰坨的敖广龙尾，转身欲取棋盘，忽觉掌心古灯发烫。灯身上浮现出细小符文，竟与他眉心丹纹隐隐共鸣 —— 那是火灵本源的古老传承，每道符文都在诉说着补天时期的火精战史。

敖广突然破冰而出，龙目中泛着血光：“小孽障！你可知这棋盘是女娲娘娘补天时用来推演地脉的‘太初棋局’？” 他的龙爪拍向红孩儿后心，却被五彩火焰灼伤，鳞片剥落处露出底下的咒印 —— 正是红须老者留下的禁锢。

红孩儿头也不回，火鞭甩出缠住龙爪：“推演地脉？怕是老倌用来算计我的吧！” 他指尖轻点棋盘，水晶棋子突然悬空，火精白子化作千丈火凤，水灵黑子聚成万里沧海。两相交锋处，竟显化出火焰山与通天河的地脉投影。

“原来火焰山是白子，通天河是黑子。” 红孩儿恍然大悟，“老龙王，你帮那红须老头守着棋盘，就是为了让地脉之争永不休止？”

敖广突然萎靡在地，龙角断裂：“三百年前，那老者说火灵降世必有一劫，唯有棋局能平衡地脉……”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可小龙早该想到，女娲娘娘留下的，从来不是算计，而是……”

话未说完，龙宫突然剧烈震颤。红孩儿怀中的五色石迸发出强光，石上谶语再次变化，最后一句 “方知因果总关情” 下，竟浮现出孙悟空大闹天宫的画面。他心中一动，将棋盘收入怀中，古灯化作火焰纹在臂上，转身欲离。

【六】

红孩儿刚踏出藏宝阁，忽觉海水逆流。回头望去，整座龙宫正在崩塌，珊瑚柱接连断裂，明珠灯纷纷熄灭。敖广的龙身被吸入海底漩涡，声音带着哭腔：“圣婴大王！南海有妖修趁乱夺了定海神针，地脉要失衡了！”

“定海神针？” 红孩儿驻足，想起爹爹曾说那是大禹治水的神铁，“关我何事？”

“神针镇守南海地脉！” 敖广的龙尾最后甩出，“若被妖修炼成兵器，火焰山的补天灯也会……”

话音未落，旋涡中冲出数道黑影。为首者身披玄甲，头顶双角峥嵘，正是南海的九渊妖君。他手中握着半截发光的铁棍，正是定海神针的碎片：“火精童子，你坏了我取棋的大事，拿命来！”

红孩儿冷笑，三头四臂法相再现。左手火尖枪挑开妖君的玄铁刀，右手火焰刀劈向对方腰腹，第三只手射出连珠火箭，第四只手挥动火鞭缠住定海神针碎片。妖君的铁棍突然暴涨，竟将火鞭烧出缺口。

“好个妖修，能抗住三昧真火？” 红孩儿眼中金焰更盛，张口喷出琉璃火丹。火丹化作火海笼罩妖君，却见对方身上浮出冰晶护盾，正是当年共工氏的控水法诀。

“哈哈！” 妖君大笑，“我得了水灵黑子的精魄，还怕你这火灵？” 他手中铁棍砸向海底，南海地脉顿时紊乱，海水化作冰锥暴雨袭来。

红孩儿见状，突然召回八百火鸦。火鸦们在空中结成补天灯阵，与地脉共鸣。琉璃火丹融入灯阵，竟将冰锥暴雨蒸成虹光。他趁机抢过定海神针碎片，却发现碎片上刻着 “如意金箍” 四字，与梦中红须老者的字迹一致。

【七】

回到火云洞时，牛魔王正在洞口踱步，混铁棍把地面砸出深坑：“你这崽子！去趟东海把龙宫掀了？老龙王的告急文书都送到火焰山了！”

红孩儿将棋盘与定海神针碎片抛给父亲，自己盘坐在玉案前研究古灯：“爹爹你看，这棋盘能推演地脉，定海神针碎片上的‘如意金箍’，怕是与补天灯同源。”

牛魔王接过碎片，钢须突然竖起：“这气息…… 与当年大闹天宫的弼马温手中兵器相似！” 他忽然压低声音，“孩儿，你可知那红须老者，很可能是……”

话未说完，罗刹女手持芭蕉扇闯入，扇面上的火焰纹异常明亮：“孩儿，你身上怎会有女娲娘娘的气息？” 她盯着红孩儿臂上的火焰纹，“当年你在兜率宫吞的仙丹，怕不是普通金丹……”

红孩儿忽然想起梦中场景：红须老者将金丹放入他口中，丹上刻着 “火灵” 二字。他取出五色石，石上谶语再次变化，竟清晰浮现出唐僧骑马的画面，旁边写着 “五行山下定心猿”。

“娘亲，当年我在兜率宫，是不是见过那位红须老者？” 红孩儿抓住罗刹女的手，“他是不是…… 太上老君？”

罗刹女脸色大变，欲言又止。牛魔王突然一拍大腿：“管他是谁！如今地脉失衡，补天灯亮了七盏，天庭怕是要对咱们动手了。” 他指向棋盘，“孩儿，这棋盘能定地脉，能否算出那弼马温的下落？”

红孩儿指尖划过棋盘，水晶棋子自动排列，显出西行路线。在火焰山正西三千里处，一枚火精白子正在跳动 —— 正是孙悟空被压五行山的位置。

“原来谶语中的‘西行路上逢大圣’，应在此处。” 红孩儿喃喃自语，“老龙王说的因果，怕是要应在这位齐天大圣身上了。”

【八】

三日后，红孩儿独自来到火焰山西麓。他手捧灵柩灯，灯芯上的火星直指西南。脚下突然震动，山体裂开缝隙，露出当年他坠入的地脉深处。补天灯的七盏虚影再次浮现，第七盏灯芯正随着他的靠近逐渐亮起。

“圣婴哥哥！” 远处传来龙女的呼喊。敖广之女捧着夜明珠飞来，“南海妖君联合天庭，要夺你的棋盘！”

红孩儿尚未回应，天空突然乌云密布。李靖的黄金塔、哪吒的风火轮、甚至托塔李天王的照妖镜，齐齐压下。他却不慌不忙，将灵柩灯抛向空中，火焰纹与补天灯共鸣，竟在头顶凝成火莲台。

“李天王，” 红孩儿站在莲台上，“地脉失衡于天下何益？” 他展开棋盘，显化出四海地脉图，“若毁了这棋盘，通天河会结冰，火焰山会喷发，人间将成炼狱。”

李靖犹豫间，哪吒突然开口：“圣婴，你若交出棋盘，天庭可保火焰山千年平安。”

红孩儿冷笑：“千年平安？当年女娲补天，留下的是平衡之道，而非压迫之术。” 他指尖轻点棋盘，火精白子化作他的虚影，水灵黑子化作哪吒的法相，在棋盘上演绎地脉之争，“你看，火与水本可相生，为何一定要分胜负？”

哪吒望着棋盘，想起自己闹海时的场景，突然收起兵器：“父亲，或许圣婴说得对。”

就在此时，西南方向传来一声石破天惊的怒吼：“哪个鸟官在此吵闹！吵醒你孙爷爷！”

红孩儿浑身一震，望向五行山方向。只见天边金光万丈，一只毛脸雷公嘴的猴子正破山而出，手中金箍棒直指云霄，正是齐天大圣孙悟空。他臂上的火焰纹突然发烫，灵柩灯芯剧烈跳动，五色石上的谶语终于全部显形：

“灵柩灯引火莲开，

地脉棋盘定劫灾。

待到金箍棒指日，

方知火灵是如来。”

红孩儿望着孙悟空的身影，忽然想起红须老者的话：“火灵降世，非为灭天，只为补天。” 他收起棋盘，对李靖一拱手：“天王若信得过，可随我去五行山。地脉之争，该换个解法了。”

是夜，火焰山的补天灯全数亮起，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红孩儿带着灵柩灯踏上西行路，八百火鸦在他头顶结成火凤形态。他知道，前方等待他的，不仅是与孙悟空的交锋，更是解开自己身世之谜的关键 —— 而这一切，都藏在那盏小小的灵柩灯中，藏在天地初开时便埋下的火灵本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