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白夜初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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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隙边缘跳跃着紊乱的法则电芒！外面世界的气息如同冰冷的洪流，透过这道狭窄的缝隙，狠狠冲刷进这片纯白炼狱！

“……撑不住……” 叶清瑶的意念在狂烈冲击中抖得厉害，但冰冷清晰依旧，“出去……只能……撕开……”

撕？！

林七瞬间懂了！

跑！从这道裂缝里挤出去！把这团混沌光坨子整个撕开！逃出生天！没时间权衡冰火分离后如何！留下来就是被吸干当肥料！

混沌核心瞬间改变形态！冰蓝光芒猛然内缩，凝成一股极致锐利、散发着冻结空间波动的冰锥！暗红滚烫的烙印碎片紧随而上，如同被点燃的血精矿脉，沸腾的炽热疯狂缠绕在冰锥尖端！

钻头！一把由两人残存存在烙印强行融合、冰火交织的亡命钻头！

嗡——！

钻头成型！目标：那条在狂暴冲击下刚刚稳定一点的……空间裂口！

混沌光猛地坍缩！凝聚！所有冰火能量孤注一掷汇入亡命钻头尖端那一点！

那点针尖般大小的位置，冰蓝是凝缩了叶清瑶最后法则本源的冰晶之矛！暗红是林七榨干最后一点魂火的燃命血钻！

嗤——！！！

亡命钻头带着一种撕裂灵魂的尖啸，无声的轰鸣在存在层面炸响！狠狠扎进那道空间裂口！

痛！

无法形容的痛！

钻头扎入裂缝的瞬间，林七和叶清瑶最后一点熔铸在钻头中的存在烙印……被强行撕开了！

像是把冻僵的肉硬生生挂在钩子上扯下来！属于各自本源的烙印规则碎片在裂缝的狭窄与空间法则的排斥下，被那股蛮横的冲力硬生生扯离！

冰蓝的法则碎片被空间乱流刮得如破碎的玉屑飞散！

暗红的魂火烙印碎片如同泼洒的滚烫铁水在法则冻气中嘶鸣！

两人最后熔铸为一体的存在被撕扯分离！巨大的痛苦瞬间淹没了一切！

钻头核心的光芒陡然黯淡！濒临解体！

但冲势已成！被撕裂的痛苦反而如同最后助推的燃料！

就在钻头即将彻底破碎、两人残片也将被空间裂缝彻底绞碎的千钧一发——

噌！

一道带着强烈法则冻结气息的冰蓝锁链虚影！凭空出现在裂缝深处！链条精准无比地缠住了即将飞散的、属于叶清瑶本源的几片核心冰蓝法则碎片！

同一时刻！

一道滚烫、炽烈、带着决然血气的暗红烙印残影，猛地反向撞击在冰蓝锁链缠住碎片的那一点！借着这股同源碰撞的反冲之力，林七最后这点残魂碎片如同被弹弓射出，拼尽全力朝着裂缝更深、更远处被外界气息牵引的方向……亡命一扑！

锁链拖拽着冰蓝碎片消失在空间乱流深处！

轰！

林七那点暗红碎片被法则乱流吞没的刹那——

冰冷！

刺骨！带着淤泥腥味的冰冷！

知觉如同被冻僵的鱼终于甩尾跳上岸，猛地拍回身体！

沉重的眼皮像是挂了千斤秤砣，他用了吃奶的劲才掀开一条缝。模糊的视野里，不是地狱也不是天堂。

灰沉沉的天。冻雨飘着，细细碎碎砸在脸上，冰凉刺骨。

脖子底下硌着石子，生疼。浑身的骨头像是全碎了，又像是冻脆了，一动不敢动。每一寸皮肉都浸透了冰水，沉得慌。胸腔里火烧火燎，又闷着块冰坨子似的，憋得他猛地张嘴——

“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扯得喉咙刀刮一样疼，腥甜的铁锈味混着冰水灌了满嘴。

一只手伸了过来，冰冷，苍白，骨节分明得硌人。一只同样沾满污泥、冻得发青的手。那只手带着不稳的颤抖，轻轻擦过他嘴角被冻雨冲淡的血痕。

他艰难地、一点一点地转动僵硬的脖子，循着那只手看过去。

视野里是一张泡在泥污里的、苍白如纸的脸。黑发湿漉漉地贴在额角脸颊，混着污黑的泥水往下淌。嘴唇冻得发紫，没有一点血色。眼睛——那双曾经如同蕴着寒星的眸子，此刻却像蒙了层冰的碎玻璃，黯淡，失焦，空得吓人。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烧空了薪柴后冰冷的灰烬感。

是她。却比他记忆里被熵影熔炉前那张冻裂的冰雕脸孔……还要……空。

“……清瑶？” 他的声音哑得像砂纸摩擦生锈的铁桶。

那只冰冷的手猛地一颤，像被无形的针扎了。她仿佛被这声呼唤从某个极其遥远的冻土深渊强行拽回一丝意识。那灰烬般的眼珠极其缓慢地、极其费力地转动了一点点角度。冰冷的、空洞的视线，极其微弱的、落在他脸上。

没有回答。

那失焦的目光只停驻了不足半息，眼皮便如同承受着万钧重量，缓缓地、绝望地……重新阖上。