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霉菌的狂欢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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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季的第十七天，青梧里 7 号楼的通风管发出临产般的震颤。

苏棠刚把早餐麦片泡进牛奶，就看见天花板渗出淡绿色的雾 —— 那不是水汽，是浴室出现过的致幻霉菌孢子，正以 3.17 升 \/ 秒的速度从通风口涌出，混着冷光粉，在空气中织出荧光蛛网。

“腐殖土气味，” 林双生在便利驿站打喷嚏时，发现鼻涕里带着荧光颗粒，“孢子浓度超过安全值 37 倍，冷光粉的荧光波长和霉菌的致幻成分发生共振。”

她的手机摄像头显示，空气中悬浮的颗粒正在自动排列，形成与双环蜂巢相同的结构，“这不是自然爆发，是黑中介在通风系统安装了孢子扩散器。”

程浩在 301 室的尖叫最先刺破晨雾。

监控显示，这个总在午夜篡改监控的程序员，正对着空气挥舞灭火器，大喊着 “火！火在混凝土里燃烧！” 他的电脑屏幕上，1998 年火灾的监控录像正在自动播放，而画面里的火焰，竟穿过屏幕在现实中燃烧 —— 其实是冷光粉在他视网膜上投射的全息影像。

“瞳孔收缩至 2mm，” 李默的眼底镜显示，程浩的虹膜表面附着荧光孢子，“地西泮代谢基因让霉菌直接作用于视觉神经，冷光粉就是它们的投影仪。”

他突然想起在通风管发现的装置，那些刻着 “0719” 的齿轮，此刻正在将孢子与冷光粉以黄金比例混合，“黑中介在制造‘恐惧显影液’，让我们的眼球变成混凝土的银幕。”

赵春梅的情况更令人窒息。

这个总在楼道黑板写忏悔录的退休教师，此刻正对着墙面叩头，嘴里念着 1966 年的批斗口号，而她面前的混凝土，竟浮现出戴高帽的丈夫影像 —— 那是冷光粉根据她的记忆，在墙面上绘制的全息投影。

苏棠在她的手帕上发现，霉菌孢子正沿着经纬线排列，形成与蜂巢共振链相同的脑电波图谱。

“孢子在读取她的记忆突触，” 苏棠的检测笔显示，赵春梅的脑脊液里，霉菌代谢物浓度与冷光粉的荧光强度呈正相关，“冷光粉是载体，孢子是解码器，两者结合能让建筑直接显影住户的恐惧记忆。”

她突然想起之前看到的实验录像，戴雨燕面具的医生曾在墙面上用冷光粉绘制胚胎，“现在他们把整栋楼变成了恐惧电影院。”

吴振在 107 室的举动让所有人脊背发凉。

这个总往楼道泼海水的外卖员，正对着地板上的水洼磕头，而水洼里倒映的，不是他自己的脸，而是溺水身亡的弟弟 —— 冷光粉在水面形成的全息投影，精准还原了当年的死亡场景。

苏棠看见他脚踝的海水结晶里，嵌着与通风管相同的冷光粉颗粒，“黑中介连他的仪式性动作，都计算进了幻觉剧本。”

李默在楼顶的通风机房，发现了孢子扩散装置的核心部件。七组齿轮刻着双环住户的门牌号，正在将冷光粉与霉菌孢子研磨成雾，而动力来源，竟是张燕来芯片释放的生物电 —— “血饲计划”，此刻正在为幻觉爆发提供能量。

“每个齿轮都是记忆提取器，” 他的手指划过齿轮上的划痕，“赵春梅的批斗、程浩的火灾、吴振的溺水，全被研磨成了恐惧雾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